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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克嘴巴微张,两眼放光盯着舞姬丰满的胸脯,兴奋到完全忘记船长的嘱咐。 “我、我愿意出一块钱……一块金币!只要她能搂着我睡……” 海雷丁一把捂住她惹麻烦的嘴。“那抱一下,抱我一下也行!”尼克在那只大手掌里叽叽咕咕的挣扎着,眼看那舞姬走向观众席,向着男人们摇舌头、抖胸脯,一时恨不得淹死在她汹涌的乳波里。 “叫她过来,船长,你叫她过来一下不行吗?”尼克急不可耐地反手搂住海雷丁的脖子,凑在在他耳边央求。 “不行,你忘了我说过的话了?别随便要东西!”海雷丁严词拒绝了她的请求,“叫一次,她就得跟着我们回家了,你还想看杰拉尔德那便秘一样难看的脸色吗?这种麻烦我已经够多了!” 尼克这才想起“客人看上的东西主人必须打包送上”的习俗,失落地垂下肩膀。舞姬绕着海雷丁跳了一周,极尽诱惑之能,也没有得到近身服务的指令。贵宾不可造次,尼克只能眼巴巴望着那乳神绕过这一片,走到别的区域去了。 “维克多说得对,你这毛病真得治了。”海雷丁拧了拧她的脸蛋儿,“幸亏你现在折腾不动,不然哪天我回到家,准会发现一个小混蛋睡遍了我所有的女人。” 尼克意识到刚刚的举动实在有点过分,缩进海雷丁怀里狗腿兮兮地谄媚:“怎么会!还是船长搂着最舒服……” 除了胳膊铁箍一样,偶尔睡沉了会像山一样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尼克失落的腹诽。 独舞结束,群舞继续,更多半裸的舞姬扭动着腰肢涌上来,她们散入四周,毫不在意客人抚摸自己的身躯。动人心魄的鼓声咚咚响着,将伊斯坦布尔的夜晚推向yin靡高/潮。 受到如此盛情招待,海雷丁自然不会忽视社交场合应有的礼仪,他毫不吝惜的盛赞了主人的慷慨和排场。 “我悠久的家族自“雷霆”巴耶济陛下起,就开始追随皇族南征北战了。”沃桑神色骄傲地道:“穆斯塔法家族曾出过两任宰相,无论信仰和知识,都比现在占据宫廷的那群异教奴隶要强!穆斯塔法、厄兹古尔、索胡特,每一个家族都有至少两百年的历史,我们才是真正的奥斯曼人,虔诚的真主信徒,可陛下却始终宠信他们!” 在宴会yin靡的鼓点,水烟的雾气缭绕中,沃桑半真半假的抱怨起来,顿了顿,似乎在期待客人的回答,海雷丁却没有附和,只微笑着抱着女伴紧盯场中,好像被宴会热闹的表演吸引住了。在站错队就会影响一生运势的情形下,海雷丁的谨慎也是可以预计到的,沃桑见状只好换了话题,说些不相关的风月之事。 美食、艳舞、杂耍,盛宴一直持续到午夜时分才结束,水烟一盏盏熄灭,数十辆马车和成群的奴仆从行政官宅邸出发,很快消失在浓重的夜色中。 尼克还没从宴会的兴奋中恢复,就是不肯坐轿子,海雷丁将她裹进自己厚厚的大麾里,慢慢踱步在伊斯坦布尔寂静的街道上。石板上踢踢踏踏回响着马蹄的声音,冬日的凉风渐渐吹散了众人狂热的情绪。 走过巴耶济清真寺前空旷的广场,进入一条回山上必经的小巷,几骑人马的影子突然出现在前路岔道旁。跟随的十几个海盗立刻警觉,手扶刀刃夹紧马腹。 “等一下。”海雷丁挥了挥手,示意众人不要亮出兵刃。那暗处的人走出影子,只见白袍黑马,三个武士打扮的年轻男子静静地伫立在道旁,头巾下是耀眼的金发和白皙肤色。除了马匹呼吸的声音,竟听不到一点动静。 “欧洲人?”尼克低声道,试图从腰带里抽出匕首。 “别急,别急。”海雷丁做出一副安抚保护的样子,把她连刀带人箍紧在怀里:“他们是奥斯曼人,苏丹的近卫军首领。” 尼克恍然想起沃桑在宴会上提到的“异教徒奴隶”。 奥斯曼土耳其有个久远的传统,将从战场上俘虏的天主教少年收纳于麾下,统一进行改宗和洗脑教育,将他们培养成最忠实的杀人机器,这制度便称作“古兰”。这群古兰少年接受最严格的穆斯林教育,长大后会按照能力和容貌被分配到帝国各个重要的岗位上,历代苏丹就靠这只近卫军精锐部队,来抵抗旧贵族势力对于中央集权的威胁。 最忠诚的高官和统帅都出身外国奴隶——也只有在奥斯曼土耳其会出现这种奇特的情形。 海雷丁像是在正午的大道上见到好友般,一面微笑,一面毫无惧色的催马向前打招呼:“阿尔玛昂大人,晚上好啊。” 被称为统领的男人有着军人笔挺的身材和英俊脸容,金色郁金香胸章在雪白的战袍上熠熠发光,他身后的两人也有相似的姿容和气魄。三个人并未走上去挡住海雷丁的道路,只在岔道路口低头示意。 “元帅大人,晚上好。”阿尔玛昂语气恭敬但不卑下,“我在此等候,只为了给您一个谦卑但真诚的忠告。您是天下闻名的豪杰,万人仰慕的英雄,与那些腐朽的贵族结交,实在不衬您的身份。况且,令兄与我们的关系也一直非常融洽。” “伊萨克是伊萨克,我是我。”海雷丁似乎完全不懂阿尔玛昂话中的意思,淡淡地道,“请问统领阁下,想给我什么建议呢?” 阿尔玛昂低声道:“您是聪明人中的聪明人,应该懂得我的意思。旧贵族已是根部腐朽的树木,看起来枝繁叶茂,实际上却很不牢靠。而近卫军的友情,绝对要比旧贵族真诚和坚定,你我都是外来人,在利益上其实更加一致,希望您能谨慎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