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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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大人们面前,不是老老实实、乖巧伶俐的模样?看看那些传说中的青年才俊、精英人员,顾南霆、陆剑青那几个人,人家这样的有为青年都知道要装样,往常一脸傲慢、就差鼻孔朝天了,看看他们现在一个个谦虚有礼的样子,他姐怎么这时候就不会装了呢? 难道是因为她脱离世家权力中心太久了, 都没怎么接触过大佬们,所以只学会了装逼姿势,没开启装乖模式?对于苏弥的过往经历,苏霖更加迷糊了,总觉得蒙了一层又一层的面纱。 一直没找到机会去见苏弥的顾南霆微微蹙眉,他眼眸暗沉的看着沈沉,就这蹩脚的告状技术,是人都知道有猫腻,但自己听得还是不太愉快。 在顾南霆的眼中,苏弥就是一个吃了多年苦终于回归的小可怜,而且回归不久的她总是被欺负、针对,这才几天他就撞见多少次了!在他看不到的时候,还不知道苏弥怎么被人欺负呢! 顾南霆看向站在最后方的苏弥,她微低着头的低迷样子,像极了不想辩解、公道自在人心的倔强模样。 这个态度也太不端正、容易吃亏了,顾南霆抿了抿唇,军政可不是一体的,江首长不见得会看在苏总统的面子上,把这件事情给糊弄过去。 他想了想,打算帮她说几句,至少要把优势先给拉回来, 还没等顾南霆开口缓和两句,江首长就先笑眯眯的开口了,“小沈啊!你家的那个事情我也知道,明明是袁家那小子的错误,你来找小弥干嘛啊?就算是要个说法,这件事也跟她没关联啊!倒是临门一脚的,袁家那小子却后悔了,你作为女方的哥哥,的确是该去找他问问缘由,这件事是他做得不地道,你怎么着都好说。” “但你现在却跑到无辜路人这里胡闹,别是随便找了个由头,就想发泄自己堆积的情绪吧?”老人已经满头白发,脸上还带着和蔼可亲的笑容,但那股从战场上拼杀出来的劲已经融入了他的气势里,江首长注视着沈沉的眼神格外的锐利逼人。 沈沉有点傻眼,他以为是自己没有说清楚,于是解释道:“不是的,首长。我家的这个事情您可能不太了解,其实那天她…” “那天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小弥好像是沈老头还是袁老头邀请去的。”江首长看向站在几人后方的苏弥,意味深长的道:“小弥的性格比较内向。她从小就在外地长大的,也不太认识圈子里的人,所以我们才说让她去和你们一起玩一玩、多认识点朋友,也感受一下那个热闹、喜庆的氛围,没想到后来却发生了这个事情…唉,你放心吧,沈袁两家的婚礼不会没了的。” 黄翔纤垂眸挠了挠下巴,他怎么觉得江首长最后的这句话,格外的别有深意呢?他隐约记得自己好像在哪,听过那位袁少有心上人的八卦,而且最近听那位袁少朋友传出的意思,也不像是会继续娶那位沈小姐的样子啊! 吃瓜群众眨了眨眼,这就有趣了! 沈沉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但不可否认江首长的保证算是给他吃了颗定心丸,他的这个心顿时就放下了一半,看来自己meimei的婚事还是稳的,他可以回去告诉她这个好消息让她安心了。 不过还有另外一件事没解决,沈沉想到自己meimei那双红彤彤的眼睛,他咬了咬牙,决定趁着这个机会,让苏弥也吃吃挂落,“首长,私自打架斗殴这件事?” 苏霖不服气了,就你有嘴能叭叭?他张嘴就想怼回去,“你放屁!明明…” 没想到江首长更快了一步,他偏了偏头,略带不满的道:“诶,小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太夸张了!” 苏霖一噎,震惊的看向江首长。 “啊?”沈沉瞪大了眼睛。 “就是肢体触碰了一下,怎么能够叫打架斗殴呢?那路上行人、公交车上拥挤,大家不小心撞了一下,这该怎么算嘛?这都是无心之失啊!”江首长板着脸道:“小沈,那位小兄弟看起来也不是故意的,你人高马大的还怕这点磨蹭?这就是你太过于小肚鸡肠了啊!” 顾南霆和陆剑青同时侧了侧头,下意识的看向了最前方一脸正直的江首长。 黄翔纤没忍住挠了挠头,原来你是这样的江首长! “咳咳…”江夫人掩了掩嘴,在场的年轻人还这么多呢,虽然大概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老头子这立场,似乎也偏得太过于明显了。 沈沉蒙了,这结果和他想的不一样啊? 说到这,江首长还瞪了沈沉一眼,“这都是你们两的摩擦,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嘛!怎么还牵扯到了人家无辜的女孩子身上呢?小沈,下次再这样,我可要去和老沈说道说道了啊!” 听懂了话中暗示的吴明周浑身一紧,站得更加的挺拔了。 沈沉神色变了,能被江首长叫老沈的,除了沈家大家长还能有谁?他这一说,怕不是要给自己本就辛酸的生活,更加雪上加霜,而且说不定父母、meimei们都要牵连着被训一顿。 “小弥,过来。”训诫完这些不懂事的,江首长朝着苏弥招了招手,轻轻的拍了拍自己老伴的后背,温声道:“她就是我常说的那个小弥了,人格外的聪明懂事、性格又好、长得还漂亮、做事一直都很周全,这一代的小辈中最出彩的就是她了,也不知道将来会便宜了谁。” 别管老头子有没有说过,江夫人这个场是要接的,于是眼神慈爱的看着苏弥道:“这女娃娃不错,看起来就是个干大事的。” 不管江首长是无意的还是故意拉仇恨,众人的视线顿时就落在了苏弥的身上,充满了审视、好奇、不服或者探究的意味。 不想配合他演出的苏弥懒得动,靠着墙眼都没抬的道:“有话说话,我忙着等会儿有事。” 江首长神色不变,叹息道:“果然是小孩子,这是被气到了,在使小性子呢。” 在场众人抽了抽嘴角,你确定?这就是性格好、小孩子? 见过苏弥大发神威样子的黄翔纤有点怀疑人生了,他怕不是和江首长见到的不是一个苏弥吧? 苏霖膜拜的望着他姐,这是什么神人?还能让江首长亲自、自愿给她戴高帽的?这些首长怕不是对自家小辈都没这么和蔼吧?她姐何德何能啊!难道现在的老人家不喜欢乖巧的,就喜欢这种清纯不做作的?! “行了行了,那我们就不留在这里打扰了。”江首长招呼着众人继续踱步,边走边说道:“没事来看看画,陶冶陶冶情cao也挺好的,小苏亡妻…” 一直隐形人的苏弥突然抬头看向了老人,两人视线相对间,江首长眼神闪烁了一下,瞬间笑着改口道:“小何,何同志、何桂兰。我是一个粗人,只觉得这些画好看,但是听我夫人分析说,这位女士的画作很具有创造性,还充满了浓郁的感情色彩,就连风格都自成一派、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是一位很值得学习、赏析的画家。” 苏弥抿了抿唇,本来紧绷的脸庞松懈了些许。 走过她身旁的江首长偏头对着她道:“小弥要是有事就忙去吧,别耽搁了正事。不过你需不需要人帮忙啊?在场的都是年轻人,应该和你聊得来,你看看你需不需要个帮手?” “不用了。”苏弥斯文的笑了笑,眼底却是冰冷的,“我自己可以。” 江首长当然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去的,但还是不妨碍他有一颗想要推销人的心,于是略微可惜的说道:“那好吧…你要注意身体啊!不要仗着年轻胡闹瞎玩,到了我们这个年纪了,你就知道后悔了。” 苏弥敷衍的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江首长叹息着摇摇头,带着大部队走了。 看着最后一个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原地只留下了一开始的那两批人,苏弥笑了。 她上前两步,拍了拍呆滞在原地的沈沉肩膀,凑近他耳畔恶魔般的低语道:“不会吧?就你这样的废物,不会真以为自己是靠着自身本事升的职吧?呵,你该庆幸你母亲有点本事,不然就你这个惹事成顿、闹事成精的祸害,早就被踢出部队了,你猜猜那些惩罚都落在了谁的身上?” 第29章 沈沉 兄弟,节哀。 沈沉突然想起了队伍里那个, 总是缩在角落里注视着自己沉默不语的男人。 在他放大的瞳孔中,清晰的映入了苏弥嘴角嘲讽的那抹笑容,“而且你很大胆嘛?你怎么没注意到, 最近宴会的场次都减少了、参加活动的现役军人也少了不少?看来你这个好哥哥还是很不错的, 肯定是连官方通告都没看,一知道自家meimei出事了,就连忙跑路回家了,是吧?” “那你一定是没注意到, 京都所有部队最近紧急发布的公告咯?”跟着他来的两男两女, 在苏弥从沈沉肩头看过去的时候,纷纷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沈沉仿佛被打击到了似的,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 满脸纠结、混乱的表情。 “希望你接下来, 仍然能够好运连连。”苏弥低笑了两声,微笑着转身离开了这里。 明亮的灯光下, 也驱散不了这个小角落略带压抑的气氛。 吴明周和胡诗怡连忙跟上。 最近一直被压在学校的苏霖, 根本就不知道外边的这些情况,他快步上前追问道:“啊?你刚说的那些是真的?难怪我都没见到顾南霆身边的那些狐朋狗友了, 李航他们都回部队了?” “是的。”看了看苏弥脚下生风的样子,胡诗怡帮着朗声回答道:“最近京都部队戒严,除了上级开具的请假单,以及合理申请年假的士兵,别的一律不许胡乱离开部队。” 身后同样听到了的两男两女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纷纷同情的转头看向了沈沉,“兄弟,节哀。” 这种上级全区下发的文件,可是没人敢顶风作案的, 因为这个上级的来头实在是太大了,和直接明查、规范纪律差不多意思。 沈沉这波实惨了,不仅在江首长面前挂上号了,而且回去还有一波处罚等着,更可怕的是要没处理好,他指不定就是典型案例了。 这情况别说他的富贵人母亲了,就是沈沉的副部长父亲出马都没用,除非请动沈家老爷子。 问题是人家沈老爷子会管这事?别说沈沉都没被沈家承认、不能回主宅,就说这事指不定就是沈老爷子点头的,文件上的章指不定还热乎着。 “滚!!” 苏弥等人突然听到了,从身后传来的一声咆哮。 “有必要吗?这人刚冒出来的时候,不是一口一个他meimei?现在知道他妹的婚事没吹,他不应该很高兴吗?处罚就处罚呗,他擅自离队的时候就应该做好准备了?”苏霖皱了皱眉,很不解的道:“回去顶多就检查、处分、紧闭一条龙?” 从来待的就是精英部队,一直按严格要求训练出来的胡诗怡和吴明周默默的看了看他。 还在相对单纯的学校生活的苏霖,并不知道部队里的复杂与严格的情况,那里可没有关心呵护的老师、教官,只有理智冷酷的上下级和标准严格的规章制度。 苏弥看着苏霖的干净寸头,抿唇笑了。 注意到了她的视线,苏霖相当不自在的摸了摸脑袋,总觉得自己头顶凉飕飕的,“你笑什么?还不是你让剪的!” “嗯。”苏弥似笑非笑的说,“看你像个小傻子。” “你…!”苏霖憋屈又不敢发火,只能委屈巴巴的抿着嘴。 这个jiejie实在是太过分了!从她回来那天开始,苏霖都不知道自己被气了多少次了,要不是…要不是看她比较那什么…很小就离家了,他才不会理她呢!肯定早就甩手走人了! 注意到他的小表情,苏弥笑得更欢乐了,眼睛都微弯,“哈哈…你还真是个傻子,就沈沉那性格,他才是在场的人中,首尾最不干净的。” “你觉得今天这种事情是他第一次做?现役军人威胁老百姓?一言不合就打人?不说他的暴力私生活,他在部队的生活就更有趣了。”苏弥淡笑着道:“他这个急躁、易怒、有些一根筋的性格,可坏了不少事,要不是没造成什么巨大损失伤亡,今天他都不能站在这。你以为沈副部长用沈家人脉给他垫脚,他却怎么快三十岁了还只是个中尉的?” 也不奢望有人哄的苏霖,自觉地接话道:“哦,听你刚刚那话的意思,他的处分之前都让别人背了?” 苏弥耸耸肩,目视前方道:“谁知道呢?小孩子家家别管这么多。” 苏霖不耐烦了,“你也没比我大几岁!诶呀,你不能事情只说一半!他这么生气是因为…他终于明白自己坑了人?得罪人了?” “嗤,有些人是真的傻白甜,有些人是装的傻白甜。”苏弥撇嘴,“我看他是假的,只有你是真的。不甜,倒是又傻又白的,耀眼得紧。” 苏霖冷漠脸,“喂!” 看到洗手间近在眼前,苏弥言简意骇的道:“行了,告诉你了。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不损害到自己的利益,当然可以当永远看不见。” “另外,他刚刚那一番话可得罪了不少人,就算没人反手举报他一个或暗地里给他挖坑。这一次他擅离军区的惩罚,的确是跑不掉了,沈沉最近正好第三次提名上尉,怕是又要飞了。” 高端展馆不愧高端之名,就连洗手间都装修得格外奢华大气上档次,周围贴的是那种淡金色的菱形镜,地上还放着不少名贵的常青盆栽,空气里流通着一种清淡香薰的味道。 苏弥舒展着手指,缓步向洗手间走去,“军区从来就不是谁的一言堂,那里可关系复杂得紧。占据更多话语权的,往往是那些真正有本事的人,像沈沉这种关系铺路还不收敛的,绝大部份最后都扑得很难看。” 讲道理,苏弥一直觉得,军区是一个比政界要不讲人情世故、却更容易出头的地方,只要实力强硬就绝不会被埋没,但当上高级军官还是需要脑子、本事缺一不可的。 苏霖已经被转移了注意力,他探头望向洗手间的方向,“都这么久了,那几个人怕不是走了吧。”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会儿,苏霖本人也没有刚刚这么生气了,但想到能报复回去,他还是有点蠢蠢欲动的。 苏弥偏头望了胡诗怡一眼,胡诗怡按着耳麦点了点头,于是她微微一笑,“没呢。” 偷摸撇了苏弥一眼,苏霖小声嘟囔道:“…女人果然磨磨蹭蹭的。” 就在四人逐步靠近的时候,恰好有一个年轻女孩从洗手间里边走了出来,见到苏弥她们四人的模样,她还毫不掩饰的看了几人好几眼。 “咳。”苏霖板着脸,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女生没有停留的就走过去了,苏弥她们也走到了洗手间门口附近,已经能隐约听到洗手台那里的谈话声了。 那几位夫人应该在补妆或者整理衣物,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其中还掺杂着某些瓶瓶罐罐碰撞的声响,“话说你女儿的婚纱不是早就做好了,怎么现在还看设计图呢?” “诶,还不是亲家那边出了点事,她也觉得那条婚纱不够好看、不太适合,干脆推迟婚礼,重新准备了。” “哦哦,听说她们是在什么单身之夜宣布的,都没通知你们?” “对啊!现在的这些小年轻就是喜欢追求什么潮流,要我说还办什么单人之夜,麻烦来了吧?被个…小娘皮掀了场子不说,后来还不经我们同意就宣布婚礼推迟了。真是胡闹!” “哎,年轻人嘛!” “那个砸场的女孩还没找到吗?应该不会吧?” “没有,我家沫沫说不找了。听沫沫说那个人是她的同学,之前在学校的时候和她有过矛盾,所以是来报复她、想让她出丑的。现在的孩子真是心眼针尖似的大,一点小事就想要毁人婚礼,也太过恶毒了!” “那你们就这么放过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