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该。向来不该。(2)

    桑灵回过神来，不觉中又湿了眼眶。许是那人心本无情，自己多情了罢。这时回过头，才发现这须臾千年来容渊帝君还是那时的帝君，而她终不是那些年常伴他左右的桑灵。

    于他，在不知不觉中就莫名的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悸情愫，并非玩笑话。她甚至以为他会同她一样心头被缠着一根线，当那根线被人牵扯住时，会痛。

    可到头来，会痛的至始至终都只是她一人罢了。

    不该。向来不该。

    那时，她身边的上古凤尊的坐骑凤仙说，他那样的无情之人并非良人，这般付心于他，终是不会有好结果。

    你得让他拉的下面子，放的下架子。

    可这六界之中，九天之下，谁人能做得到。

    她说，他都不要脸的，哪来的什么面子和架子。

    那滴清泪，还是淌到了嘴角。容渊见着微不可查的蹙了下眉尖。

    桑灵却像反应过来似的忽然一笑：“自然是好的很，方才帝君大人不是都说了嘛，都胖了。”

    天君的眼眸中掠过丝丝诧异，桑灵那滴泪他不是没看见，只是她收得太快，竟一时让人捕捉不到任何异常。轻叹了句，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如此便好，两百年前的锁妖塔之事到底来说都是委屈了你，若……”

    “天君莫要如此，那些都已是往事，过了便是过了，桑灵，不在意了。”桑灵微微颔首，握着眉笔的那只手却暗暗攥得更紧。

    台下的秋亦玺眯着一双精致的桃花眼，摇着手中的折扇，内心万分纠结。却突然被司命一扯，离了瑶池。

    容渊的眼神朝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悄然一撇，眼波兀然一冷。

    这时，桑灵长袖一扬下了凌霄台，又恢复了往日的随性不拘，眉目间尽是随性之情。斜晖印在她侧脸上，带着几分柔意。耳髻两旁的碎发更是增了几分朦胧感，完美的契合。

    桑灵的美，是不同于那些娇艳俗气之美。她美得很自然，很清丽，又带着几分不同于常人的俏丽妩媚。让人一见便难忘的那种，气质更是同容渊那般出尘的不染俗世。

    秋亦玺曾经都笑意不明的看着她说：“你要是生在凡间的那些宫廷世家必定是个红颜祸水！”

    当是自古红颜惑君心。

    桑灵在众目睽睽下踱步到辛夷身侧，那支眉笔被她拿捏在手中翻转不休，而后不轻不重的对着辛夷道了句：“方才你有事找我？”

    这一句话如同一滴清水，在辛夷平淡无波的心上激起了阵阵涟漪。

    辛夷蹙眉先是一愣，随后微微俯身行了个礼，抬眸与桑灵四目相对，沉着声音平淡开口：“小仙听闻殿下曾有一颗通明珠，不知今日可否借来一用？”

    “不借！”

    “一颗灵珠而已，殿下何必……”

    “老子就是不借！”

    …………

    一时之间仿佛空气都凝固了，气氛尴尬不已。大概都是没想到桑灵会拒绝的这么快，甚至毫无商量的余地。

    不过这辛夷郡主借通明珠做什么？

    所谓通明珠，此乃三界至纯之物，聚集三界灵气升华而成，及通灵性。更是在于持珠之人心声相印时，可以看到人之所想，只是世间拥有此珠之人并不多见。

    桑灵也是当年悄悄溜去罗浮山收服火螭兽时，在机缘巧合下得了一颗。不过她只在那时用过一次。她犹记得在那白雾茫茫的画面中，清晰的看到帝君大人正踱着悠闲的步子下了九重天，然后她就被以粗暴的方式拎回去关了五个月的禁闭。

    从那之后，那颗珠子桑灵再也没用过。

    辛夷脸色有些微红的发窘，眼底闪过一丝落寞，确是平和一笑，尽管声色终是夹杂着丝丝颤栗：“小桑，我想白凉辰了……”

    声音压得很低，只有桑灵听到。

    桑灵身子没忍住的一颤，差点就站不稳。辛夷的话一下下的敲在她的心坎上，让她很是窒息。

    白凉辰？她都快忘了她一直放在心底的那个哥哥叫白凉辰了……

    桑灵低声一笑，掩住了脸上泛起的酸楚。她的哥哥，早在万年前的那次变故中不知所向。可是他明明说好让她在那棵扶桑树下等他回来的。怎么会骗她呢？怎么会。

    “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想。”桑灵面无波动的喃了一句。

    …………

    桑灵别过头，正准备转身离开，首席的容渊帝君却眼尾一挑，一双璨若星辰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眯了眯：“小东西，跟本君回临华宫。”

    桑灵怔住了脚步，心里咯噔了一下，嘴角不由地抽了抽，造孽啊，他居然主动让她回临华宫，定是为了她在玉灼城俯里打了他一巴掌来找她秋后算账的。

    她当时觉得自己甚是理亏，于是回来时很自然的跑到樽酒那处去了。。。

    “老子…不回。”

    帝君大人却带着无限芳华清冷一笑，俨然起身瞬间就移到了桑灵面前。不顾她毫无作用的挣扎拎着就走。还学着她的口吻道：“老子说的话由不得你。”

    两人走后，宴会自然是继续，虽然众人还是唏嘘不禁，不过更是热闹了些，无非就是在谈论着帝君与九重天的公主桑灵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