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谢闻衍变脸专家,“小师妹若是待不下去,大可以先走。” 时翘现在恨不得寸步不离贴在他身边,山下追杀她的妖魔数都数不过来。 暂时抱着谢闻衍的大腿,不失为一个好的权宜之计。 见她摇头。 谢闻衍的脸色好看了那么几分。 时翘从前没发现谢闻衍竟是个喜欢落井下石的人,热衷于火上浇油。 他不知从哪儿听说了祁州受罚的事,拽着不情不愿的时翘,说着要带她去看热闹。 首席大弟子被罚鞭刑,门派中的弟子都被叫过来观刑。 乌玄派尤为看中规矩礼数,哪怕祁州是他们的得意门生,但悔婚这种事也不在他们能忍受的范围之内。 不狠狠罚他做个典范,怕日后会有人效仿。 祁州看着是个闷葫芦,倒是个脾气硬的人,宁肯受罚也要退婚。 九九八十一鞭打在他身上,再好的底子也要养上好几个月才能慢慢恢复。 祁州的师尊亲自动的手,男人的背脊被打的血rou模糊。 他趴在长椅上,垂着脑袋,浑身上下像是过了一遍水,汗珠顺着轮廓滚落,面色苍白如纸,也几乎听不见他的呼吸声。 打到最后,祁州近乎像是个死人,奄奄一息。 地上留下一滩血迹。 时翘看的眉心直跳,这打的未免过于不留情面了。 也不知是不是这幅画面太过血腥,她看了一小会儿便觉得心理不适。恶心犯呕。 时翘侧过脸,身边的男人唇角带笑,看的津津有味似乎很爽。 时翘悄悄勾了勾谢闻衍的拇指,“师兄,你很高兴吗?” 谢闻衍道:“心情确实不错。” 大师兄自从连伪君子都不当了之后,就不去刻意掩饰自己尖酸刻薄的性格。 时翘别开眼,“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是不是不太好啊?” 谢闻衍边揉弄她的拇指,讥讽道:“他痛苦吗?我看他挺乐意的。” 悔婚悔的感天动地。 打死了都不改口。 也就他身边这个傻子不知道祁州这么做是为了谁。 谢闻衍捏紧了她的手指头,傻傻憨憨的小师妹,现在竟然也成了个抢手货。 “大师兄,我看了犯恶心。”若非不得已,时翘也不想打搅他的兴致,“唉,我想吐。” 鞭刑也已到了尾声。 八十一道血淋淋的鞭痕错落在祁州的后背,的确令人反胃。 她气色不好看,不像是装的。 谢闻衍心情好时不会故意为难她,“那走吧。” 谢闻衍不介意把时翘养的娇气一些。 他乐于见到时翘的转变。 他喜欢娇羞的、会哭会撒娇的软甜可口小师妹。 还记得小师妹从前在青门宗时整日把自己弄的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勇猛的、倔强的、企图自力更生的一个人。 没等回到他们住下的厢房。 时翘捂着嘴,推开身边的男人,急急跑到一旁,蹲下身子呕吐了起来。 反胃严重,却是什么东西都没吐出。 谢闻衍被败坏了心情,沉着张冷冷淡淡的脸,拧眉发问:“他挨打你就这么难受?” 时翘就没听懂,“为了谁?” 她用手帕擦了擦嘴,重新站起来,转身看着脸色阴沉的大师兄,心中隐约有了答案,“祁师兄?” 谢闻衍不置可否。 时翘说话直白,“大师兄,你即便是吃醋,也不要什么醋都吃呀。” 祁州和她,针芒对麦芒,她真的不心疼他挨打。 谢闻衍否认,“你想多了。” 时翘抿了抿唇问:“那你为何讨厌祁师兄?” 又没过节也没故事。 谢闻衍:“师妹不要将自己的臆断强加在我身上。” 时翘就猜到他不会承认。 她忽然间想到昨天淮风同她说的那四个字——他不爱你。 淮风这人,还真会膈应人,说话净朝心窝子里捅。 —— 两人在乌玄派白吃白住白喝的这几天里,眼巴巴等着他们赶紧滚蛋的人不在少数。 时翘也想滚。 奈何谢闻衍好像住上了瘾,迟迟没有动身离开的意思。 “他们还走不走了?” “谢闻衍都不想飞升的吗?他离飞升就差那么一丁点了!!!化神期只待渡劫了!” “他飞升了的话,时翘怎么办?” “这位兄弟,你见过飞升还要带着道侣一起的吗?天差地别的修为就是想带都带不动。” “不会吧,这么说谢闻衍要抛下时翘独自飞升?” “你以为他仅仅是来拿灵韫草的吗?他最主要的还是盯着我们门派里的天雷纲。” 时翘没想到自己去打个水喝还能听见自己的八卦。 思考片刻,她默默沿着墙角离开八卦群聊之地。 时翘回去之后,就把这件事当成了玩笑告诉了谢闻衍,最后不忘表示苟富贵勿相忘的中心思想。 “大师兄若是飞升,你储物袋里的宝贝可不可以都送给我啊?” 价值连城,馋的她口水直流。 谢闻衍冷眼看她,冷酷无情,“不可以。” 语气像是在和仇人说话。 小气。 真的小气。 谢闻衍又问:“你难道不想和我一起飞升吗?” “可这不是我想就能做得成的吧。”时翘别的优点没有,脑子清醒,“而且修真界分分合合,道侣飞升再寻道侣的事也屡见不鲜。” 说完。 时翘就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 果不其然,抬头一看,谢闻衍的目光冰冰冷冷。 时翘沉默,深思熟虑过后,她说:“大师兄,你也不忍心我为你守身如玉,当一辈子的活寡妇吧。” 谢闻衍吐字道:“我忍心。” 时翘被他语气中的冷嗤嘲讽的无地自容。 谢闻衍捏着她的下巴,“我活着你要给我守节,我死了你也得给我守寡。” 太霸道的霸道师兄台词了。 时翘想了又想,“那你还是别飞升了。” 第43章 好心机 灵韫草失窃的消息还是在时翘跑路之前被人发现。 乌玄派的小弟子们气势汹汹赶来他们住的院子里,血气方刚初生不怕牛犊的年轻弟子们说话语气都很冲,要他们给一个说法。 隔着一道房门,时翘胆战心惊,心虚的不敢开腔说话。 时翘躲在角落里,掩耳盗铃般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谢闻衍眉眼一挑,“你躲什么?” 时翘做不到他那般镇定自若,“大师兄,露馅了。” 谢闻衍拽紧了她的手腕,将她从角落里扯到自己怀中,神情寡淡,眉眼淡然,听见屋外的叫骂也只是嗤笑了一声,浑然没放在心上。 “出去看看。” “师兄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谢闻衍没应声,打开房门,眼尾一弯,笑吟吟看着底下义愤填膺手抄武器的众人,“这是怎么了?” 云淡风轻,不痛不痒。 极为淡定,从他脸上看不出一丝抢了人东西的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