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节
病床被陈向阳捶得震了几震，醉得不省人事的欧老爷子突然喊了声：“再开一瓶！这酒是水兑的吗？怎么一点劲道都没有？” 众人皆是一愣，随即反应迥异的笑的笑，皱眉的皱眉，叹气的叹气，摇头的摇头。 “老爷子这是放飞自我了？”陈向阳自然是笑得更欢的那个，他就像个天生就爱笑的人。 可戚沫分明记得第一次在英国见到他时，他是个严肃得让她连坐在他对面回答问题时，都手脚发抖，头皮发麻的人。 或许就是因为前后落差太大，她到现在也依然无法直面这个跟她谈过“交易”的人。 第351章 护妻 “他是嫌活太久了。”皱眉的欧尚卿冷哼了声，很是嫌弃的看着病床上又陷入沉睡的老头。 “尚卿，不能这么说爷爷。”叹气后的欧凉原又叹了声气，并无责备的斥责了欧尚卿一句。 “爷爷以前活得太拘束了，管理着这么大一个家，压力很大，很累的，他很不容易。可能是突然想开了，也想过一过寻常人的生活，和三五好友一起吃吃饭，喝喝酒什么的。我倒是觉得这几天在医院里，是他开心得最明显的日子。”陈婷若有所思的说道。 她的话一出，其他几个人都沉默未语。 陈向阳检查了一下老太爷的身子，起身道：“没事，不必担心，老爷子的身体状况还是很硬朗的，醉一次酒影响不大。不过，小酌怡情，醉酒伤身，还是得提醒一下老爷子注意饮食。” “最好给他开几个月的中药给他喝个够。”欧尚卿的嘴巴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心不毒。 陈向阳听了欧尚卿的话，竟附和的点头：“跟我想的一样，我下午的时候还找过一个老中医的同事谈过此事，他说可行。” 这应该不是歪打正着，而是欧尚卿真的有认真研究过老爷子的状况，又故意用这种方式说出来的。 戚沫如是想着。 “老爷子怕吃苦的东西，怕是不会乖乖的喝药，他连每天的药都吃一天隔一天，还需要让星辰每天盯着他服用。”欧凉原甚是困扰，若不是星辰那个小机灵鬼，恐怕老爷子谁的面子都不会给。 欧尚卿的眉尖动了下，转头看向戚沫，意欲不明。 戚沫暗叫一声“不好”，便听得他开口道：“现在不是有戚沫在吗？她和星辰两个人就能让老头把毒药都按时喝完。” “……” “……” 众人无不把注意力放在戚沫身上时，也不忘别了欧尚卿一眼，真是个“会说话”的人！ “我……不能吧？”戚沫莫名的瑟缩了下，能不能督促老爷子乖乖喝下药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老爷子一看到她就想喂她喝毒药是真的！ 想想也是，谁会愿意看到自己家辛辛苦苦种的白菜被猪拱了会开开心心的？ 虽然欧尚卿是颗白菜没错，但她自认不是一头猪，可老爷子不这么想呀！ 在老爷子眼中，这颗白菜多么优秀，多么完美？ 这世间上能配得上他这颗白菜的，从来就不是她戚沫啊！ “别妄自菲薄，相信我，你能！”欧尚卿郑重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了她一个任重而道远的眼神。 戚沫头皮发麻，随后又听到他幽幽地接着说道：“你要记得，你背后站着陈女士呢！就算你不能，她也会让你能的。” 戚沫顿时恍然大悟——原来他是在报仇！而且还把她给坑进去了，利用她来反将了陈婷一军。 无耻欧尚卿！ 他们母子俩的战争，为什么要拉她来献祭？她又做错了什么？ 果真是心胸狭隘！ “那还是你来吧，就算我身后还有个阿姨会帮我，但你身后可是站了包括阿姨在内的所有人，他们也都会很乐意帮助你的。是吧？叔叔，阿姨？” 论辩论这一块，戚沫就没输过谁，除了他常常厚颜无耻的说些不正经的话才让她接不上，正常情况下她何曾怕过他？ “当然，我可乐意了！”陈婷点头，阴阳怪气的应了声。 欧凉原也很配合的笑着“嗯”了声。 就连陈向阳也连连拍手：“放心吧，我也会帮你的！” 欧尚卿：“……” 这一家子人的胳膊肘都往哪里拐呢？心都往哪里偏呢？偏袒得这么明显都不需要顾虑他的感受吗？ …………………… 回去的路上，戚沫拿了只仓鼠逗着玩。 “它们不睡觉的吗？这么晚了还这么精神活泼，跑来跑去的。”戚沫看着一直在滚轮里跑得飞起的仓鼠，有被萌到。 “老鼠不都是晚上活动的吗？”欧尚卿看了一眼笼子里跑滚轮的仓鼠，她拿的是那只头上有灰毛的，让他第一眼时想到她的那只。 “好像是哦？”她也不知道仓鼠算不算是老鼠的一种，但看着还是有几分相似的，应该也算是哪房亲戚吧？ “我把今天我们看戏的那个地方告诉阿姨了，让她们明天有时间可以去那里看戏，她说明天问问董事长要不要去，可以带他一起去。” 戚沫想起戏台前坐成一排排的老头老太，那会儿就在想，老人家应该都喜欢这种活动吧！如果欧老爷子去了，说不定也会喜欢，开心吧？ “你要想去，明天下午跟他们一起去，你不是喜欢看那个戏吗？”欧尚卿点头，难得看到她对一件事物表现出喜爱来，可惜他明天有事不能陪她来。 “明天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她想了下，摇头。 “你要想去就去，不用担心公司里的事，不是有我在吗？”他轻轻握了下她的手，笑得一脸宠溺。 “以前想跟你请半天的假，还被你挂电话，现在怎么这么大方了？”戚沫突然想起之前一次请假被他拒绝时的绝情，对比一下现在的温柔体贴，真怀疑还是不是同一个人。 “以前你是我秘书，现在你是我媳妇，能一样吗？”欧尚卿回得理直气壮的，让人无以反驳。 戚沫挑了挑眉：没毛病！ “早跟你说过了，当我媳妇有很多好处，现在可信了？有没有觉得后悔？”他不可一世的抬了抬下巴。 “后悔什么？”她装傻充楞。 “后悔没有早点答应从了我呀！不然，我们……”他顿了下，随即自己笑了起来，没往下说了。 “不然我们什么？”戚沫奇怪的看着他，怎么的自己把自己说笑了？她并没有get到他说的话里，笑点在何处？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笑而不答。 戚沫也不追问了，细细的品了一下他刚才没说完的话。 半晌后，大抵的猜出了他的后半句话，无非就是“我们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类似于此了吧？他笑的原因，可能也因为想到了他们的孩子确实已经能打酱油了。 如若她真的猜得没错的话，那这话倒还不如真的不用说出来了。 不过，他的话里，终究还是有矛盾的。 第352章 无耻欧尚卿 “欧尚卿，我能问你个问题吗？你能老实的回答我，不骗我吗？”戚沫侧了侧身，严肃的看着他问。 “你先问，看我愿不愿意回答。如果我愿意回答的，那我一定不会骗你。”反之，如果不愿意回答的，那他直接不回答了，更不会骗她。 “我们之前……真的睡过？”这个问题，她记得她曾鼓起勇气问过他的，只不过后来她并没有得到过答案。 “……”欧尚卿愣了一下，定定的看了她那么几秒，似乎是在考虑该怎么回答。 “我指的是不是单纯的躺床上睡觉，我的意思是有没有发生过那种层面的实质性关系！”见他不说话，她又紧张的追加了一句，多解释了一遍，深怕他没理解她的意思般。 “笼子都要被你压变形了。”他答非所问的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戚沫闻言，低头看了眼她手中的仓鼠笼子。 小仓鼠似乎也能感受到她的紧张般，正缩进了小窝里，团在一个小小的球，轻轻颤动着。 “别扯开话题，这又不是什么不能回答的问题。发生过没发生过我又不会怎么样，我只是想知道而已，不想这么稀里糊涂的自己在那瞎猜测。” 她松了手，放松了些许，依然不愿意放过这个话题。 这个问题已经纠结了她许久，就像她说的一样，发生过没发生过都不能改变什么，也无法改变了。 “没有。”他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满是遗憾的回道：“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在公司的休息室里，那天要不是我妈和不离突然进来，或许我们就真的睡了。” “……”戚沫的表情复杂的变了又变，好半天没整理好脑子里的千头万绪。 所以说，她当初以为他们发生过的事情其实什么都没发生过。 而当她以为只是做了一个梦的那一次，他们才真的有真实的关系正在发生…… “那你为什么要骗我？”谈不上听到没跟他发生她以为的那些事时是开心的还是其他的心情，但总有种被他耍着玩儿的恼火。 “我从来没骗你说我们上过床吧？”欧尚卿一脸无辜的表示自己没有说过这种话，但不排除他没有故意默认她的“自以为是”。 “你……”她快速的回忆了一遍，好像真的没有找到他亲口承认过他和她说过他们发生了关系的话，但他同样也没有否认过他们的关系！ 而且好几次，他分明还故意误导她往那层面上去误会的！ “是吧？我一直没骗过你，只是你自己那么以为的。”而且有几次他本来是想跟她说清楚的，但鬼使神差的，却屡屡都引着她往误会深处去了。 真不能怪他，谁让她这么难追？他都快挖空心思了，可她偏偏对他爱搭不理的就算了，还敬而远之，避之唯恐不及的冷漠，他也只能将计就计了。 “你这坑挖了多久？”现在跟他追究这种是非对错毫无意义，她现在只觉得这人的城府真的是深不可测到令人害怕。 “从那天撞见你相亲开始。”当她在收银台前背对着那个男的竖起那根中指起，他才惊讶的发现在他身边古板到死气沉沉的女人，其实并非他所看到的那一面。 “那时……”戚沫又努力翻找了一遍自己的记忆库，若没记错，那次是她和何定伟相亲时，意外在餐厅门外见到的他。 那天她见到他的时候，似乎也和往常一般无二，并没有哪处是格外引起他注意的地方吧？ 而且那个时候她还伪装着丑八怪一样，他从那个时候就开始设计她了？口味这么重的吗？还是说他慧眼如炬，那时候就看出她伪装下的一面了？ “不过后来知道你和星辰的关系后，才是我决定非你不可的主要原因。”他坦诚道。 或许“戚秘书”前后的落差给了他一定的冲击和好奇，有了那么一些想法，但那时候并非一定要跟她结婚的绝对…… 准确的说，就是有了兴趣而已。 “那时候我那么丑，我连自己照镜子时都看不下去，你是抱着什么样的心理准备接受那样一个我的？”戚沫“啧啧”摇头，这男人的品味真是太好品了。 欧尚卿笑了，睨了她一眼，嘲道：“你当真以为你涂得黑一点，戴副眼镜，留个厚刘海就让人看不清你长什么样了？你怕是忘记了，能让你骗过的那些人，都是无法靠你太近的人，自然是好骗了些。可你天天在我身边，挨着我坐，好几次坐车睡着时，你的头都靠在我肩膀上，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你说我要这样都能被你骗过的话，我得瞎成什么样？” 虽然他确实也没料到她卸了妆后这么漂亮，可至少他知道她并不是他看到的那么丑。 眼睛、鼻子、嘴巴和脸型都骗不了人，声音伪装不了，身材隐藏不了，冲着这几点，他便也能接受这样一个女人在他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