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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暗器上有毒,但也没有想过一枚暗器上的毒居然可以直接废掉曲越溪的一条胳膊。当时发出暗器的人,一直都没找到,这种毒,就连白茉莉都不知道是什么。

    他运功,试图借着自己的这身魔功帮他吸出体内那些毒素,可他一用功,那毒素便忽然膨胀了几分,原本只有一丝一丝的形状却忽然凝聚成了一个团。

    “啊!”

    曲越溪忽然喊叫出声。

    楼景阳慌了,下意识收回手,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

    他连忙开口:“师……师兄,我不是故意的……”

    原本曲越溪还迷糊着,这一疼,直接把他给疼清醒了。

    他支撑着身体坐起来,眉头紧锁,右肩后方的疼痛感极其强烈。就在前不久,他还高兴着这药浴可以压制他肩膀上的疼痛,看来是自己高兴的太早了。

    他抬起头看了楼景阳一眼,楼景阳眼里有些慌张,嘴唇微微动了几下,像是要解释,但却什么都没说。

    曲越溪说:“没事,也不是很疼。”

    楼景阳却不相信他说的话,他的样子哪里像是不疼?他刚刚还喊出声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

    “知道,”曲越溪挤出个笑容来:“那什么,能不能再让我去里面泡泡,我觉得药浴效果还不错。”

    楼景阳这才反应过来,抱着他重新进入了浴池。

    药浴作用下,曲越溪右肩的疼痛稍微缓和了些。他呼出一口气,靠在了楼景阳肩膀上,模样略显无力。

    楼景阳紧皱着眉,搂着他的肩膀,不让他滑下去。为什么他不能解开那个毒,他修炼的明明是魔族至高无上的最强功法,按理说,什么毒都可以解开的,为什么不仅没有解开,反而加剧了他的疼痛?!

    他低头看向安静靠在自己怀里的曲越溪,下意识把他往自己怀里更搂紧了几分。一定可以找到解毒的办法的!

    对了,之前在水牢里,那个顾遥山不是说正阳派藏有一株什么仙草吗,那株仙草肯定可以解毒!

    师兄,我一定会治好你的右手!

    第27章

    半个时辰后,楼景阳抱着曲越溪回了寝殿,小心翼翼将他放在床上,冰蚕丝被子丢在一边,换上了一床暖和的被褥。

    曲越溪睡得沉,没醒。

    楼景阳试着伸出手去摸了摸他额头,这回,他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

    这是进入曲越溪幻梦之境的好机会,但在那之前,楼景阳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宗舜。”

    大殿房梁上的角落里,有一只黑色蝙蝠飞了出来,落地前化作一团黑气,随后化成了人形。他脸上戴着面具,很明显的蝙蝠纹样,穿的一身黑,全身包裹严实,就连双手都戴着手套。

    他声音沙哑,拱手:“君上。”

    “你叫上凌霄花,去一趟正阳派,务必把他们那个什么仙草安然无恙的带回来。”

    “仙草?”

    “叫……幽……”楼景阳皱了下眉:“你让流萤带你去见那个被抓回来的男的,本君不记得那仙草的名字了,那个人知道。”

    “……是。”

    随后宗舜再次化为一只蝙蝠,很快消失在楼景阳眼前。

    宗舜离开后,楼景阳在曲越溪身边坐下,他还睡着,表情平静,呼吸平稳。不像是美梦,也不像是噩梦。

    楼景阳很好奇,曲越溪的梦境是怎么样的,他的梦境里是不是会有自己的存在?

    他伸出手贴在曲越溪额头上,闭上眼,嘴里念着几句什么,两人意识瞬间融合在了一起。

    眨眼间的功夫,他进到了曲越溪的幻梦之境。

    梦境里的屋舍很是熟悉,院子里那个池塘更是印象深刻。楼景阳记得,就那个大大的池塘,自己好几次着急着做事的时候,差点摔进去里面,池水其实不深,还不到那时候他的膝盖。

    这里是,寂雅舍。

    楼景阳往里面走去,很熟悉的场景,却有种物是人非的心酸感。他抿着唇,继续往屋子里走去。

    在寂雅舍的主舍里,只有一个人在,背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能在主舍里这般坐着的,也只有那一个人。

    他背对着楼景阳,两个人之间只隔着几步的距离,可只是那几步的距离,楼景阳却不敢迈出腿。

    楼景阳忽然想起,那时候曲越溪毫不犹豫一掌把自己打入嗜血深渊的画面,还有他那句“你要是没有回来这里就好了”,清清楚楚的刻在他的脑子里,他怎么也没有办法忘记。那句话,一直在他脑海中萦绕着,就像是一句咒语,无法抹去。

    世人都说,正邪不两立,是亘古不变的铁则。

    可楼景阳却觉得,那根本就是瞎扯淡,哪里有什么正邪不两立,无非就是人心里的贪念和所谓的正义感作祟罢了!他父亲是魔族,他母亲是仙修,还不是照样在一起?!

    为什么,魔族生来就得被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给打压和鄙视?!

    师兄,你也是因为世俗的偏见才那样对我的吗?你也相信我身为魔族,就一定是坏的吗?

    楼景阳下意识握紧了双手,要离开,可一转身,他就看见了院子里有个穿着穹云峰弟子服的十四五岁的少年笑着跑进了屋子里。

    “师兄!”

    楼景阳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个几年前的自己跑向自己的位置,然后看见他穿过自己的身体,跑进了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