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
有了老韩的支持，这个男人一辈子就不愁飞黄腾达了！ 王铮也有些错愕，不知道韩保国这个老头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自己也就见了他一面，根本没说上几句话，如果说二者之间最紧密的纽带，就只有那只十几年的老狗——小龙了。 “忘年交？韩老头子，能成为你的忘年交，恐怕跟你也是臭味相投的。”李叶平撇了撇嘴，道，这个曾经被暗地里称为西南王老家伙一贯和所有人都不对付。 韩保国不理这茬，只是不客气地道：“王铮，这一圈子老家伙，你估计也能认识个差不离，就不用我来介绍了。” “不用介绍，在坐的都是前辈中的前辈，其实我根本没有资格坐到这张桌子上的，苏老、韩老、李老……哪一个不是在华夏的小学课本上才能见到的人物。”王铮适时地表现出来一点谦虚。 苏复华只是冷眼旁观，脸上挂着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叶平道：“小学课本？哈哈，这小子说话倒是有点意思。” “什么前辈后辈的。”韩保国有些不爽：“你和老头子我是忘年交，我们就是平辈，自然你和这些老家伙也都是平辈，你看苏复华，别再叫他苏老苏老的了，叫他老苏就行。” 王铮被整的哭笑不得，他以前实在没发现，韩保国这个老头子竟然有这般恶搞的天赋。 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想要称呼苏复华为老苏？恐怕这已经不是不知天高地厚能够形容的了的了。 韩保国他是想干嘛？不会是老糊涂了！ “这……恐怕不好。”王铮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心里还有有一丝爽快，如果让他称呼苏复华，绝对不会叫老苏，而是会叫成——老不死的。 如果语言能够杀死人，那么自认为自己素质极高的王大杀手一定会把世界上所有最恶毒的语言搬过来向苏老太爷一股脑儿丢过去，他要砸的这个老头子永世不能翻身。 “有什么不好的？”韩保国道：“王铮，你就叫他老苏，对，就现在叫，我就不信他不答应。” 王铮现出为难之se，笑容里很适时地带上了窘迫，可韩保国却不依不饶：“磨蹭什么，快叫老苏！” 周围桌子上的人们再次把下巴碎了一地，他们真是彻彻底底被韩保国老将军的“风趣幽默”给深深折服了。在苏老太爷的八十五岁寿宴上公然调侃，真不知道这个老头子是故意调节气氛，还是因为老糊涂了而分不清场合的轻重。 一桌子老头哈哈大笑，以这些老成jing人物的眼光，自然能够看出来，韩保国今天有点特意针对苏复华。 不过，他们其中几个人的心里也在暗暗赞叹韩保国的勇气，毕竟，在整个华夏，能够当面如此不给苏复华面子的，一共也没有几个人。 作为苏复华的得意门生，南江省委书记张秉豪就坐在旁边的另外一张桌子上，当他看到王铮被韩脱俗叫过来之时，眼睛一亮，王铮这个年轻人也是他极为赏识的，年纪轻轻就拥有着远超同龄人的大气稳重，如果可以，他甚至愿意王铮成为自家的女婿，毕竟自己的女儿张苗苗对这个男人一见倾心。 不过现在，当张秉豪听到了韩保国老将军对苏复华的调侃时，这位华夏的封疆大吏不禁轻叹了一口气，而当他又听到韩老将军非要王铮叫一声“老苏”的时候，又立刻重重叹了一口气。 一个前途大好的年轻人，就这样被韩保国的几句调侃给毁了。 张秉豪是苏复华的得意门生，也是苏派的坚固柱石，只要见到苏复华，都要恭恭敬敬地叫一声老师，以他对自己老师xing格的理解，这个叫王铮的年轻人，估计今后在华夏要寸步难行了。 韩保国此举虽然是在调侃，但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苏复华有点不高兴，而这个被当成武器的王铮，在如此重要的场合让苏老大折面子，恐怕ri后会成为后者的发泄点，首当其冲。 “怎么回事，秉豪，看来你很看重这个叫王铮的小家伙？”江宁省委书记苏南国问道，刚才张秉豪的情绪变化可没有逃过他的眼镜，毕竟这些人都是在官场中浸yin多年的老家伙，深知张弛腹黑中庸之道，如果不是因为太过看重，张秉豪作为一省书记，绝对不应该发出这样掩饰不住的叹息。 和自己的哥哥苏北疆不同，苏南国有些微胖，同样带着金边眼镜，梳着大背头，说话很和气，显得没什么架子，从表面上看不出来，这个人就是掌管着全华夏第一经济大省的超级boss。 以苏南国的眼力，自然也能够看得出来，王铮的下半生，估计是彻底毁了。不过他和王铮不熟，此时也没什么怜悯之心，只是对韩保国老将军的用意很好奇。 “没什么。”张秉豪微微一笑，迅速调整情绪：“看看再说。” 苏南国见此，也同样微微一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第一百四十四章 争执 能够坐在这里的都是聪明人，他们自然也能从韩保国老爷子的话中嗅出一丝不寻常的味道来。 众人的情绪转变得很快，很快那些羡慕嫉妒恨的眼光就变成了怜悯、同情、还有幸灾乐祸，刚才王铮还是众人羡慕的焦点，现在却突然成了高层斗争的工具，而且下半生再也别想飞黄腾达，这样的结局，确实转变的有些快，也确实悲惨了一点点。 可是韩保国却好像根本没有觉察到气氛有什么不对，还是一个劲的说道：“王铮，你到底叫不叫，你要是不叫就是不给我韩老头子面子。” 苏复华终于忍不住了，放下手中摩挲的杯子，道：“老韩，你这可是有点不地道了。” “我怎么又不地道了？”韩保国吹胡子瞪眼，说道：“在座的几位可都是行伍出身，王铮也同样是军人，分那么清楚干什么？你们当兵当成了将军，人家当兵结果退伍复员，都是为华夏卖命，又何必分那么清楚？让人家和你们平辈相交，你们还不乐意了？” 韩保国的话就像是炮弹，脱口而出却又在情在理，竟然让在场的老人们都哑口无言。 如果可以，王铮真想对韩保国竖起大拇指，这个老头子看似无理取闹，事实上却jing明的紧啊！这一段话说的是有多经典。别管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反正对自己没有什么恶意，姑且走一步看一步在旁边帮着衬着好了。 如果全华夏的军人尤其是那些退伍军人伤残军人听到这番直指人心的话，恐怕会立刻恸哭。 王铮端起酒杯，望着各位在场的元老们，道：“各位前辈，就请晚辈不礼貌地先干了这杯酒，为了韩老将军刚才的那一番话。” 说罢，王铮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周围的几个老头子看到王铮此举，眼中也流露出赞赏的表情。 苏复华笑道：“老韩，我也没有别的意思，不过这个王铮能让你如此看重，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要不你也给我们哥几个介绍介绍？” “一个好兵。”韩保国看到苏复华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也没有再继续纠缠，而是道：“王铮是一个好兵，很可惜，他不在我的手下，如果王铮在首都军区当兵，现在至少也得是一个团长，那么好的人才都埋没了，我们的机制确实有问题。” 这时候，有一个老人略带不屑地说道：“什么机制问题？老韩，这年轻人恐怕也就是二十几岁，就算他能力再强，在你的手下就能当团长？你想任人唯亲，就别把责任归咎到选人机制上。” 这个老人名叫徐淑亮，曾经是国家经信委的一把手，也是那个战乱年代行伍出身，由军转政，是亲苏的典型。 此人说话一贯尖酸刻薄，善于转移话题，显然，韩保国今天不断调侃苏复华的表现让徐淑亮感到很不爽，此时出言讥诮，也在常理之中。 没等韩保国发话，徐淑亮就继续说道：“老韩，我还听说你家的那条老狗就是这个小子养的，你喜欢狗那是出了名的，我觉得，你想看重这个王铮，莫非就是因为他会养狗？那随便一个杂技团的训狗师岂不是都能当你的团长师长了？” 听了徐淑亮的话，许多人都笑了起来，不过当他们看到韩保国yin沉着的脸时，立刻止住了笑声。而苏复华却没有发话，眼看着矛盾将起，也没有丝毫拉架的意思。 “老徐，你开玩笑的时候最好还是要注意一点，你是不是在经信委呆的久了就有些口无遮拦了，要知道，实干兴邦，空谈误国啊。”韩保国出声道，口气颇有不善。 “什么空谈误国，你可别给我扣这样的大帽子，老韩，是不是被我说中了痛处？哈哈。”没有理会韩保国，徐淑亮却继续道：“你不是喜欢狗嘛，我明天就叫人给你送上几条，全部是没有杂毛的黑狗，你想杀杀，想吃吃，怎么样？老朋友够意思？” “其实我是想养着这些黑狗自己吃的，吃了中气足啊，狗rou滚三滚，天上的神仙站不稳哪！” 徐淑亮自顾自地说道，丝毫没有在意韩保国那yin沉的目光。 不过这些人都是老狐狸了，在官场摸爬滚打那么多年，也不会当众撕破脸皮。 王铮在一旁冷眼旁观，他对这个徐淑亮的印象很不好，不过据说这个徐淑亮也是苏派内部的中坚人物，苏复华曾经做下的那些事情，少不了这个家伙的参与。 看着那得意微笑的徐淑亮，王铮的心里已经给对方的头像上打了一个叉叉，对于东方邪王来讲，这是个必死的符号。 现在的徐淑亮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后来当他所做的一系列事情败露之后，竟会被一个年轻人折磨的如此之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苏复华到现在都没怎么讲话，他是想观察一下韩保国带来王铮的真正目的，可是无论他怎么看，王铮都是一个还算不错的年轻人，韩保国的真实用意也猜不透摸不清。 不过，当苏复华看到王铮对着徐淑亮眯了眯眼睛的时候，这个老头子的心里顿时有了一种不大好的感觉，只是他一时半会也说不清这样的感觉从何而来。 “老徐，我还是要告诉你，现在对人可不要太刻薄了些，不然ri后可会有些不好办。”韩保国实在看不过徐淑亮这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说话语气顿时就狠了些。 徐淑亮此人气量极其狭小，这么多年来官越做越大，肚量却越来越成反比，听到韩保国此言，脸se立刻变得有些不善。 “老韩，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今天可是老苏的大寿，你却无理取闹在先，怎么着，此刻你还占着理了？”徐淑亮所说的话让这个老人显得风度尽失。 不过王铮在此，哪里能让徐淑亮再次占上风？他对韩保国的印象很好，不管今天老将军的真实用意到底如何，他都是要帮上一帮的。 我们的王大杀手在一般情况下都会尊老爱幼，尤其是在这样重要的场合，不过当他面对某些为老不尊或者是倚老卖老的人的时候，自然就会把华夏民族的传统美德抛在一边了。 “徐老，您先消消气。不知有句话，晚辈当讲不当讲。”王铮微笑道。 “有话你就说！”徐淑亮此刻心情不怎么好，说话自然也有那么一点不客气。 “徐老，狗rou还是不要吃得太多，尤其是您的身子骨太虚了，狗rou火气比较大，每天吃那么多，会把您的身子骨给压垮的。”王铮面带笑意，说出的话却有些yin损刻薄：“中医养生有一句话很有名，叫什么年纪吃什么饭，徐老，像您这一把年纪的，就不要跟着那些小年轻比身板儿了，什么事情都讲究一个度字，过了度就不好了。” 王铮此言极有一些不尊老不爱幼的感觉，在座的一桌老人全部是华夏元勋，平ri里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此刻，听到了王铮这大不敬的话语，不禁都皱起了眉头。 而徐淑亮，却已经气得浑身颤抖。 “说得好啊，说得好！有些人的脑子是比较笨，你要是不提醒他，他说不定要把自己当成聪明人了。” 韩保国抚掌大笑，毫不顾忌在场人们的表情。 而徐淑亮的脸已经yin沉的要滴出水来。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他们都没想到这个本来皆大欢喜的寿宴竟然变成了这副样子，两大元勋打起了嘴仗，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也加入了战团，这一下，可是会有好戏看了。 可是，即便有好戏，这些人也不敢看，谁也不知道自己如果了解了真相的话会是个什么后果。一个个在对视了之后，立刻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做声。 偌大的大厅，此时竟然很安静。 看着那微笑的王铮，此刻的张铭琪不禁有些担心，在这样的场合这般张扬，一定会有一些不好的后果落到自己的头上。 “韩保国，今天是老苏的寿宴，你到底想怎么样？难道不知道在别人寿宴上闹场子是很不吉利的吗！还带来了这么一个不知礼数的毛头小子，你到底想干嘛？” 这话说的就有些诛心了，毫无疑问，他把矛盾的焦点又引向了苏复华。 这一点让苏复华微微皱了皱眉头，本来是你们两个老头子聊着聊着就吵了起来，为什么把我也拉了进来？苏复华明白，徐淑亮是想拉虎皮做大旗，也把他给利用了一把，可是徐淑亮也算是自己派系内部的重要人物，此刻必须要出手救他一救，这个蠢货，是不是年龄大了，脑子也成了一团浆糊了？ 徐淑亮的言下之意，就是说你韩保国明摆着就是不想让苏复华安安心心过一个寿宴，非得折腾出点什么动静来才好受，而且说什么寿宴不吉利的话，这就触到了苏复华的逆鳞了。 或许其他人不知道，但是徐淑亮明白，随着年龄的增长，苏复华越来越信命，也越来越想抗命，苏复华的权力yu望没有得到满足，他还渴望有着更大的掌控。因此，老苏近些年来利用资源搜集了不少民间养生的秘方，养生的效果也很明显。 徐淑亮此言一出，顿时气氛有些凝固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将星！ 苏天燃面无表情地看向这边，眼神之中看不出任何情绪，而苏天明却流露出一丝担心和愤怒。 自己爷爷的寿宴，竟然闹成了这个样子，也难怪苏天明这个热血青年会很不爽，而那个王铮，竟然敢公开顶撞徐淑亮，把气氛闹的那么僵，这已经让苏天明无法忍受了。 这个弟弟，显然不像自己的哥哥城府那么深。 “老韩，老徐，今天是我的寿宴，你们就卖我一个面子。”苏复华同样的面无表情，但这已经表示他的内心很不快了。 苏复华的言语之中根本没有提及王铮的名字，事实上，王铮这个看起来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人物根本没有被他放在眼里。 徐淑亮听到苏老开口，也终于不再坚持，也知道凡事都该有个度，和韩保国这样闹下去，自己不一定能占到什么便宜，不过，斗不过韩保国这个老东西，难道他还能斗不过王铮么？ 徐淑亮怨毒地看了一眼王铮，眼中的情绪很复杂，饱含着轻蔑与不屑，还有一股无法熄灭的愤怒。 王铮不看徐淑亮，在他眼中，这个老家伙本来就活不了几年了，已经与一个死人无异，根本犯不着和他一般见识。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苏天燃接到一个电话，听了一会儿，薄薄的嘴唇微翘，牵起一个玩味的弧度。 挂掉电话之后，苏天燃站起身来，走到了自己爷爷身旁，轻声地耳语了几句。 苏复华闻言，眉头皱了起来，这个微小的举动也让所有宾客的好奇心也跟着揪了起来。能让苏老爷子皱眉头的事情，一定不会是寻常事。 苏复华看了王铮一眼，沉吟了一下，才道：“好，这件事情的xing质有些严重，你让他们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