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你这盘山村，前三十年还好，每十年还能给我封云门提供几名杂役子弟，虽然少些，但对门里也不无小补，这才免了你们每年的供奉差役，年年还多给你们些衣食。没指望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能有什么好仙根灵骨，没想到现在连些苦力都不能提供，如此留你们何用，日后你们还是照常纳奉当差。”那青年男子一脸失望之余，对这个村子未来的命运冷冷地下了定语。

    只是刘村长听后，神色大变，一脸哀求之色地说道，“仙长莫要着恼，还望您再摸摸骨，看他们哪个还有些许福分。”

    “放肆！”那后面的中年男子一听，脸色一怒，“就这些废材一般的人物，个个身上灵气不显，十丈外就浊臭难闻，我师弟看上几眼已是他们的福气，还想做什么摸骨之验，凭白地污了我师弟的手！”

    “仙长赎罪，小人无礼，该死，该死。”刘村长一脸卑微地跪地磕头。

    一众人个个不语，却是脸色忐忑，恐惧之色夹杂其中，似乎大祸临头一般。

    第七十二章一日入仙门

    “老刘头跪着磕头的样子真好玩，下次我要在他面前学着，看他害臊不”三个小孩没心没肺，浑然不知老刘头跪的是他们的未来。

    李林虽然具体情形不清晰，却从这些人打扮，村庄样式看出这里并非有什么发达的生产力，充其量比破败的三国空间好上一筹，由此可见，刘村长一听说要进贡当差，就脸色大变，恐怕和《捕蛇者说》中的捕蛇人一样的社会环境了，苛政猛于虎，毒于蛇矣。

    “哼，村子里所有合格的人都在这里了吗，没有的话，我们可是要走了，”那中年人又开口说了一句。

    “恩，”刘村长绞尽脑汁，想要在最后关头找到一条生路，保住这盘山村三十余年来的安乐生活。

    “对了，还有一个，仙长还请稍待，我这就叫他过来。”刘村长终于想起，除去这百十名年龄适合的少年意外，村子里还有一个家伙，虽然是个傻子，但年龄也是适合的，虽然傻点，但是干点粗活，还是挺带劲的，不枉费白吃了村里这么多年的饭。

    刘村长爬起身来，抬头一看，似乎是心中有感，更可能是听到了那几个小孩的吵嚷声，一眼就看到了趴在草垛上的李林等四人。

    三个小孩子不过六七岁，心智未开，不合条件，大傻却正好适合。

    “李大……，你下来，”刘村长留了个心眼，没把傻子喊出来。

    “快点下去，村长叫你。”那三个小孩子虽然嘴上说得厉害，但心中还是畏惧刘老头，忙把李林从草垛上拉下，推着他到了村长前，自己却畏缩在后。

    “仙长，这就是……“刘村长还没说完，抬头就见那三位仙长神色就变得好了一些。

    “咦，这人倒是有趣，头顶微微有一股清气冲霄，又有一身勃勃红光外放，如此异象，定然不凡，当个杂役弟子绰绰有余，运气好些，当个外门弟子也有可能。”那青年男子一摇扇子，眼中不耐的神色消逝了，转而是掩不住的一丝欣喜。

    “师弟法眼果然敏锐，此人身有些许异象，定非凡胎，具体如何还要师弟验一验骨了，呵呵。”那中年男子露出了来到盘山村后第一个笑容。

    “也好，就看看他有什么仙骨吧，若是好些，说不得回门后还要上验灵石一观。”那青年男子也是一脸笑容，似乎挑选到好苗子对他们有莫大的好处。

    “别怕，只是摸下骨，”那青年男子对李林的态度，与他人截然不同，语气温和了许多，亲自上得前来。

    李林一动不动，他能感觉到这个青年男子身体上存在的威胁，就好像现实世界中凡人见到老虎一样，好在对方此时应该对自己无害。

    那青年男子，伸出空闲的左手，说是摸骨，其实是在李林的额头、胸口、腹下三处快速拍了三下。

    “不差，不差，师兄，我等三人此次可以交差，师门又多一弟子。”那青年男子拍完后，抚手大笑。

    “好啊，难怪这盘山村此次无一人有根骨，原来都钟灵到此人身上了。”那中年男子见状也笑道。

    “两位师兄，此人是何根骨，值得你等如此欣喜。”那少女眼中轻蔑之色也褪去了，转为好奇。

    “如果为兄所料不差，此人天、地、人三处xue窍皆处于半通之态，方才呈现出清气上浮，浊气下出之异象，虽然不知其理，但足以证明不凡，而且其仙根不差，为兄初步估计当是四灵根左右，虽然比不得你我的三灵根，结合气象，他日也当是一名中坚弟子，我等门派在这古荒州又强一分，势力又固一层，我为何不喜。”青年男子心情很好，当着这许多凡夫俗子面，和其师妹一一道来。

    略略解释完毕，那青年男子转身对村长道，“既如此，这李大我们就带走了，这个玉牌你收好了，可保你村十年安宁。”

    言罢，他手中扔出一青色玉牌，丝毫不差地落入刘村长手中。

    刘村长脸色大喜，忙伏地叩头道，“谢仙人慈悲，恭送仙人。”

    身后随即黑压压地跪了一大片村民，看样子他们对这一套已经颇有经验。

    那青年男子对这一幕连看也不看，转头朝中年男子笑道，“师兄，还要借你飞舟一用。”

    “好说，”中年男子一脸祥和，伸手一招，掌心中浮现一座小船，向空中一投，瞬间涨大，变得和普通渔家小船一般大小，足以坐下四五个人。

    “师兄这件法器，是祭炼得越发精熟了。”青年男子语气中带了一丝羡慕，随即便一伸手，带了李林，身子空中一飘，上了飞舟。

    中年男子随后带着那少女也上了飞舟，言道，“师弟何必羡慕，师弟积累浑厚，不多久便能突破炼气七层，迈入炼气后期，到时师傅自有上好法器赐下，师兄这飞舟也只能此时才显耀一二。”

    四人在飞舟上径直飞去了，只留下一地黑压压的村民。

    那刘村长爬起身来，手里紧紧握着玉牌，心中充满喜悦与庆幸，一群村民也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谈论起来。

    “还是老村长心善，那年收留了大傻，若非如此，今年我们村就完了，以后也会和周边几个村子一般破落了。”

    “谁说不是啊，要说那贡奉倒也不重，仙人们不看重这个，可若无玉牌，一旦来只妖兽鬼怪，村子就没有安宁了。”

    “好了，以后再不许叫大傻了，他本命李……什么来着，完了，我忘了告诉那小子的本名了，”刘村长这才想起自己心里老是有个什么事来着，当年捡到大傻时，包着婴儿的破布上有名字来着，不过只记得一个“李”字，当时只想着村里也不少这口吃的，就算积点阴德吧，没想到真有好报。

    “村长别急，听说入了仙门，都要再起道号的，这俗人名字，兴许以后再也用不到了。”有人安慰道。

    “哎，也是。可惜我们以前对他也不是很好，他为人呆傻，记仇倒不至于，只是不太可能像以前那些入门的弟子一样，年年给村里些照顾了。”刘村长说着，心里又蓦地多了一丝遗憾。

    不提村民们各自议论，飞舟上的李林却是另一番景象。

    李林只觉这收徒效率也太高，一不问来历出身，二不造册登记，只是听村长提了个名字，又看自己资质合适，就直接带去门了，想必这个世界自有方法来鉴别清白了。

    “李大，”那青年男子对李林招呼了一声。

    “见过仙长。”李林应道，若是刘村长在这里，他还犹豫是否要装傻子，但既然不在，他还是做回自己的好，反正有一番说辞可以解释。

    那青年男子却没想这么多，虽然他隐约明白这李大定然是在村里没人管的，否则也不会最后一个才出来，但这与他没什么关系，只要是这村里的人，资质适合，其他东西他一概不管，入了门自有门中管教。

    “李大，看你一副好根骨，以后也是我辈中人，不同那些凡夫俗子，我就与你多说几句。”那青年男子全无对待村民的不耐神色，娓娓道来。

    “敢不听从仙长教诲。”李林束手而立，口中带着敬意道。

    “好，你本名什么，这李大想必是那些无知村民随口叫的吧。”青年男子对李林的态度很满意，问道。

    “好叫仙长知道，李大本名李林，自幼痴傻，只是今天见了仙长，得遇仙缘，似乎一下子头脑清明，开了窍，才记起来的。”李林这却是把以前的痴呆一事彻底盖过了。

    “好，难怪之前看得如此异象，却还有这个说法，却是我高兴之下，忘记问那村长了，原来如此，遇得仙缘开仙窍，清气贯通浊气出，人由痴转慧，天地造化之奇，可见一斑。”那青年男子听得有趣，鼓掌赞道。

    “师弟所言不差，李林遇到师弟贵人，也是他的福缘，否则一辈子都要痴傻，好比白玉入污泥，珍珠埋尘埃一般，不得天日，这际遇怎一个奇字了得。”中年男子也附和道。

    “师兄为何对他如此看重，我看他也不过一个有点根骨的小子而已，往年虽说收的徒弟不多，却也有比他好些的，往日里那些外门弟子，师兄可从未如此关注过。”这时，那许久插不得嘴的少女见他们夸赞李林，却有些吃味的样子，不满地道。

    “哈哈，师妹莫要如此，师兄之所以如此看重，却是有缘故的，绝非看他根骨出众。”那青年男子却不直接言明，而是卖了个关子。

    “师兄，……”那少女嗔道，配上那三分姿色的颜容，倒有几分诱惑意味。

    第七十三章凑得周天数

    “好好，这也不是什么机密，师兄之所以高兴，全是因为此人入门后，很可能过得了引气入体一关，这样一来，我封云门弟子就凑齐了三百六十五人，满一周天之数，便可运转那百年来停滞的云天大阵，源源不断吸纳周天星辰之力反哺门派，不仅他得利，与我等修行也甚有利，师兄本想两年后进入炼气七层便满足，他一来，不但可以省却一年之功，还能将这炼气后期的根基打得更加扎实。如此之事，怎能不喜，也是他凑到了这个位置，师兄怎能不多看他一眼，此人当得是师兄的福缘啊。”青年男子说这些话时，全然没有背着李林的意思。

    “原来如此，”那少女恍然大悟，接口道，“若是他不出现或是晚出现两年，师兄进入炼气后期时，就平白少了一次磨练根基的机遇，非得在师兄这个当口中出现，若是早出现，自然其他师兄们也有这个机遇，这样一来……”那少女说到这，却没有再说下去。

    李林全明白这少女的意思，听在耳里，也稍稍安心了，想必这也是那青年的另一个意思所在了。

    “好了，李林，你先记得了，我们门派名唤封云门，有五百年底蕴，占据着这古荒州五县之地，也是名门正派，以后切不可妄自菲薄，堕了本门名声。”那青年男子正色道。

    “是，仙长。”李林表现得颇为沉稳，总归是在另外一世界做到帝王的人，此时慢慢熟悉这个世界，开始表现出来。

    “好，莫要多说，你先跟着我们去其他村子收徒，虽说现在回去也可，但还是要把差事走完。”那青年男子言道。

    很快，一连十余天，李林都和这三个道人四处收徒，最后倒是也收的了五名，不过据他们的说法，都是杂役弟子。

    这五人就没有李林的待遇了，哪能上的舟来，只是被青年男子各给了一块玉符，言明让他们的村长在一月之内送到封云门山门处即可。

    这十多天来，李林饮食都是在收徒的村中解决的，而那三个道人，只是吃些丹药，并不碰那些凡人烟火饮食，只是临到过夜时，才在村中留宿。

    这青年男子对这种状况心中早有预料，表现在脸上，就是对李林愈发客气了许多，许多事情也一一对他讲明，本来是要入门后才能对他说明自己道号，以道友来论，此时也提前说明了。

    这三人中，青年男子道号清尘，中年男子道号清礼，少女道号清玉。

    这封云门按照“云风空雾清”来排辈，五百年下来，他们恰好是第五代，到了李林，又要起新的道号了。

    很快就到了归期，四人仍旧乘坐着中年男子的飞舟，一路向封云门所在山脉飞去。

    封云门下辖管治五个县，每个县有二十到五十个村子不等，每十年巡收一轮弟子，除去李林这一路外，还有其他四路人去其余四县收徒。

    各队花的的时间都差不多，因此在离封云门还有一个时辰路程时，他们碰上了其余四路。

    青年男子一看其余四路人，心中暗自庆幸。

    却是果然如他之前所料，其他四路人，飞行之器上都是只有来的时候那些师兄弟们。这外门弟子那是如此好收的，尤其是地域又不是太大，仅有五县之地，这三百多名弟子，都是积攒了百年才第一次能有这么多。

    他心中明白，以封云门的状况，若是引气入体成功，凝练了rou身，通了百脉，这就可以百病不生，辅以养生之道，就可以活到凡人极限一百二十余岁，当然中间各种事故，大多也就是一百来岁而已，但已经可以列入外门了。

    若是过了炼气五层，身体又能得到一次淬炼，寿命就能加五十年，这就意味着有些希望筑基，就会被收入内门。

    封云门立派五百年，本门弟子最多的时候，也不超过二百人，也就是这一百年来日子过得安稳，妖兽鬼怪出得少，乡民安宁，门派弟子死伤的也少，才积累到三百多，离着一周天之数就差着一步。

    可上个十年就差一名就要满周天数了，这就让全门上下有些急了，因为有不少外门弟子年纪都快接近一百，若是这个十年一个收不到，那么再过一个十年，这三百一下子就要锐减到二百七八，离着一周天又差多了。

    而这完全可能发生，因为这历史上收徒数量已经隐约看得明白，都是呈波浪状，一段时间多些，下个时间就会少些。

    “清尘师弟真是福德之人啊！”远远地，一个大嗓门声音传了过来。

    “是清烈师兄，”清尘道了一句，让师兄清礼迎上前去。

    “清烈师兄谬赞了。”他行了一礼，言词谦逊地道。

    “请尘你就别过谦了，我运气不好，上个十年弟子们就差一人凑齐云天大阵，昼夜运转，引星力淬体，我进入后期也能多一次扎稳根基的际遇，你将来可比师兄根基厚上一分啊，筑基的希望也大了不少。”清烈长得人高马大，一脸虬髯，倒是个爽朗的性子，直言不讳。

    “是啊，谁让人家命好，不仅资质好，还有个好师傅，连际遇都这么强，真是有气运之人啊。”另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了过来，却是一个脸庞瘦削，身材矮小的道人，眼睛还斜了李林一眼。

    “呵呵，好说好说。”清尘脸色一冷，没再多搭腔。

    李林在一旁看着，没有他搭话的份。不过这清尘对待那些村民如此高傲，换了到这些道友身旁，却又是一副谦逊有礼的样子，这人果然还是分圈子的，就好比现实世界中的老板一般，对待员工是一副脸，对待行政领导又是一副脸，虽然都是一人，没什么不可理解的。

    “清河，你乱说什么，这际遇也是我们封云门的嘛，以后运转云天大阵，对我们都有好处，筑基也多了几分希望。”清烈见状，出口帮衬了一句。

    “哼”那被叫做清河的矮瘦道人不再说话了，在清烈提醒之下，倒是闭嘴不再针对清尘了。

    “这位小兄弟就是候选了吧，看样子，就感觉不一般，日后可要多亲近亲近。”清烈细细打量了李林一眼，称赞道。

    “多谢仙长夸赞，愧不敢当。”李林已经掌握到他们的底线，心态愈发沉稳，以往锻炼出的风姿也开始慢慢表现出来，不再担心会莫名被杀的事情出现。

    五路人加上李林一共十六人，虽然有些摩擦，但也明白前景，因此一路说说笑笑向封云门飞去。

    很快，远远地看到一道山脉迎面扑来，只见这座山脉，东西绵延不绝，不知道有多长，一眼看不到边。上面高低起伏，纵横着大小山峰难以计数，犹如一座山林，其中最高的一座居于中间，怕不有数千米高。

    来到外围一座山峰下，他们降了飞行之器，个个走了下来。

    李林跟在众人后面，走在后面，仰头望去，这座山峰郁郁葱葱，烟雾缭绕，有一条小道绵延而上，隐约间见得上面有一座山门。

    众人就沿着那条开辟的小道，拾阶而上，青翠的苔藓片片，映衬着仙门风光。

    走了大约有数千阶，李林却不觉得有如何累，这才感到诺亚系统那数万的蓝晶石没有白花，挑选的这具身体，硬件要比现实中身体强了何止十倍，当然也许是这里空间不同，普通人身体本就强横。

    山门是一座古式牌坊，上面有三个古体篆文，李林虽然不认得猜测应该就是“封云门”这三个字。

    很快，远远地看到一道山脉迎面扑来，只见这座山脉，东西绵延不绝，不知道有多长，一眼看不到边。上面高低起伏，纵横着大小山峰难以计数，犹如一座山林，其中最高的一座居于中间，怕不有数千米高。

    来到外围一座山峰下，他们降了飞行之器，个个走了下来。

    李林跟在众人后面，走在后面，仰头望去，这座山峰郁郁葱葱，烟雾缭绕，有一条小道绵延而上，隐约间见得上面有一座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