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节
刘诗芸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这些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特别是与舒朗的婚约,只有她和爹娘知道,竟然被查出来了? 之后又有几个人不服气的站出来讨要理由,有些人甚至自认为自己没有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又或许以为自己做得很隐秘,别人不可能知道,但是都一一被葛谦安念出来,多数秀女的品行都存在问题,有的甚至糟糕到让人不忍直视的地步。 葛谦安只念了几十个,其他人就不敢再抗议了。 “我不服!” 这时,又一个女人站出来,她有一张瓜子脸,两只眼睛很大,长得非常可人,是一名富商千金。 正当葛谦安想问她哪里不服的时候,太监尖细的声音会走然响起。 “太后驾到!” 第二百四十六章 卓静月 太后一直不喜欢皇上把选秀的事情交给傅无天全权处理,不是因为傅无天不好,相反太后就是知道他一定会很严格。 虽然太后也不喜欢太多有心计的秀女进入后宫,但是皇儿要巩固自己的地位,就不能只看人品和性格,身份背景更重要,唯有娶大臣之女,将他们拉拢过来才能不断的增强自己的实力。 太后对这件事很重视,毕竟是第一批秀女。 为此,太后特意跟傅元帆磨了好一阵子才拿到两百多名秀女的名单,傅无天在筛选,她自己也在看,只不过双方的观点不同。 太后的眼光是看哪一位秀女可以利用,比较注意秀女的背景,所以她看中的几个都是朝中大臣的千金,只有少数才是富商之女,至于平民女却一个都没有。 知道今天是最后一轮选秀的日子,太后急急忙忙就赶过来,远远就看到一群秀女面色各异,青青白白,气氛十分僵硬,立刻猜到一定是发生了她不愿看到的事情。 傅无天看了眼被宫女搀扶着走过来的太后。 深红色的凤袍衬托得这个女人比以往更加威严高贵,不再闪闪躲躲,眉眼间也含着一抹凛然的威势,仿佛丢掉了多年的公主派头在二十几年后终于捡回来一样。 “见过太后。” 傅无天背着手朝她淡漠的点了下头。 太后知道傅无天对所有人都是这样,因此没有任何气愤,她过来主要是为了这批秀女的,不过派头还是要做足的。 “郡王不必多礼,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刚刚远远就听到一阵吵闹的声响。” 傅无天知道她想插手这件事,也不恼,言简意赅道:“选秀活动已经结束了,有些被淘汰的秀女不服气罢了。” “不知被淘汰的都是哪些秀女,让哀家也看看。”太后假装不经意的问道,目光却落在秀女们的方向,发现大部分秀女的脸色都不好,其中包括她看中的一些秀女,顿时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 她看过秀女们的画像,对自己看中的印象都比较深刻,可眼前的情况让她感觉有点不对劲,好像被淘汰的人位面太多了。 傅无天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挪揄的异色,似乎对太后会有什么反应很感兴趣,“太后面前一百多人都是淘汰的秀女。” 听到这句话,太后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在她面前是一百多个面色难看的秀女,而被选中的二三十名秀女已经整齐的站在他们身后,排成三列,太后一开始还以为她们是被淘汰的。 “这……郡王是不是弄错了?” 太后嗓子仿佛被堵住一般,差点说不出话来,连她也发懵了。 傅无天挑起嘴角,“没有弄错。” “请太后为奴婢们做主。” 这时,那名跳出来喊不服的瓜子脸秀女突然普通一声朝太后跪了下去,反应极快,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 太后吓了一跳,发现此秀女竟是她相中的富商之女,心中一动,便配合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奴婢卓静月,乃君子城首富卓家的千金,曾经有幸目睹皇上的龙颜,对皇上钦佩不已,此番进宫便是希望能见到皇上,奴婢只有这个小小的心愿,然而郡王却以奴婢品行不正为由淘汰奴婢,奴婢不服,奴婢自问品行端正,不刁蛮不任性,若是有幸能服侍皇上,奴婢完全会不遗余力的支持鼓励皇上,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妃子,奴婢就是想知道,为何郡王还要淘汰奴婢,奴婢到底做错了什么?” 卓静月的姓氏并不陌生,她是卓家老大卓高生的大女儿,芳龄十五,遗传了她娘的美貌,在君子城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美人,这次参加选秀,她是抱着极大的自信来的,甚至跟家人保证过一定会被选上,没想到会在最后一关被淘汰,如果就这么回去,她颜面何存? 太后知道她说的未必全是事实,但是她确实比较中意卓静月,原因无它,商人之女比较好控制,而且她背后的卓家也能给皇上带来巨大的财富,所以卓静月一开始就被她列入名单。 “郡王,不知卓秀女被淘汰是何原因?” 傅无天朝葛谦安示意一眼。 葛谦安翻开账本,在第七页找到有关卓静月的描述,当众念道:“卓静月,卓高生之女,眼高于顶,嫉妒心甚重,十岁曾羞辱过表亲,十一岁因看不惯家中一名丫鬟长得比她漂亮,命家丁将其毁容……” 卓静月虽早有心理准备,听到这些话还是脸色一白,她敢说那些话正是因为这些事情都是发生在家中,家里谁敢说出去?比起刘诗芸的忘恩负义,她显得更加心狠手辣。 一些秀女看向她的目光顿时变了。 太后倒是没想到她竟然会有这么恶劣的过去,顿时面有难色,其实卓静月的手段比起后宫的女人还是差得多,她在后宫待了二十几年,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太后,奴婢早就知道错了,正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奴婢请求太后给奴婢一个机会,奴婢保证一定会改过自新。” 卓静月额头用力的磕着地面,一下两下,额头顿时磕肿了。 此女倒是很懂得随机应变,太后越看越觉得可以为她所用,太笨的她反而不喜欢,立刻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情。 “郡王,依哀家看,卓秀女应该是真心悔过的,何不给卓秀女一个机会?” “太后,如果人人都让本王给她一个机会,本王就不需要淘汰这些人,直接让她们成为后宫的一员,您看如何?”傅无天不以为意的说道,语气却带着一丝轻嘲。 太后脸色微僵。 低头的卓静月咬了咬牙齿。 太后叹了一口气,“既然郡王已经决定,哀家也无话可说,不过哀家挺喜欢卓秀女的,看她也是真心实意悔过,就让她跟着哀家吧。” 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卓静月激动得差点笑出声,虽然不能直接接近皇上,但是跟在太后身边,见到皇上的次数还会少吗?她有把握,只要能见到皇上,她就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傅无天没有反对,她管得了秀女,却管不了太后想要一个宫女的权利,他也不担心,一个小小的商人之女能翻起什么大浪。 第二天,剩下的秀女都被遣送出宫。 至此,历经一个多月的选秀活动终于结束了。 傅元帆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听说母后硬是从堂哥手中要走一个被淘汰的美女,额头还流了一把冷汗,母后的心思他多少明白,但是他和堂哥一样并不认同。 他平时虽然大大咧咧的,什么事都随喜好来,但是不代表他是一个笨蛋,很多事情他不是看不明白,只是不愿意去想而已。 傅无天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选择他,否则让一个不思进取的皇子坐上龙椅,日后说不定会再出现一个崇明帝。 为了让傅元帆知道后宫里那群女人的‘真面目’,傅无天特意让葛谦安把那本记着所有秀女事迹的本子给傅元帆拓印了一份,本意是想让傅元帆不要被美色迷昏了头,失去理智。 傅无天没有想到的是,因为这件事让傅元帆对后宫的女人避如蛇蝎。 试想想,任谁知道自己枕边人的真面目,谁还有心情跟她上床?尽管不是所有女人都一个样,但是看多了也会心生抗拒,因为一直只有一个侧妃,所以傅元帆即使当了皇帝,对女人的需求也没有像皇兄他们那么高。 眼下,被留下来的二三十名秀女很快被分散到各个秀女宫,个个还是怀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太后虽然不满,但是也知道子嗣很重要,第二天晚上就派了一名老太监和两名嬷嬷过去,准备把如何快速的让妃子怀孕或如何避免妃子怀孕这些事情教给他。 傅元帆一听内容就直接把人赶走了。 他现在完全没有心思想这方面的事情,朝政还有很多没有解决,边关那边也传来消息,容国好像有卷土重来的想法,他哪来的闲心生孩子? 何况他觉得自己还年轻,太早当父皇cao心的事情会更多,如果可以,生一男一女最好不过了。 太后若是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被惊悚到。 第二百四十七章 静山州 天寿一年正月初 自从选秀活动结束后,傅无天身上的担子终于放下了,傅元帆已经能够独当一面,所以他渐渐减少进宫的次数。 经过两三个月的努力,朝堂再度热闹起来,原来因为三位皇子争夺皇位一事被牵连进去从而丢了头顶乌纱帽的官员位置也被一一补上去。 有的是其他大臣推荐上去的,有的则是傅无天直接根据对方的能力提拔上去的,大部分都是年轻的官员和将领,对傅元帆来说比较有利,年轻代表好拉拢,而且还没站队。 为了考验傅元帆,傅无天没有告诉他哪些可以拉拢,哪些不可以拉拢。 傅元帆忙着这些费脑子的事情,反倒把后宫新进的秀女冷落了,刚登基不久,朝政比较多,每天他都要审阅奏折到三更半夜,为此,太后说了他好几次,不过他照旧如此。 他知道母后的想法,不就是想要他去临幸那些秀女,一想到要跟一群陌生女人上床,而且个个心思太重,他宁愿面对一堆奏折也不愿意面对她们。 这边傅元帆正在水深火热。 那边,安子然已经和傅无天出发前往静山州。 静山州与君子城的距离比昌州多了一天的路程,靠近边关,所以四周都是绵延千里的山脉高山。 马车刚进入静山州的地界,路面更加颠簸,周围也都是些低矮的小房屋,比君子城不知落后多少倍,路上人影稀疏,周围高山环绕,将太阳照射的光芒挡去了一部分。 “想不到静山州这么落后。” 安子然掀起窗帘往外看了看,他以为这里矿产资源丰富,这里的百姓生活条件应该不错。 傅无天靠着车厢曲起一条腿,听到他的话便笑道:“真正的财富只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 静山州虽然是那位皇亲国戚的地盘,但是整个州可不能算是他的,皇帝要是想收回去,随时都可以,否则当时在位的先皇怎么可能把这里丰富的矿产资源都交给他。 不过因为天高皇帝远,所以就算对方想做点什么也很难被发现,那个人能养一支超过万人的兵,和矿产资源带来的财富是分不开的。 静山州的工坊不是大亚最多的,虽然特产矿产资源,但是更多的是运送到其他地方,因此开兵工坊的反而不多,不过也不会太醒目,毕竟很多商人都能看到静山州的商机,在这里开一家兵工坊很正常。 安子然的兵工坊在年前就已经决定开。 当时是傅无天亲自cao办的,他把一家因税收太重而开不下去的兵工坊买下,规模不是很大,但是还有扩展的空间。 在静山州这个地方,每个月都有不同的新脸孔代替一些老脸孔,所以他们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反而有些见怪不怪,恶劣一点的甚至在想他们什么时候才会滚出静山州。 税收重不是无风不起浪。 那名皇亲国戚为了发展自己的和事业和兵马,向静山州当地的商人征收高额的税收,导致一些想过来淘金的商人在经营一两个月后就会开不下去,不得不把工坊或租下的山头转给其他人。 按理说,那么高的税额是不合法的,但是天高皇帝远,静山州当地的官府与那名皇亲国戚合谋从商人和百姓身上刮下大量的油水,一部分上缴国库,一部分则被他们侵吞。 这种暴利的行径曾经引起商人和百姓的反抗,但是因静山州落后的原因,往往还没告到君子城就被整怕了。 几年前就曾经出现过一个例子,当时在静山州引起很大的轰动,但是后来还是被那名皇亲国戚养的万人兵马镇压下去,而事后竟然半点风声都没传出去,后来就再也没有人敢反抗他们。 有些商人也慢慢变得聪明起来,他们不再与当地官府作对,而是主动送礼寻求合作。 时至今日,静山州越发展越穷,而某些人却越来越富有,印证了那句朱门酒rou臭,路有冻死骨。 马车停在一家破旧的工坊前,两边都是低矮的房子,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气,门口墙上黑不溜秋,还没走进去就闻到一股铁锈的味道。 这是一家生产铁具的工坊,因为距离原料近,省去了运费,所以成本比较低,但是税收太高,生产一把刀具如果能赚十文铜钱,他们要交六七文左右的税,高得离谱。 这家工坊没能坚持一个月就不得不关了。 工坊原来的主人为了省下一笔银子,当初也是向别人买的老旧工坊,结果还没来得及粉刷一遍就被迫关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