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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是你指使他构陷赵世子,你还有脸狡辩!”谢朝溶趾高气扬,这口恶气他憋了两天,今日可算是冤有头债有主了。 谢朝淇死死咬住牙根,撩开衣摆跪下地,朝乾明帝磕头:“请父皇明鉴……” 大殿里一时只余谢朝溶的叫嚣和谢朝淇不断磕头的声音,首辅沈重道观察着乾明帝面色,小心翼翼地提议:“陛下,还是先把人传来,当面审问过再行定夺?” 乾明帝沉声:“把人给朕带上来。” 那叫江世的侍卫本就随了谢朝淇一块过来,就在殿外候着,很快被人带进来,跪地争辩:“卑职没做过,扳指之前就丢失了,那信也不是卑职写的,卑职与那人确实有过结拜之谊,后头因为一些事早断了往来。” “太子失踪时,你在哪里?”乾明帝亲自审问他。 “护卫淮王殿下在围场打猎。” “可曾进过山林?” “进过……” “一个人进去的?” 江世忽然就不吭声了,低着脑袋死死握紧拳头,谢朝淇焦急帮答:“和我一起,我们一起进去的。” 乾明帝冷眼看向他:“可还有其他人?” “没有……” “你俩一起进去,没有其他人跟着,进去了多久?” 谢朝淇神色变得莫名慌乱,支支吾吾道:“没、没多久,两刻钟左右。” “你俩是去林子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怎的这般心虚?” 谢朝溶毫不客气地讥诮:“两刻钟?进去整两刻钟不带其他人?老四,这不像你作风啊?你不是最怕死进进出出都要前呼后拥一大堆人护卫的?怎的这么巧偏偏太子出事那天,你就只带了这么一个人进去林子?” 谢朝淇再次磕头:“父皇明鉴、父皇明鉴,江世他真的是被人冤枉的,那枚扳指之前就不见了,他早跟我说过,定是有人把扳指偷走了拿来诬陷他,父皇明鉴啊!” 谢朝淇第一次在人前这般惊慌失态,一直没吭声看热闹的谢朝渊忽然开口:“那杂役在狱里死了,唆使他的人偏又落了水,却留下了那封信,未免太过刻意了些。” 他话出口,谢朝溶狠狠瞪过来,谢朝渊一脸无所谓,反正他就这个德性,想到什么说什么。 乾明帝眉头紧锁,禁军统领赶忙解释:“臣等无能,杂役丁卯自己撕下了衣裳布条,把自己吊死了,臣等发现时已经没了气息。” “你们怎么看?” 谢朝淇还在磕头喊冤,乾明帝被吵得头疼,问起其他人,但听他这语气,很明显对这事是否确实是谢朝淇指使人做的,并不确信。 谢朝溶恨不能现在就给谢朝淇定罪,赵长明父子以苦主姿态恳求乾明帝彻查事情,沈重道等人亦提醒乾明帝诸多事情还有疑点,须得押后再议,先找回太子才是重中之重。 乾明帝烦不胜烦,命人将江世押下,将人全部赶出去。 出门时,谢朝溶恶狠狠地瞪谢朝淇,撂下狠话:“你给本王等着。” 谢朝淇神色难看至极。 余的人陆续离开,谢朝渊落后一步出来,眼见着谢朝淇赖着不肯走,似乎还想进去跟他们父皇求情,随口提醒他:“父皇现在正头疼,我看四哥你不如先回去算了,留这里反而更惹他不高兴,你那侍卫肯定没人敢随便弄死他,你不必这般担心。” 谢朝淇抬起微红双眼,听出了谢朝渊话里的意思:“那天,你看到了。” 他说得笃定。 谢朝渊笑笑,没有否认:“四哥放心,你自己不和父皇说,我不会说的。” 谢朝淇冷笑:“你和老二不是一伙的?” “四哥莫要冤枉我……”谢朝渊满脸无辜,“我怎么可能跟二哥一伙的,你不能因为我给他送了两个人,就觉得我投靠他了吧,那天你也听到了,他自己问我讨的,我不给他送过去,他那么小心眼不得记我的仇?我可不敢得罪他。” “呵……”犹豫之后,谢朝淇拂袖而去。 谢朝渊嘴角笑收敛,不在意地掸了掸衣袖,示意王让:“走吧,我们也回去了。” 回停松斋路上,看到园子里秋花开得灿烂,谢朝渊命人去摘了些,王让提醒他:“这花摘下来养不了两日,殿下若是想养花,奴婢带人移栽些去停松斋。” “不必,让郎君玩两日就够了,再过几日就该回京了。” 谢朝泠果然看得上这些花,欢欢喜喜叫人拿了花瓶养起来。 从前东宫里连这些颜色都很少,后头是谢朝泠将要大婚,才在后院里养了些名贵花花草草,谢朝渊觉得,他的太子哥哥不该过得这么憋屈苦闷。 “殿下今日去了许久,是出了什么事吗?”谢朝泠顺口问。 谢朝渊伸手一揽,拉着谢朝泠坐他腿上。 谢朝泠已经习惯他这黏人劲,懒得挣扎,看出谢朝渊似乎挺高兴的,道:“殿下今日心情挺好。” “啊,看了出戏。” 他三言两语将方才那一出说了。 谢朝泠听罢,略想了想道:“所以是太子被人行刺落崖不知所踪,二殿下和四殿下都有嫌疑,现在证据指向四殿下,但其实陛下更怀疑二殿下和他母家?” “琳琅觉得呢?”谢朝渊笑问。 “你知道不是四殿下做的?” 谢朝渊附到他耳边压下声音,语气里浸着笑:“那日我也在林子里打猎,看到老四和他那个侍卫在林中无人处,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