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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车吱吱呀呀地进了城,此时已是日薄西山,赤金色的阳光温温柔柔地泼洒在人间,人人身上都镀了一层光。从城门到家还有一段路,沈捕快担心她们母女饥饿,便停下车在路边买了几块糕饼来吃。白面与红糖做的糕饼,表面撒了些芝麻瓜子,不算精细,却也香甜。沈嘉嘉懒洋洋地靠在她娘身上吃糕饼,两块糕饼下肚后,便到了家。 朱二娘心情早已转好,笑道:“我今晚不需当值,想吃什么,娘亲给你做。” “娘你做什么我都爱吃,我给你打下手。” “不用,你爹给我打下手,你回屋休息。” 沈嘉嘉捧着谢乘风回到自己房间。 这是谢乘风第一次进入女孩子的闺房,他不好到处乱看,便低着头。 沈嘉嘉掰了一小块糕饼递到他面前,“饿了吗?” 谢乘风低头啄糕饼上的瓜子,一边吃一边点评:“糖放多了,有点腻。” 沈嘉嘉转身从架子上取下一个罐子,抓了一把带壳的瓜子放在桌上,“尝尝这个,生的。” 谢乘风低头看着瓜子,有些不满意:“你不给我剥我怎么吃。” 沈嘉嘉只好磕开瓜子,把瓜子仁弄出来给他。 谢乘风嫌弃地扭头:“沾了你的口水,不吃。” 沈嘉嘉有些不耐烦,一甩脸:“爱吃不吃,我又不是你的奴婢。” 谢乘风感觉有点猝不及防,“你是狗脸吗,说翻就翻。” 她不理他。 谢乘风假装环顾四周,一边偷偷观察她的脸色。他见架子上放着些书本,没话找话地问:“你平时都看什么书?” 就在这时,沈嘉嘉爹娘房中突然传来哭声。 沈嘉嘉慌忙起身跑出去,谢乘风从桌子上跳到椅子上,又从椅子上跳到地上,这才倒腾着两条小短腿,跟了上去。 沈嘉嘉一头闯进房间,看到她娘跪坐在地上,面前放着个箱子,箱子开着,里面被翻得有些乱。 沈捕快正在尝试将她扶起来,一边温声说道:“你先起来,地上凉。” 沈嘉嘉也连忙上前去扶她娘,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朱二娘泪眼婆娑地看她,“三娘,嫁妆……嫁妆全被偷了!” 第4章 一个宝贝 沈嘉嘉将她娘扶到椅子上,接着看向她爹。 沈捕快黑着一张脸,“刚才我们一进屋就发现卧房被翻过,哪个贼无赖,敢偷到沈爷爷的头上,等老子抓到他,一定扒了他的皮!”说着,拿起手刀就要往外走,“你照看你娘,我去找几个弟兄助我抓贼。” 沈嘉嘉问道:“贼在哪里?” 沈捕快脚步一顿,略有些不好意思:“暂时……还不知道。咱家的锁和门窗都不曾破坏,这贼也不知是怎么进来的。三娘你晓得,我只擅长抓捕凶犯,推断案情却是不大会。少不得要请衙门里心思缜密的兄弟帮忙。” 沈捕快身材魁梧,武艺高超,作为一只鸟的谢乘风站在地上看他,更是觉得此人小山一般高大。谢乘风感慨地想:倒是一个好打手,可惜脑子不太灵光。 沈嘉嘉托腮想了想,疑惑道:“为什么只翻了你们的房间,没有翻我的?” “这……” 沈嘉嘉在房间走了一圈,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喃喃道:“门窗和锁都是好的,这人怎么进来的呢?” 朱二娘子插嘴道:“他能穿墙遁地不成?” 沈嘉嘉眼睛一亮,“对!他能穿墙遁地!” 沈捕快担忧地看着女儿,三娘怕不是疯了吧? 接着他目光移开,不怀好意地低头看地上那只鸟。都怪这疯鸟,三娘一直好好的,跟这疯鸟玩了半天就有点疯了。 “这鸟留不得。”沈捕快语气凶恶。 谢乘风:……??? 沈嘉嘉没注意到她爹的话,她此刻在房间内缓慢地走动,走一步,就在地上跺跺脚,如此这般走了大概五六步,再次跺脚时,声音变得不一样。 “就是这里了,爹,我们把这里撬开看看。”地上铺的是青砖。 沈捕快突然明白了她的用意,赶紧过来蹲下身,这时才发现青砖表面散落着一些细小尘土,他把青砖撬开,底下赫然出现一个黑黢黢的洞口。 那洞不到两尺宽,能容下一个瘦小的人。 沈捕快摸了把洞壁的泥土,说道:“这泥土新鲜潮湿,洞是新挖的。我下去看看!” 朱二娘连忙阻止他:“你像头牛,下去就卡住了,怕是会闷死在里面,还是我下去吧。” 沈嘉嘉摇头道:“你们都不用去,这洞大概被人堵死了。倘若没有堵死,那么这一路下去肯定找不到什么线索。” “也对,那贼子怎么会留着通路让我们找到他。” 谢乘风在旁边看的津津有味。这两夫妻呆头呆脑的,怎么生个女儿这样刁钻。 “三娘,现在怎么办?” “爹,娘,嫌犯的身份,我大概已经知道了。” “哦?” “挖地洞十分耗费人力,咱家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值不值得对方费劲辛苦挖个地洞来偷盗?” “按理说是不值得。” “除非……” 沈捕快右手握拳在左手掌心击打一下,说道:“除非这条地洞很短,挖起来并不耗费太多人力!” 沈嘉嘉点头笑道:“正是如此。除此之外,那地洞直通爹娘卧房,盗贼连我的房间都不来翻一下,说明他对咱家的人口布局十分了解,知道你们的房间在哪边,知道我的房间没甚值钱的东西。第三,盗贼为何敢在今日行窃?因他知道我们一家三口出门,要晚些才能回来。伯公走得突然,知道我们一家行踪的人,可不多。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