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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毯子不错吧。”船长的话中似乎有点阴谋意味。 尼克明白了宝贝来源,警惕地点头:“好极了。” 海雷丁道:“当然,那是我的东西。既然你睡醒了,就赶紧叠整齐拿来还给我。” “不给!”尼克立刻急了,像只背毛竖起的野猫跳起来大声反驳:“是我的!我睡过了就属于我了!” 看着她那副护食的样子,海雷丁终于露出惯常的戏谑笑容:“那属于你的东西还真多啊。” 尼克一愣,这才反应过来,闷闷地道:“船长,你又耍我。” “就是耍你又怎么样?” 不能怎么样。尼克瞧着海雷丁八块整齐的腹肌和精悍肩背,咽下敬畏的口水。她有本事给船长一点颜色看看吗?显然没有。杀戮越多,她对力量的差距越敏感,没带镰刀,船长用手里那把木琴就能豁开她的脑瓤。 ……那等他睡着了偷袭呢?尼克不怀好意的想。 海雷丁淡淡地道:“不知道你那颗小脑瓜里转什么主意,不过提醒你,曾经露出那种想设计我表情的人,全都被我丢进海里喂了鱼。” 尼克一个激灵,被海雷丁散发的强大气场震慑住,马上立正站好表忠心:“我的主意是以后努力做好本职工作,团结同僚刻苦学习,决不辜负船长期望!”她顿了顿,又无赖的补上一句:“还有谢谢船长送我毛毯。” 伴随着海雷丁爽朗浑厚的笑声,尼克知道警报解除了,今天老板心情不错。 “在那不勒斯总督府接应你们的船已经报告过了,你们三个笨蛋,只要换换下去的顺序不就一点事没了?你的金毛在最下面接应,你自己殿后,也不至于闹这么大乱子。”海雷丁一回想起接连不断的乌龙事件就觉得胃痛,很想把她一把拉过来,横在膝盖上打顿屁股。 尼克想到被船医拉脱臼的事,果然,只要她和卡尔对调一下位置,三个人都能平安回去。但金毛犬有私心,非要她先撤,所以发生意外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了。她只能讪讪的摸摸鼻子说:“船长,还是你聪明。” “事后聪明还不是等于零!下次干点什么前好好动动脑子,别整天就知道吃。” 尼克猛点头表示船长教育的好教育的妙,长期受训让她知道,一般海雷丁说到“下次如何如何”时,那意味着这次的事就算揭过去了。 一切看起来都很顺利,尼克已经开始偷瞄屋里摆的水果准备撤退了。 真好,今天是柑橘和哈密瓜呢…… 海雷丁见小混蛋眼神游移,左右不离果盘,就知道今天算是对牛弹琴了。叹了口气,把身边那张展开的信纸扔给她,“看看这个,她也算是你的熟人。” 尼克接过信来,见娟秀的笔迹只写了非常简洁的一行字: “大人,我找到想托付终生的人了。十月即将离去,感谢您多年来的照顾——法蒂玛。” 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下来,尼克震惊于自己看人脸色的本事大幅下降,居然会以为海雷丁心情不错! 多么可怕又深藏不露的船长!女人爬墙了还这样镇定自若,又或许他只是在考虑怎么把jian夫切碎了喂鱼?!尼克脑筋急转,只怕说错一句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 “节哀……那个顺变……”她磕磕绊绊的安慰这头看起来平静却可能正在酝酿风暴的狮子。 “节什么哀?她下个月就要嫁人,我会派人把嫁妆送回阿尔及尔。”海雷丁笑道,“我是问问你有没有要捎的话,你可没少揩人家的油。” 尼克脑袋里一团浆糊,完全迷惑了。 “我以为……以为船长你会很生气……” “我挺替她高兴的。”海雷丁诚挚的说,“我一年到头大部分时间都在船上,留在那里也是守空房,没什么意思。再说当年我也跟她们说清楚了,有喜欢的人可以随时走。” 尼克终于想起来,海雷丁提起这两个后宫女子时说的话,“不得不接受的礼物”。对头送的东西他永远不会放心,如今想走,海雷丁也没有挽留的意思。 再也见不到那个曾抱着她午睡的温柔女子,尼克有一丝忧郁,“船长,你还真是大度。” 海雷丁看她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笑道:“那可不一定。你要是敢随便跳槽,那么分红和年底奖金就别做梦了!”本金还不还给你还另说呢。 尼克紧张的咽下口水:“报告船长,我一直忠心耿耿!” “我瞧你是对食物忠心耿耿吧。”海雷丁笑骂。 尼克牛皮戳破,只能岔开话题,没话找话的拍马屁,“你弹琴弹得真好,怎么从来没听别人说过?” “我又不是卖艺的,凭什么弹给不相干的人听。”海雷丁不悦。 “说的也是……不过这是什么曲子?”尼克摸索着靠过来,拉过一个坐垫塞在屁股下面,一副“我想听故事”的期待表情。 “意大利的一个老童话,跟你还有点关系,名字叫《尼克鱼》。”海雷丁缓缓拨了几个音符,用他极富磁性的男音讲给她听: “从前,在墨西拿港住着一个叫尼克的男孩儿,他不分白天黑夜,总泡在海里游泳,以至于后来变成一个半人半鱼的海妖。” (海雷丁琴音一顿:比你出息,人家至少会游泳。) “墨西拿的国王知道了有这么一条尼克鱼,派手下把他找了来。“尼克鱼,你帮我潜入墨西拿的下面看看那里有多深。”尼克鱼听从国王的命令,跳进海里。一天一夜后他浮了上来,说:“陛下,墨西拿的下面没有海底,只有三根不见尽头的柱子。”国王不满意,他命令:“你继续下潜,看看柱子下面有什么。”尼克鱼跳下水,两天两夜才回来,脸色惨白的像个鬼魂,他对国王说:“陛下,柱子下面有一条能吞下大船的怪鱼,我差点送命,好不容易才逃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