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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早就点起了红烛,地上一堆是木牌,另一堆是铃铛,望舒反手关上门,又驻足静听许久,直至隔壁屋传来些许动静,望舒才放下心来。 今晚,他确实准备了一件“礼物”给宗梧。 这些日子他思来想去,总觉得二人这般不尴不尬地相处总是有些寡淡,而这一切需要一道助力。 今晚若是事成……他便能与宗梧亲密无间,若是不成……第二日也能推脱给他喝醉了,做了一场绮幻旖旎的梦。 望舒深吸一口气,想到自己要做的事,还是有些赧然,毕竟……哪怕二人实际上孩子都有过了,但正儿八经由望舒主动提起的那事儿却是寥寥无几。 往往都是,宗梧要,他便给了。 但今晚…… 望舒站在原地,思忖片刻,扬手一抖袖袍,登时屋内多了一层红幔,尤其是那床榻之上,红幔曳地,微微晃动,哪怕是将其一道垂下,亦能隐约看见床间身影。 望舒走至床边,指尖轻挥,凭空而现一根红绳,红绳轻轻扭动,主动将铃铛串联其上,望舒再一指床顶,红绳便自动串着铃铛绕在床顶间,铃铛垂在半空。 这高度,若是躺着,抬腿便可踢中铃铛,铃铛一只串着一只,便会一道传出清脆声响。 望舒抬手褪去衣衫,光滑身躯宛若夜明珠绽出的莹润白光,腰身纤细而臀部丰润,饮酒后的身躯带有一抹薄红,更是添了几分旖旎。 望舒再一挥手,身上便多了一件透明如薄纱般的外衣,宽袍长摆,遮至腿弯,灯火下薄纱绽出异样光泽,足以让人移不开目光。 这一次,望舒打算来剂猛药。 这般想着,望舒便掀开被褥,钻入其中,抬手解去头顶玉簪,搁置一旁,乌黑青丝垂泻而下,胸住其胸前风光。 躺好之后,望舒指尖微勾,那堆在一起的木牌齐齐飘至半空,排成一道长列,其中以透明丝线串起,一段延伸至门边,另一端则在床顶绕了一圈,与铃铛相间缀在床顶,最后一块,则落在被褥上,被望舒藏在身子下。 待一切弄好之后,外面传来细碎脚步声,紧着便是宗梧低沉的嗓音。 “望舒,我好了。” “进来吧。” 宗梧没有犹豫,直接推开房门,入目不见望舒身影,先是一怔,抬步间脚下踩中一硬物又是一惊。 “喏,你要的木牌,一个一个来拿吧。”望舒躺在榻上,透过红幔隐约能看见宗梧身着白色里衣,缓缓蹲下身子一块一块地捡起,步履间离床榻愈来愈近。 望舒悄悄攥紧了被褥里那最后一块。 宗梧每一块拾起后都会轻声读出牌上诗句,他虽不太懂,却仍可意会其中深意。 望舒听着宗梧那低沉的嗓音念着他挑选出来的每一句情诗,一时也有些呼吸急促。 宗梧这般一步步地朝床榻走去,直至二人之间只隔着两层红幔。 宗梧隐隐看见红幔后的身影,一时有些意乱神迷,抬手掀开红幔,只见望舒侧躺于被褥间,光滑手臂支着脑袋,满头青丝垂落身侧,被褥拉高至锁骨处,虽并未袒露什么,但宗梧却依旧怔住了。 原先一块块拾起的木牌尽皆散落在地。 望舒看着那干巴巴站着的男人,忍不住笑出声,“你看什么?” 宗梧回过神,忙低头道:“抱歉……” “还差一块木牌,你想要么?”望舒轻声道。 宗梧不知受了什么蛊惑,竟微微抬头,目光发愣地看着望舒,缓缓点头。 望舒掀开被褥一角,“把手伸进来,自己来找。” 宗梧眼神发直,慢慢伸出手,坐在塌边,二人挨得极近,望舒几乎能闻到他身上刚出浴那清新的男子气息。 宗梧盯着自己的右手,见它正慢慢挪进被褥里,探索那未知的所在。 望舒亦有些紧张,连呼吸都不由地加快,宗梧的手微凉,轻轻触碰上他滚热的身躯。 二人皆是身子一震。 望舒起身的刹那,宗梧摸到了那最后一块木牌,眼疾手快地便将其拖出了被褥,紧紧攥在手中,耳廓通红,不敢去看望舒。 望舒拉了拉被褥,遮住自己肩膀,笑道:“你羞什么,牌子上写了什么?给我念念。” “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 “听过么?” 宗梧诚实摇头。 “后面还有。”望舒坐起身,被褥自肩颈滑落而下,露出赤裸上身。 望舒展臂揽住宗梧脖颈,凑上去下巴垫在他肩膀之上,缓声道:“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 望舒拉长了声调,察觉胸宗梧胸前起伏越来越大,显然是心绪激动,望舒心中暗笑,伸出另一只手臂,指尖勾住宗梧下巴,缓缓往后勾来,吐声道: “恣意怜。” 话音落下,屋内静谧一片,只余下二人急促的呼吸声。 望舒看见宗梧双眸渐渐染上欲色,只想着更进一步,正要再说些什么之时,宗梧忽然压低嗓音,哑声说道: “在我们北海,有一个传说。” 望舒动作一顿。 “在北海海底,最深处的一处海床上,生长着一种花,名为苦心铃,它生在在最黑暗的角落,没有固定的花期,且一旦开放,也只有一个时辰,无人能采摘到盛放的苦心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