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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嫁给他。” 沈嘉嘉一愣,笑道:“为什么?” “因为……儿子的功名八字没一撇呢,做娘的就着急立规矩,这样的人家嫁不得。” 沈嘉嘉不置可否,只是说道:“你一只鸟,懂得比人都多。” “总之你不许嫁他。” 第16章 一个地方 沈嘉嘉次日去见了吴氏。 吴氏新从钱家离开,此时下榻在客店里。钱家出了子杀父的丑闻,现下又是新判的案子,自然是干干脆脆放人,还允她带走了一个丫鬟。不过钱家倒也不亏,只许吴氏拿了些许盘缠在身上,其他梯己全归了马氏。 吴氏知道自己儿子被抓,眼前这个三娘居功至伟,因此对沈嘉嘉观感复杂。 沈嘉嘉道:“我是受钱二郎所托,他在外头积累了一些私产,如今全交于娘子。” 那吴氏一听说儿子,眼泪又止不住地流,引得丫鬟红着眼睛劝她。 沈嘉嘉将钱二郎的私产大致说了一下,有些不方便接手,有些现在就能悄悄地变卖掉。“京城不是久居之地,娘子宜早些将这些财产变卖,找个落脚的地方。” 吴氏边垂泪边点了点头。 “不知娘子打算去哪里?” “我想回苏州。”吴氏答道。 丫鬟在旁解释:“我们娘子原本是苏州人。” 沈嘉嘉想了一下,问道:“钱家在苏州可有势力?” “有势力倒也谈不上,不过钱家有亲戚在江南做生意,对苏州想来是熟悉的。” “那么苏州是不能去的。” 吴氏与丫鬟都明白了沈嘉嘉的意思。眼下他们是安全的,不代表以后钱家不找后账。要去,就得去一个钱家的手伸不到的地方。 “去洛阳吧,”吴氏说道,“我爹曾经在洛阳做官。” 接着沈嘉嘉又与她二人商量了一下细节,怎样快速把钱二郎留下的私产变成银票,怎样低调地避人耳目,怎样雇佣镖局护送她二人安全到洛阳,诸如此等。甚至,沈嘉嘉还建议她们雇两个镖局,明着去苏州,暗地里去洛阳。 沈嘉嘉可真jian诈啊,谢乘风立在她肩头想道。他心里竟然有种莫名其妙的骄傲。 吴氏与丫鬟虽然都比沈嘉嘉年纪大,奈何常年待在深宅大院里,对市井之事了解不多,因此听得不住点头。 …… 沈嘉嘉从客栈出来,仰头望了望天,站在阳光底下发呆。 谢乘风问道:“想什么呢?” “我在想,富贵人家每天锦衣玉食,却也有许多的身不由己。”沈嘉嘉颇为感慨。 “嗯,倒不如你这样来得好,走街串巷,活蹦乱跳。” 沈嘉嘉噗的一声笑了,扭脸看乘风。两人脸对着脸,离的极近,沈嘉嘉的盈盈笑意完全地撞进了谢乘风的眼睛。 沈嘉嘉笑道:“乘风,嘴巴怎么突然变甜了?” 谢乘风扭开鸟头也不回答,沉默一会儿,突然说:“随我去个地方。” —— 半个时辰之后,沈嘉嘉立在一座威严的、高大的、她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走进去的、且此刻有重兵把守的大门前,呆住了。 她问肩头的乘风:“你要我陪你来的就是这个地方?信阳长公主府?” “嗯,你去,跟看门那几人说话。” “说什么?” “就说你能给谢乘风治病。” “咦,他还没死?” “……”想咬人。 第17章 一个骗子 沈嘉嘉也是无聊,果然去与守门的大哥说,自己能给谢乘风治病。 那守门的兵士竟然没有轰走她,反而将她领进门内,交给了一个伶俐小厮。 沈嘉嘉困惑地问小厮:“这就放进来了,怎的不盘问我一下?” 小厮笑道:“近日长公主府广发告示,凡言能诊治我家小郎君者,皆有府中专人招待,一日两餐一宿,倘若果然能救起小郎君,定有重谢。小人这就带娘子去见总管,这边请。” 沈嘉嘉心道,白吃白喝,哪有这等好事,若是被人发现她是个蹭饭的,怕不能干休,还是走吧! 说着就告辞要走,哪知刚到门口,外头的兵士蛇矛一伸挡了出路,接着虎视眈眈地看她,恍如金刚怒目。 沈嘉嘉打了个机灵,转头悄声对乘风道:“你害苦我也!” 谢乘风立在她肩头凉飕飕地说:“哦,原来你沈嘉嘉也有怕的事情啊?” 小厮依旧笑嘻嘻的:“娘子,这边请。” 沈嘉嘉虽然聪明,毕竟年纪小见识少,这会儿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得先随小厮去见总管,边走边想对策。 公主府着实不小,一路蜿蜒曲折地穿过走廊、花园、拱桥,沈嘉嘉看得目不暇接,终于走进一间花厅。 厅内男女老少已有七八个,衣着各异,面前都摆着茶点。 沈嘉嘉懂了,这恐怕都是来蹭饭的。长公主可真大方。 她坐下没多久,厅内来了一中年男子,男子和颜悦色的,自称是长公主府的总管,问众人姓甚名谁,何方人士,诊治方法为何,云云。 众人一一介绍,有说自己会念经驱邪的,有说自己会炼制灵丹妙药的,还有说自己有祖传金方包治百病症的,总管一边听一边点头,面上却神色淡淡。 轮到沈嘉嘉时,沈嘉嘉抬手摸了摸乘风的鸟头,说道:“谢公子多日未醒,可能是魂魄无法入体。我这鸟通晓人言,能沟通阴阳,略可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