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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邪不两立?”

    “……”

    楼景阳抿了下唇,低头靠在曲越溪的肩膀上,没有说话,但这种行为已经是默认了曲越溪说的。

    他十分厌恶这个词,什么叫做“正邪不两立”,好坏的定义难道是由种族来区分的吗?这里是魔族,可这里大部分都是无辜的魔族百姓!也不是所有人都像外面那些人族所传言的,是无恶不作。

    楼景阳声音闷闷的:“师兄也认为我们正邪不两立,是吗?”

    “正邪不两立倒是不至于,只是身份不同却也是真的。”

    “你还是想离开?”

    “我不会离开,但是我想让顾师兄离开。”

    “……你就那么担心他?”

    “顾师兄是个好人,而且,他没做错什么事,以前也没有针对过你,为什么不能让他离开?把他关在这里,难道真的是想要把他留在手里当做以后威胁冷师叔的筹码?”

    “……”

    楼景阳又没有接话了,因为被曲越溪说中了。

    一开始,楼景阳想的只是要把顾遥山留在这里当做牵制曲越溪的筹码,但后来想,以顾遥山的身份,当做人质也不错,毕竟是沧华峰峰主的大弟子,分量自然不轻。

    他不想让曲越溪离开这里,也不能让顾遥山离开。

    而且,每次看见曲越溪担心顾遥山的时候,他就觉得心情特别差,绝不能让顾遥山轻易的离开这里。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寝殿里分外安静,曲越溪被楼景阳抱在怀里,他可以感受到楼景阳身上的气息,可以听见他的呼吸声,还有隔着衣服隐约可听见的他的心跳声。

    魔族的心跳声,和他们的其实也一样。

    曲越溪闭着眼睛,内心挣扎了下,现在这种情况,大概是楼景阳最好说话的时候,为了能让顾遥山安全离开这里,他得做点什么。

    所谓,撒娇男人最好命!

    曲越溪一咬牙,也不管是不是管用,反正结果不能再差了,先试试再说。

    他睁开眼,抬手覆盖住楼景阳放在自己小腹上的手。

    楼景阳一愣,曲越溪很清楚的感觉到了楼景阳双手的一僵。

    “景阳,顾师兄是冷师叔的大弟子,要是他一直留在这里没有音讯,以冷师叔的脾气,他肯定会直接找魔族的麻烦,到时候难免伤及无辜,你让他回去,解释一下这里的事,我是自愿留在这里的,我师尊那边应该不会说什么。”

    说完这番话,曲越溪心里紧张了一阵,特别担心自己忽然用这样的语气和楼景阳说话,他会把自己给一脚踹下去。

    曲越溪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可以用这么温柔的语调讲话,他本人平时可绝不会这样。

    关键时刻,不得不改变一些。

    见楼景阳没有立刻反驳自己的话,曲越溪又说:“景阳,你就让顾师兄回去,我留在这里陪你,好不好?”

    “……”

    曲越溪转过身去,楼景阳抿着唇,像是在思考他的话。

    曲越溪心下一狠,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你不需要顾师兄,你需要的是我留在这里,对吗?”

    楼景阳点了点头。

    “那就让他离开,我留在这里,我向你保证,除非是我死,否则,我绝不离开这里!”

    楼景阳眼里闪过一丝光芒:“真的?”

    曲越溪很肯定的点头:“真的。”

    楼景阳笑了,有那么一瞬间,曲越溪似乎从这个楼景阳身上看到了曾经那个少年的影子。被他抱住的事情,曲越溪没有反抗,乖乖的靠在他的怀里。

    楼景阳说:“只要师兄不离开这里,别的都好说,我明天就安排人让顾遥山离开。”

    “那我可以去和他说几句道别的话吗?”

    “可以,当然可以!”

    曲越溪笑了下,又摸了摸楼景阳的脸。虽然平时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但这张脸,摸起来的时候手感还挺不错的,有点软。

    楼景阳握住他的手,眼中和脸上都是很明显的高兴。那是之前曲越溪都没见到过的。

    系统:【反派好感度 100,积分 50,当前积分560。】

    曲越溪嘴角抽了下,这时候的好感度,莫名有些怪异。不过算了,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就好,没有顾遥山在这里碍事,之后的事情,自己也可以放开了手脚去做。

    看着紧抱着自己没有撒手的楼景阳,曲越溪抿了下唇,视线不由自主看向了架子上的某个花瓶。

    他拍了拍楼景阳后背,声音柔和:“睡吧。”

    “嗯。师兄也睡。”

    “好。”

    隔天。

    曲越溪是被一种类似于压迫感给弄醒的,他以为是梦里的“鬼压床”,结果睁开眼,发现楼景阳抱着自己,脑袋枕在自己的胸口,他的窒息和压迫感来源于此。

    曲越溪拍了拍脑袋,昨天晚上的事情重新回到他脑海。他觉着有些羞耻,他一个大男人居然在另外一个男人面前撒娇!对方比自己小,还他妈接受了!

    光是想想就觉得脑壳痛,这绝对不是他本人正常情况下会做得出来的事情。

    低头看了眼楼景阳,他睡的正熟,毫无防备的模样像极了曾经的楼景阳。

    曲越溪伸出去想要推开楼景阳脑袋的手,停顿了几秒,又收了回去。

    他已经清醒了,呆呆的看着床顶。上面是红色的纱帐,平时都是掀起来挂在上面,要不是现在无聊抬头看,曲越溪都没察觉到还有这么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