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成了个脑子
听完男人的述说，裴上元也是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没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的。” “是的，我也没想到你居然能活到现在，还失去了记忆。” 男人看着裴上元，略显忌惮。 毕竟，在他的记忆中，就是眼前这个男人手持狗腿刀杀了医院十数个人，致使警察前来探寻真相，后翻找出了医院私下里进行人体实验的证据。 “你说的我还有点印象，不过这家医院究竟在进行什么人体实验？又是谁资助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们问我的我都说了，能不能放我一条生路？” 见男人跪在地上恳求，裴上元微微一笑，上前扶他“别害怕，我还有一个问题。” “请讲。” “你们为什么之前没有逃出来，非要等那家伙打开门才肯出来？” “我们也不清楚，每次试图开门的时候都被一股巨力弹了回来。窗户也是，碰都碰不到。至于穿墙的本事，我们也没有。”、 听这男人的语气，似乎成为灵体后和正常人差不多，也不能穿墙也会死亡。至于门和窗户上有什么古怪，这就需要玉小姐这个见多识广的人去看看了。 “好了，我这就让你解脱。” 说着，裴上元单手一挥，将匕首插在了男人的胸口上。 “你！” 男人刚开口，就变成了一粒灰色的小石子。 捡起石子，裴上元看向玉小姐，希望她能给个解释。 “灵体消散后会凝结成一个35克的金属化物，可以从中提炼出一种特殊的合金。这项技术最早是欧洲那边研究出来的，所以命名权在欧洲，叫作魂钢。你手上的匕首就是由魂钢打造，属于最低端的对异常生物武器。” 最低端？ 一把能够一击杀死灵体的匕首居然只是最低端的武器，很难想象那些高级的武器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威力。 “呃，现在我们该干什么？” “你才是破局人，我只是协助你的，我怎么知道？” 被玉小姐呛了一口的裴上元没有办法，只好走进那个摆满标本的房间。 看着架子上满是装着大脑的瓶子，一股凉气自背后升起，直达心间。 不知为何，一看到这样的场景，裴上元就想起了自己在幻境中被开瓢的场景。 “这扇门有问题。” 玉小姐刚说完，就一拳打在木门上，外面的蒙板粉碎露出内衬。 令人惊奇的是，这扇木门的内衬居然是一块漆黑的金属板。 “这是……魂钢？这么大一块魂钢？” 裴上元闻言，将匕首插在门框上，用力一撬掰断外壳，露出里面的金属条。 “门框也是。” “魂钢对灵体有着极大的危害性，难怪那些灵体没办法打开门，估计窗户那边也是如此。” 玉琴觉得自己的分析很在理，可是这些魂钢究竟从何而来？要知道，魂钢的研究是在三战之后，这座医院的建立则是在上个世纪，中间相差了七八十年，怎么可能会有人用魂钢做门窗囚禁灵体呢？ 除非……有人通过蜃域将魂钢交给了当时建造医院的人？ 这个猜想令玉琴不寒而栗。 如果真是这样，这背后定是有着什么重大的阴谋！ 这个时候，如果九阴在就好了。 这样想着，她拍向对着大脑发呆的破局人，却发现这家伙居然发起了呆。 再一拍，破局人清醒了过来。 当他却是双目赤红，眼中满是杀意，手一伸，匕首便如闪电般刺向玉琴的胸口。 …… 裴上元记得自己之前正对着大脑发呆，可紧接着周围景色一变，自己居然跑到了一个装着绿色透明液体的罐子里，还有什么东西刺入自己的身体。 他尝试着活动身体，却发现手脚根本无法动弹，脖子也不能转动。但奇怪的是，他的视角可以自由转动。 向右看去，是一堵光秃秃的墙；向左看去，居然也是个装着透明液体的罐子。 由于液体的关系，裴上元不能看左边罐子里面的东西是什么，只能勉强看到那个东西身上插满了针管和电极。 再联想到自己，或许，同是天涯沦落人。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家伙走了进来，身材矮小瘦弱分不清男女。 他或是她，弯着腰，从左边开始一个个看过去。当他看到裴上元时，突然露出欣喜的神色，嘴上叫嚷着什么。 随后，又是两个白大褂走了进来，急匆匆地向裴上元这边跑来。 紧接着，裴上元感觉到自己所在的罐子被人抱了起来，随后被安置在桌子上。 桌子上有块玻璃，虽然角度不太好还有罐中液体的阻碍，裴上元还是勉强看到了自己的现状。 那是一个充斥着绿色液体的罐子，罐子底部有一块显示屏，不停地跳动一些数字，侧面还接了一排的线。 罐子中数道电极插在一个半球体上，兴许是用来检测半球体的活动。 那个半球体满是沟壑，下端还多出一小截。 起初裴上元还纳闷这是什么，后来想起那个房间中的大脑罐子，这才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 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大脑！ 可若只是大脑，自己的视觉和听觉又是从何而来呢？难道说……自己成为了灵体？只是这个灵体太弱，目前只能寄宿在大脑中？ 想到这里，裴上元隐约猜到了这所医院进行人体实验的目的。 灵魂究竟有多重？ 这个问题从古自今一直都在讨论，从古代的为善者轻为恶者沉，到二十世纪的21克、35克的恒定论。这些说法都有自己的支持者，谁也不服谁。 虽然广为流传的是1907年邓肯·麦克道高发表的“21克”说，但裴上元个人觉得还是1996年七位灵魂学权威提出的“35克”说。 凑巧的是，灵体死亡后形成的魂钢原体就是标准的35克。 当然，这或许并不是个巧合。 裴上元知道，这家医院绝对是在研究灵体，并且已经有了建树。 至少，现在的自己已经具备了灵体的雏形。 不过这个鬼状态要怎么逃出医院？ 叫人把握的大脑搬出医院吗？ 很明显这是不现实的，裴上元也不敢有这样的希望。 或许是刚具备灵体雏形，此刻的裴上元对时间这一概念非常模糊，迷糊间已是数十个昼夜过去，不知会不会换算成现实中的时间。 这一天，多个白大褂一齐聚集在这个房间内，似乎在讨论什么东西。 其中有一个非常激动，他用力挤开其他的白大褂，一把将罐子举了起来，作势要砸下去。 娘咧，你们发生口角砸我干什么？不应当不应当，我只是个可怜的脑子！ 其他白大褂上前阻止，奈何这个家伙力气太大，两相争夺之下人多的一方居然没能夺过去，反倒是单人的手一抖，罐子滑了下来砸在了地上。 玻璃粉碎，鲜活粉嫩的大脑在地上弹了两下，最终掉在一堆玻璃碴子上。玻璃碴子尖锐的棱角刺进脑中，裴上元只觉疼痛无比，视线也开始扭曲。 在视线完全扭曲之前，他看清了那个激动家伙的脸，乍一看很熟悉，仔细回想一番这才想起他的身份。 也幸亏裴上元此时是灵体，否则定会大惊失色。 这个家伙，正是那个拿着狗腿刀的中年人！ 没了玻璃罩子的阻碍，裴上元也听到了其他白大褂的话。 “他已经疯了，把他关起来！” “在多打几针安定！” 紧接着走廊上传来中年人的怒吼“你们这些家伙已经打破禁忌，早晚不得好死！” 一行人吵嚷着走远，只剩下一个女白大褂蹲下来看着地上的大脑，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随后，这个女人像是变戏法一样，从怀中掏出一个球形的容器，直接伸手将地上的大脑装了进去。 喂喂喂，玻璃碴子还在我脑子里呢，你就不能帮我清除一下吗？ 可惜女人并不能听到裴上元说的话，只是将容器受了起来，装作没事人一样走了出去。 嘿，这人！ 目送女人离开后，裴上元这才发现自己竟是能够脱离大脑自由行动，也不知是不是因祸得福。 终于可以出去逛逛了！ 灵体的感觉很奇怪，无论是触觉还是听觉都变得非常灵敏，视觉则比正常人要差上很多入眼尽是黑白，之前绿色的液体现在看上去也是一片灰色，至于嗅觉，裴上元肯定自己已经闻不到任何味道了。 或许，此刻的自己就是完全形态的灵体了。 灵体行动的方式和人类一样，也是在地上走，比起影视剧中的阿飘显然低了好几个档次。 不过灵体也能触碰到物体倒是一件意外之事，尽管只是玻璃碴子这种极轻的物件，裴上元也很是兴奋。 房间的门没关，裴上元作死摸了把门框，发现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力量，看来现在的门框还没有换成魂钢内衬。 女人已经下了楼梯，裴上元知道自己不能再慢吞吞的了，迅速跑过去。 出乎意料的是，似乎没有人能看见裴上元的身形，这仿佛和另一个时空中灵体存在虚影相悖论。 很快裴上元就追上了女人，而女人的身旁则多了个男人。 看两人互相警惕的架势，显然不是同伙或相熟的人。 一个脑子还有两派人马争夺的？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