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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丢脸没有丢脸。三清血气方刚,孤就是宝宝中的宝宝。 胤礽羞耻了一会,渐渐居然觉得适应了:这也并没有比搞小团体难嘛。 而且这个逻辑很顺啊,无懈可击。和血气方刚的三清相比,孤就是宝宝中的宝宝。 虎目含泪的胤褆:“……?” ……卧槽? 胤褆忍不住看看窗外: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天下红雨了?我疯了?……太子疯了? 就看窗这么回功夫,他眼泪都缩回去了。 主座上料准了胤礽会发难,已经酝酿好情绪训斥胤礽的康熙也:“……” 康熙甚至可以说是懵了。 太子成年以后,不,懂事以后,何曾在他面前红过眼睛? 从前太子太严苛的时候,康熙觉得,太子实在是不懂为君宽仁。但当已经成年的太子,突然在他面前红了眼睛,因为他的试探而退步、自己说自己可能犯错时,康熙有那么一瞬间,怒气骤然消散,心头却更加不舒服了。 他的屁股甚至差点就有些坐不住龙椅了。 他差点想说,身为太子,为何示弱?为何退让?铁证确凿,坚定立场哪儿错了? 康熙突然回想起很早很早之前的记忆,那时候太子——保成,还不是特别懂事,他去看望保成时,小小的雪团子常常为一点小委屈红眼睛。 康熙就会捞起他,一边安慰,一边严肃地教诲保成:保成,你是大清的太子,你是大清的脊梁骨。 你不能红眼睛。 你不能示弱。 你应该强势,因为未来这大清的江山都是你的,你不能允许任何人骑在你头上。 你不能退让,因为你的一步退,可能代表的就是大清的一步退。 保成就一边揉眼睛,一边奶声奶气、哭唧唧地一句句跟着他学,一句句跟着他保证:孤不红眼睛、孤不示弱、孤不会让任何人骑在孤头上、孤不会做任何一步退让! 康熙的腰杆有些挺不直了,搭在扶手上的手颤了一下。 可他刚刚在做什么呢?他刚刚,却是在让保成退让吗? 过了这么多年,一直到年近五旬,就在今天,就在此时,康熙突然发觉:朕好像错了。 保成啊……是朕教他如何站直腰杆,不哭不示弱,要做人上人、不做一步退让的。 却未曾认真教导过他如何仁善,如何驭下,如何退一步相安无事。何时严厉,何时仁慈;何时寸土必争,何时和气生财,朕只教了一半,又怎么能苛求保成能无师自通另一半呢? 这一边,老父亲沉浸在自己扎自己的刀里,另一边,眼泪已经彻底莫得的胤礽,却是因为刚刚耳边那阵阴风,灵光一现,想到了新的线索。 据管帐的那个贪吏说,那十万雪花银虽然确实是被他们贪污、又瓜分了,但最终也没落到他们手上。事实上,贪污这事儿会意外暴露出来,也是因为大家互相猜疑,到底是谁偷了他们的银子,到手的钱怎么会好端端的从他们私库里消失。 胤礽心想:如果真不是大哥做的……会不会,也甚至不是人做的? 之前那棺材还保存在胤礽京城的私宅里呢,这事儿说不好得找青阳道长帮忙参详参详了。 胤礽琢磨着琢磨着,重点突然一偏,内心一喜:是好事啊!送上门的理由,大好的拉拢机会。 胤礽不禁摸摸自己腰间的新钱袋:“……” 嗯!定个小目标,这次见面,争取能吃上青阳道长亲手种的蔬菜! 第7章 康熙自己刀自己,越刀心越痛,完全不知道他家保成流出的只是虚假的眼泪,甚至出来一瞬就缩回去了,比泡沫没得还快,最多就只是半刹的花火…… 青阳啧啧有声地摇头:“太可怜了……”完全被蒙蔽了啊,“鳌儿。” “?”鳌拜还以为青阳同情康熙,要他也吹一下康熙耳边风,浑身一激灵,正准备拼死不从,就见青阳飘到康熙身边,将那受魂魄所执,就变得的无法被活人瞧见的法铃放在康熙头顶上方。 小铃铛悬空定在康熙头顶三寸的距离,随着康熙的动作,发出欢快的脆响:“铃铃铃……铃铃铃……” 喜乐衬哀情,更衬得头顶法铃的康熙越发凄惨。 鳌拜:“……”你不是同情人家的吗?!结果还是一心只觊觎人家的龙气! 康熙对自己头顶多了一个娇俏的小铃铛全无所觉,兀自沉浸在自己硬找出来的满地玻璃渣中,自己都有点受不了了,难得在说政事的时候放缓语气,沙哑着声音出声维护:“太子何出此言?铁证如山,放在朕看也没有疏漏。” 小铃铛:铃铃铛,铃铃铛,铃儿响叮当。 鳌拜:“…………” “鳌儿。”青阳仍然保持那个我好同情的表情,嘴里说的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儿,“又到了给老爷分忧的时候了!受了供奉的阴魂带着香火气,生人接近就容易咳嗽、打喷嚏。我给你做好加持,你心情平和地靠到圣上身边来,让法铃趁着他窍门失守,多蹭点龙气。” “……”鳌拜像具没有灵魂的傀儡一样,平飘过去,确实挺心平气和的。 这一次,虽然没能成功怂恿老爷行刺康熙,但老爷已伤康熙甚多! 康熙也不知道自己是被阴魂近身了,只觉心头悲痛一时堵住了胸口,呼吸都有些艰难,而且喉咙突然像被烟熏呛一样发痒,不禁咳了出来,同时又打起了喷嚏。本还想憋回去的男儿泪顿时失守,一下流了下来:“咳咳咳——阿嚏!阿嚏!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