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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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古董的价值并不仅仅只是拿来摆着珍藏，把当它只当做一本书籍来看反而更能体现他的价值，要不是那么多的珍贵古籍都摆着珍藏而不去翻看不去了解它里面记载的东西，那么那些东西就已经失去了它本身最基本的价值。” 徐墨衍摆手，“得！打住，我见识浅薄，跟你争辩不了这个问题，反正我也争不过你，书给你，你慢慢看，我就不碰了，我把我手哆嗦，一不小心就给你掉在地上糊上泥了。” 他们虽然不缺乏共同的语言，可是在某些观念和看法上，他们之间的差距就明晃晃的摆在那里了，这不是忽视或者勉强迎合就能解决的。 徐墨衍很倾城，卫青城也很清楚，他们之间相差的并不仅仅是年龄，还有背景差异，观念和所受的教育程度差异，更多的是所处的环境和阶层上的差异。 卫青城并不可以去掩饰他们之间的差异，徐墨衍也从不回避这个问题，因为他们都很清楚，这个东西真的不是通过他们的所谓的努力就能改变的。 他们对这个问题，心态都相当平和。 两个完全陌生的人走在一起，本来就存在着各种各样的问需要磨合的问题，完全不一样的背景、生活轨迹、世界观、价值观通通都不一致，他们要做的就是磨合这种不一致。 卫青城把书转回书盒子里，“这不是我看的，你给你姥爷的。” 徐墨衍看了一眼书，又看了一眼他，“送我姥爷的？” “嗯，上次他说他那册被毁了，我那儿正好有一本。” “喂！卫先生，有你这么败家的吗？这可是老古董啊！说送人就送人啊？”徐墨衍的第一反应不是这男人多懂事，够上道，而是数落男人的败家。 卫青城把书盒子上的绳子系好，掐了掐他的脸，笑谑道，“怎么说话呢？嗯？这是送给你姥爷，又不是外人。” “送我姥爷你也是败家！”徐墨衍拉下他的手，毫不示弱的呲牙回敬道。 “那行，你自己收着吧，不送了。”卫青城把书盒子塞到他手里，淡淡的挥挥手，表示他全权做主。 “唉？我有说不送吗？” 卫青城斜了他一眼，“你那意思还不够清楚明白？” 徐墨衍抱着书，“我没说不能送，但是你真的败家，这两者并不冲突。” “媳妇儿，你这是强词夺理，你不知道吗？” “我有？” “你觉得？” 第一一二章 “好好好——我这辈子的心病算是放下了！”肖老爷子捧着那册书，激动得老泪花花的。 之前这年轻人说这事儿的时候，他还真是有点期盼的，可是后来想想，他这黄土都埋半截的人了，居然还去惦记一个小辈儿的那点东西，羞愧了半天，之后也就渐渐淡了那份心思，没想到居然真的给他送来了…… “姥爷，您怎么就不客气一下啊？”徐墨衍对这完全不客气的老爷子，感觉十二分的傻眼。 他姥爷不是一向淡薄得很么？从来不愿意占人便宜的性子不知道被过世的姥姥数落了多少回驴脾气，这怎么突然转性了？ 肖老爷子也傻眼，“没打算送我啊？” 这书都抱来了，难道就只是打算给他过过眼瘾，压根儿就没打算给他吗？ 徐墨衍点头，“是啊，没打算呢。” 肖老爷子瞪了瞪眼，“那你们拿来干什么？眼馋我啊？” “这老古董您看看就行了嘛。”徐墨衍一本正经的点头。 卫青城看着这祖孙俩，顿时失笑。 卫青城从兜里摸了一个小巧的盒子放在桌上推给老爷子，“墨衍说您多年都没有看书，特意给您准备了这个。” 徐墨衍看着那小盒子，有些促狭的笑了起来，这人的心倒是细啊，连老花镜都给准备了。 老爷子把书仔细的搁放在膝上，伸手拿了桌上的小盒子打开，看到里面的老花镜，笑了起来，“小卫啊，你这有心了！” 卫青城笑了笑，没说话。 肖老爷子匆匆拿了眼镜带上，就忙不迭的去拆了书盒子，拿出盒子里的四册线装古册子，他眼睛一亮，有些惊愕的抬头问卫青城，“这是全的？！” “是全的。” 老爷子重重一拍大腿，激动不已的嚷嚷，“这下是真的死也瞑目了！” “姥爷，咱能矜持点吗？”徐墨衍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这老爷子都几十岁了，还是一高兴就像个毛头小子一样。 “你懂什么啊？”肖老爷子连瞅他一眼的功夫都懒得，小心翼翼的翻开书册，看着那泛着一些古老的微黄却保存得完好的书页，连连点头，“好啊！好啊！保存得这么好，这当真是珍品了。” “我看就是一堆老废品。”徐墨衍淡淡的耸肩。 他真的就没看出来，那玩意儿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人着迷的，对他来说，那就是两本书，废品和珍品完全没什么不同之处。 “就像我看你也是一堆废品一样。”老爷子这次倒是不吝啬的斜了他一眼。 徐墨衍顿时无语，“姥爷，我是您的亲外孙，跟这两本书真能相提并论吗？”这是什么跟什么的概念啊？ “不懂就别大放厥词” “得！那我闭嘴吧，您慢慢看，我去做饭，反正我估计您看书都看饱了，我还要吃五谷杂粮呢。”徐墨衍站起来，挽起袖子就往厨房里走。 卫青城看老爷子一心都扑倒书上了，站起来问他，“需要帮忙吗？” “不用，大少爷，你就跟着一起研究那珍品吧，我自己一个人能行。” 听他这么说，卫青城也没勉强跟进去，反正，他去也确实帮不了什么忙。 “小卫，别理他，惯的他一身的臭毛病。”老爷子的目光落在书上，伸出一只手对卫青城摆摆，让他别搭理那个小子。 卫青城笑了笑，不置可否。 那是他媳妇儿，他不惯他惯谁？ 当然，这话现在是不能当着老爷子的面说的，要不然，估计那本珍品就会直接招呼到他脸上来。 吃了午饭，时间还早，因为卫青城那雷打不动的午后小睡习惯，徐墨衍怕他认床，准备拉着他回去。 卫青城还没表态，老爷子就先发了话。 “柜子里有干净的枕头被子，你给收拾一下床铺，让小卫将就睡一会儿吧。” “墨衍，别忙了。”卫青城叫住了往屋里走的徐墨衍，不想折腾他去忙前忙后的，“反正没什么事，今天就不睡了。” 徐墨衍听他一说，也没往屋里走，“能行吗？” 卫青城点头，抬手让他过去坐。 他也就是闲着的时候才有功夫睡，在外面忙的时候，别说午睡，整晚整晚没得睡都是常有的事情。 “去睡会儿吧，也不麻烦什么事儿。”老爷子劝了一句。 “真的不用，忙的时候也常常没时间睡。”卫青城笑了笑。 听他这么说，老爷子也没再劝，坐着聊了一会儿，老爷子就扛着锄头要去侍弄他的那两块菜地，看卫青城没有延手的，就问他，“要不要去钓会儿鱼？” “不了，下次吧。”看了看身边一副闲得有些发毛的小家伙，卫青城推了这提议。 “姥爷，那您忙您的，我们就回去了，我也回去侍弄我那菜地去。” 他们俩杵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儿，这人没什么感觉，他反倒不自在了，总感觉有些别扭。 “你不是天天都待在你那地里吗？一时半刻都离不了了？”老爷子打趣他。 “那就是我的全部身家啊，我这欠着一屁股的债，不认真干活儿，什么时候才能还干净债啊？” “奋发上进是好事儿，回去吧回去吧。”老爷子笑着赶人。 “行，那我给您把凳子搬进屋去。”徐墨衍动作麻利的把院子里的凳子搬进屋去。 出来的时候，听到卫青城正在给姥爷道别，“那老爷子，我们就回去了，下次再来陪您聊。” “行行，老头子还没谢谢你送的书呢。” “您别这么客气。” 他打小在肖家村里长大，又调皮捣蛋，整个村子从村头到村尾，就没谁不认识他。 卫青城走在他身后，听着他跟村民打招呼，一路上招呼声就没歇过，对谁都一副乐呵呵的笑脸，人看见他态度也是十分的热情，不时有好奇的人询问他是谁，小家伙一律笑呵呵的说，我朋友。 他好像知道一点，他们这地方说对象就是说朋友的。 每次听到他嘴里的朋友，他就有种错觉，小家伙这是给人介绍他是他对象。 上了枝叶茂密的林子，徐墨衍就自动自发的拉了卫青城手，林间小路不算宽，但是两人并排走也刚好合适，卫青城半牵半搂着身边的媳妇儿，脚下可以放缓了步子，冬天的林子除了常青柏和一些低矮的灌木还是绿意盎然的，半人高的茅草都干黄了，风一吹茅草叶子呼啦呼啦的响。 “去爬爬山？”卫青城走到半山腰的窄路时，把身边的人放在身后一步，他自己走在前面牵着他。 “不想回去睡会儿？时间还早。”徐墨衍问。 “晚上早点睡一样的。” 徐墨衍刚点了一半的头因为想起某事，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这头饿狼上了床还能早得了？ 回来都这么多天了，他就没有一晚是睡得早的。 所以说这人就是贱皮子。 这人不在吧，他心里惦记得慌，等人回来了，他又恨不得把人赶到柴房里去睡！ 明明都一把年纪了，折腾起来比个毛头小子还精力无穷，他那时候居然还脑子被门夹了一样，抽抽的想，这人这把岁数了，他们这夫妻生活会不会没有保障？ 现在看来，这完全是他杞人忧天的愚蠢想法啊！ 他甚至在想，他到底是从哪儿会生出那么奇葩的想法来，被现实这一对比，那想法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笑话。 “墨衍再想什么？” 走在前面的男人突然出声。 徐墨衍眨眨眼，一脸无辜，“没想什么。” 他脑子里想的就是说给狗听也不能说给这头饿狼听，听了还了得？ “那媳妇儿，你掐我做什么？”卫青城举起两人交握的手，有些戏谑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