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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的望舒不错。 望舒只感到腰身上的那条手臂愈箍愈紧,直至将要把他的骨头勒断好融入宗梧血rou之中。 哪怕这般动作,望舒却依旧不舍得松开手,只盼望二人能更亲密无间。 耳畔宗梧的粗喘声夹杂着极为微弱不易察觉的低泣。望舒连声安抚,开口间自己声线亦颤地不成模样。 “我一直以为……我以为你已经……”宗梧话到嘴边,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望舒知晓他心意,忙在他唇角处啄吻,轻声安抚道:“没事了,我已经回来了,你看,我和孩儿都好好的。” “怎么会这样……”宗梧只犹恐是梦中,抱着望舒的手臂死紧,口中喃喃。 望舒与他在花海中相拥,轻声将这百年来的遭遇与羽族之事娓娓道来。 “天君?”宗梧眉头微蹙,疑惑道:“为何凤王会知晓此事,天君既然不愿意退位,那么必然会将此事掩藏起来,凤王又是从何得知。” 望舒一噎,迟疑道:“或许……凤王亦是观星所知。” 宗梧只略略颔首,很快便将此事再度抛之脑后,转而拥着望舒坐下,眼尾瞥见望舒脖颈处红痕,霎时自责道:“我……对不起,疼不疼?” 宗梧粗糙指腹擦过望舒脖颈肌肤,轻微刺痛下更多的却是肌肤相触所带来的颤栗感。望舒连忙将宗梧手臂按下,笑道:“不碍事,你之前说的,前十二个人是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宗梧面色登时难看起来,冷声道,“龙族还有很多人不服我,想要杀了我,他们知晓唯有扮做你才能近我的身,所以一直以来都不死心。” “这疤痕……”望舒回想起宗梧手臂上的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疤,连忙执起他的手,切声问道。 宗梧不自在地将衣袖放下,有意遮挡住那伤疤,淡淡道:“这就是第一个假扮你的人伤的,我当时真的以为是你,不慎之下被他一匕首伤了,原本那匕首是妖送入我的心脏的,赤哲发觉到不对劲,替我挡了去,这匕首才割破了我的手臂。” 宗梧说罢见望舒眸中尽是疼惜,宽慰道:“没事的,只是伤了一些筋骨。” “一把匕首,不足以留下如此深厚的伤。”望舒眉头紧锁,沉声道:“你这里,受了不止一次伤,且对方招式狠辣,直冲你的这处旧伤。” 隔了许久,宗梧才叹了口气,似乎有些难为情,匆匆道:“这是后来的那些人伤的,不过都被我识破了。” “你既已上过一次当,为何还会上第二次?”望舒有些无奈。 “因为当时,我总在想,或许下一个来的,会是真的呢。”宗梧语调平稳,侧头看向望舒,眸色中满是似月色般温柔的爱意。“但我每一次都失望了,直到最后,赤哲劝我放下你。” 望舒沉默不语。 “我尝试过。”宗梧转过头,看向远处黑暗,“但每一次,我都无法控制自己。” “你不知道,每天对着你的尸体,我都快疯了,有时候我都在想,那些刺客多来点也未尝不好,这样至少我还能再看到你对我笑,和我说话。” “那些刺客……” “我没杀他们,我骗你的。”宗梧笑了起来,深邃而英俊的五官霎是好看,“他们用着你的面容,教我怎么下得去手杀死。” “那你见面就掐我。”望舒好笑道。 “我……”宗梧登时局促起来,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我喝了点酒……加上心情不好。” “你生气的话我给你打回来,我不还手。” “你明知道我舍不得。”望舒笑着将他伸出的手按回去。“不过说回来,你为何要答应和羽族成亲?” “我听说,羽族有一种法宝,可以起死回生……” “没有那种东西。”望舒哭笑不得,“你又被骗了。” “或许吧。”宗梧自嘲一笑,“但对我而言,总归是一种希望。我从不吝于为你去做任何事。” 二人目光在空中相遇,刹那间望舒只觉得自己这一世所受的所有的苦都是值得的。 望舒垂下头,悄悄以袖角擦去眼尾泪珠,唇角轻扬,深吸一口气,拉过宗梧的手放在小腹处,轻声道:“我还有个事情要告诉你,你猜猜看?” 宗梧目光投向望舒小腹,沉吟片刻后,缓声道:“其实……孩子长什么模样我都不会嫌弃他的。” “谁跟你说这个了。”望舒哭笑不得,“你将来,可能要亲手给孩子打两张小床了。” “唔,单独给孩儿分个殿都行,要几张床都听你的。”宗梧想也不想便应下来。 望舒但笑不语。 宗梧忽而一顿,身子猛地一僵,眼睛霎时睁大,不可思议地上下打量起望舒来。“难道……” 望舒含笑点头。 “我……你让我……让我静静。”宗梧呆愣地坐在原地,似乎陷入了百年来第二大震惊的一件事。 “我……” 话音甫落,霎时陌生灵力自外界闯入,紧接着无数的喧嚣声传来,望舒与宗梧面面相觑,心道定是外界出了事,连忙一道捻着枯茎离开花海,回到了寝殿之中。 寝殿中,赤哲一袭红袍,风风火火地从外间闯入,抬眼刚欲开口,便霎时怔住,双眸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二人。 夷辛面色铁青,亦紧随其后闯入殿来,先是一惊,但旋即见到宗梧与望舒二人相牵的手霎时便明白了什么,直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