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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类居然想改变历史,最没资格这么做的不就是人类了吗?” “哦,不一定是要改变,也不一定是他愿意的。总之,前任大人可不是通常意义上的人渣。” 抱歉不管她认识的哪一个人渣都不是通常意义上的人渣,人渣倘若具有普遍性还能叫人渣吗? “前任大人有一位兄长。” 笑面青江忽然说道:“似乎对弟弟的死恋恋不忘。” “所以呢?” “您见过那样的人么?冰冷,疯狂,残忍,傲慢,宛若从地狱里走出来的野兽。以残虐和支配为乐,见到他的人便不由自主地,会为其战栗——” 啊不光见过还见过一大群。 阿普利尔默默地想着,说的可牛逼了,然而着谁家反派不走这个套路。 “所以呢?”阿普利尔不喜欢别人讲话弯弯绕绕的。 “您还真是无情..”笑面青江懒洋洋地说着,就好像是故意躺下来晒太阳而不是被当成麻袋一路拖拽至此的。他慢条斯理地脱下了白色的手套,骨节分明的手指间,有钻石一样的东西在闪动: “自古以来,刀剑都作为战利品辗转于别人之手,倘若两兵交接,那自然是胜利的一方有资格享用战力品,对吗?” “刀剑无意识,如此便没了罪过。但有了人身和人魂,罪孽就如同烈火焚身。明明相同的秉性也在人类身上存在,但却被名为道德之物约束,封锁,折磨。” “曾经我以为,斩杀了女鬼的人类有些不可理喻,可如今却反倒能够理解他几分了,面对未知事物,心存胆怯是理所当然的。勇气和尊严,在暗堕的刀剑身上根本就不存在啊,鹤丸君。昔日被斩杀的鬼魂依旧纠缠于身,昔日的折辱化为噩梦纠缠于心,刀剑与人最大的不同就是,一旦我们染上了什么,就无法脱身了——” “......”阿普利尔轻轻按上了手上的刀。 只要上过战场的人都能感受到。周围的气氛在逐渐变得诡异,不过就算这把刀真的想做什么,阿普利尔自认为压制他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为什么要到现在才说,这里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鹤丸国永低声道:是时候该让我变回去了吧。 不需要。 又不只是你才是战士。阿普利尔想到,心脏到左臂的魔术回路隐隐发出光亮。 但是,笑面青江却依旧躺在地上,死鱼似的,没有任何想要起身的意图,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倘若换作其他人,只会觉得是一个疯掉的家伙在那里自言自语。 弱点袒露无遗,获得人身的刀剑男士并非无坚不摧,只要一瞬间,阿普利尔就能致对方于死地。 但是,没有时机。 斩杀需要时机,一个眼神,一个信号。刀不能无缘无故的出鞘,不随意“杀戮”,这是基本的武德。 他没有动作,也没有动作的迹象。腰间的胁差一片漆黑,锈蚀严重到让人怀疑这位究竟能不能将刀顺利拔出—— 身边的树林忽然发出了一阵响动,阿普利尔猛地回头:“什么人?!” 阿普利尔的反应速度很快,因此来得及看见最后一点,小小的少年消失在森林深处。阿普利尔只来得及捕捉到对方有些脏乱的白色卷发,和染了血的漆黑军装。 又是一个粟田口? 随即,叶间又是一阵更加微弱的响动。一只小小的猫科动物——看身形是猫,但看头骨和结构又像是虎的小动物钻了出来。蓝色的眼睛幽幽地望着阿普利尔身边,然后俯下身低吼一声,扑了过来。阿普利尔下意识地闪避,那小兽便遂着惯性飞扑向她身后,然后—— 温热的血溅落到了阿普利尔的脸上。 不知道是什么,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某样东西,穿透了这只动物的身体,而倘若不是这只飞扑过来的虎,恐怕遭殃的就是阿普利尔了。虽然以妖精的体质不至于致命但是—— 那小动物摔落在地面上,似乎因为是灵物的原因没有立刻死去,小小的爪子紧紧扣住地面,发出低沉但愤怒的虎啸,身下已全是血泊。 笑面青江撑着地坐了起来,他抓着小虎的颈后皮将其提在了半空中。了然道: “原来是退啊,那孩子也实在是不容易,原本不掺和进来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嗯?” 男人风轻云淡地说着,甚至想用食指去挠小虎的下巴。那小虎不愿至极,爪子在空中乱抓着想要狠狠咬上面前男人一口。 “不愿意吗?这么恨我,没记错的话你是最后一个了吧,我留不留你呢?留的话,又不好,不留的话,还是会有恻隐之心的。毕竟粟田口已然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了啊……” “咚!” 一声。随后就是撞击的巨响,伴随着石壁裂裂,细细碎碎地往下落着尘土。笑面青江吐出一口污血来,颜色颇深,相必这污血已经淤了许久。从灰尘中走出少女的身影,淡金色的眼眸毫无情感。 “真是粗鲁,就这么一下子踹过来。完全就看不清,这个体能,同那位说的一模一样。” “那位是谁?” “您的故人,或许又不是,谁又说的清呢?” “是吗?”阿普利尔补了一句,她的怀中如今多了一只染血的小动物,一时无法解放双手。但她毫不介意,右腿一扫,一压,运动鞋就将男人的头踩进了尘埃里。:“感谢我留你一颗头,那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