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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又开始揭我的短了。”江父从旁经过,听到奶奶说起这些,笑着嗔了一句。 奶奶年纪大了,这几年时常会回忆起年轻时候的事情。 而江樾这几年一直在外忙工作,偶尔回了家也总是来去匆匆,反而没怎么听过几十年前的旧事,因而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亲昵的环着奶奶的胳膊,小孩儿讨糖似的说:“奶奶您说,我想听。” 奶奶冲盛父投去一个得意的眼神,又慈祥的摸了摸江樾的脑袋,才接着说:“你姐的性格完全是随了你爸爸,张扬傲气,仗着自己脑袋聪明,和其他小孩子玩闹时,总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拽样子。” 闻言,江樾惊奇的睁大了漂亮的桃花眼。一直以来,他还以为他姐基因突变了,原来这都是有迹可循的。 “后来呢?”江樾显得有些急切。 奶奶拍了拍他的手背,娓娓说道:“你爸爸从小就是孩子王,从村头野到村尾,神气的很,但他到了你盛伯伯面前,就完全是另外一副样子了。” 江樾追问说:“什么样子?” 奶奶笑吟吟说道:“就跟孙猴子被打回原形一般,格外的乖巧懂事。” “蛤?”江樾惊奇说:“盛伯伯这么厉害啊。” 奶奶解释说:“倒不是说你盛伯伯做了什么,而是你爸爸一直默默在心里将你盛伯伯当作自己学习的榜样。强烈的好胜心促使他也要像你盛伯伯那样,当第一名。” “原来是这样。”江樾倒是没想到在他眼里威严稳重的父亲,小的时候竟也是这般桀骜不驯。 奶奶停顿片刻,忽然话锋一转,重重叹了声气,“只可惜,造化弄人,你盛伯伯原本是可以像你爸爸一样,考上非常好的大学,走出贫穷的小山村,却因为家里的长辈接连得了重病,又有弟弟meimei需要他照顾,被迫辍了学。” 江樾只知道盛伯伯家里很穷很穷,穷到带着盛逸来大城市打工,身上的钱都不够支付他们两三天的饭钱,更别提住的地方了,却不知他们为何会穷成那个样子。 奶奶不由得感慨说:“那个年代,家家都很穷,一个病人就足以拖垮本就不富裕的家庭,而你盛伯伯家却是接连有人生重病。再加上当时也没有什么赚钱的门路,只能靠一双手干力气活,可这又怎么可能填的上一个无底洞。” “后来,你盛伯伯到了结婚的年纪,十里八乡有很多姑娘喜欢他,只可惜,最终都被他们家穷到看不见希望的日子吓跑了。你盛伯伯的婚事也因此被耽误了好几年。” 江樾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公子,尽管江父时常叮嘱家人忆苦思甜,可他并没有经历过什么真正的苦。 也许是因为这一切与盛逸有关,江樾第一次切身体会到贫穷有多么可怕,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得更加深刻。 江樾紧紧蹙着眉心,沉声说:“那后来呢?” 奶奶回说:“后来,只有盛逸的母亲,不顾家里人的反对,毅然决然的嫁给了你盛伯伯。” 说到这里,奶奶又不住地长吁短叹,“原本在两个人的共同努力下,日子好不容易有了起色,谁承想,盛逸的母亲却查出了乳腺癌,没两年就去了。这件事不光是让这个家庭的生活再次陷入困局,对你盛伯伯和盛逸的心理打击亦是非常大。” 闻言,江樾只觉心脏都揪在了一起,他没想到盛逸小的时候竟然吃了那么多苦。尽管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如今光是想想,江樾都觉得心疼到快要无法呼吸了。 许久,江樾好不容易才平复了起伏不定的心绪,对父母说:“爸,妈,待会儿我想去看看盛伯伯。” 江父江母很能理解他,只说:“吃完午饭去,礼物都备好了,顺便替爸妈向你盛伯伯问好。” 中午,江家人正在用餐,吴管家来报:“祁家二公子祁珩来拜年了。” 闻言,众人皆是一愣,这大年初一,他来拜什么年。 但既然人已经到门口了,江母江父也不好拦着不让进门,便让吴管家将人请了进来。 一番寒暄过后,江母请祁珩入席,一起用餐。 江楹性格直率,憋了许久实在是憋不住了,不客气的质问:“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贵夫人赵萌薇呢。” 祁珩平静的回说:“她有事在家。” 江楹不依不饶的说:“贵夫人忙到脱不开身,你不在家帮忙,倒是心安理得的到处晃悠。” 祁珩并不恼,不疾不徐的解释说:“原本,每年过年都是要来拜访江叔叔和江阿姨的。只不过,听说江樾只能在家待两天,明天下午就要回首都,就提前过来了。” 见江楹还要说什么,江母及时制止了她,先一步转移了话题。 一顿饭不尴不尬的吃完,江樾和祁珩去了前院的小花园。 冬日暖洋洋的阳光铺洒下来,仿佛为两人镀了一层金灿灿的柔光,然而,江樾的脸色却不太好看。 江樾皱眉看着祁珩,冷冰冰的开口:“我以为我上次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你又为何偏要这样?我们就不能给彼此留一些体面吗?” 祁珩直视着江樾蕴着怒意的眸子,冷不丁的说:“因为我喜欢你。” 江樾明显一愣,曾经他有多希望祁珩会对他说出这几个字,现在就有多厌恶这几个字出自祁珩之口。 “不,你不喜欢我!”江樾压不住心中的怒意,语气非常冲,这是他原本不愿意说出口的真相:“你现在之所以一次次回过头来找我,只不过放不下我曾经对你的好。你希望有那么一个人永远全心全意的追在你身后。祁珩,别把我当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