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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婚这种事谁会愿意,严曦肯定要为了终生幸福稍稍反抗一下,“哈哈……谢谢皇上的关爱。只是……微臣想找能共度一生之人,不敢劳烦皇上。” 蔺容宸的神色瞬间纷杂不明,那双黑眸犹如聚光取火的冰,亮的骇人,仿佛随时能将人点燃。 严曦顿了一下,他又说错了什么?“若万一,我是说万一……我喜欢的是男子,皇上赐婚的话,朝中肯定一片哗然,所以不若严曦自己……”为了熄圣怒,他也是豁出去了。 不出所料,那凌厉的眼神消失不见。蔺容宸望着严曦半晌,竟微微一笑,“也好。” “……”严曦欣慰,他真的越来越能摸准蔺容宸的脾气了。 雨势丝毫没有减小的迹象,严曦托着腮帮子望着连天连地的大雨,叹了口长气。正想着午饭尚无着落,便见周公公已传膳,他咽了咽口水,应该可以蹭一顿吧? 蔺容宸落了座,拍拍左手边的位置,“过来!” 严曦屁颠屁颠地小跑过去,“多谢皇上。” 周公公为他斟了杯酒,“严大人,喝点温酒暖暖身子。” 严曦将每盘菜都尝了一口,这才端了酒,不曾想手一滑,那酒樽咚地一声掉地上摔碎了。“……”严曦瞪着地上的碎片,不想让他喝也不用选择自尽啊! “无碍,老奴再去取一个。”周公公转身往外走。 “不必了,去歇着吧。”遣了周公公,蔺容宸将自己的酒樽推给他,“用朕的。” 凭严曦的经验,这个时候不能反驳。他十分顺从地接过酒杯,“谢皇上。” 今日的菜色十分地合他胃口,似乎头一回之后,御膳越来越好吃了。“御厨手艺有长进,皇上该赏他们了。” 瞧他一番风卷云残,蔺容宸的唇畔含了三分笑意,端了严曦用过的酒樽,浅斟低酌。 吃了八分饱,严曦终于顾得上抬头了,瞧见蔺容宸手中的酒樽,面上猛地一红,“皇上,那杯子……” “无碍。”蔺容宸不甚在意,放下筷子,“若吃饱了,去榻上躺会儿,待雨停了,朕让周公公叫你。朕还有一堆公文要处理。” 于是,严曦腆着肚子在安和殿走了几圈,困意来袭,便趟龙榻上小憩了。迷糊间觉得有人靠近,身上随之一暖,醒来见身上多了床被子。 外面的雨早停了,天竟也黑了。蔺容宸还埋首在案牍中,与他入睡前的姿势毫无二致,想来是太忙,忘了叫他。严曦伸了个懒腰,坐起身。 蔺容宸的头顶仿佛长了双眼睛,头也没抬道:“给朕添杯茶。” 严曦环视一圈,殿里空无一人,钱公公不知去了哪里,想来这话是对他说的,便起身添了茶。 该回去了,今日一天都耗在了安和殿。他还未开口,却听蔺容宸道:“你觉得常潇如何?” “挺好。”严曦随口回了一句,待明白蔺容宸的意思,问道,“皇上想重用他?” “不可?” “那倒不是。听说他一直想考武举,保家卫国……” “哦?”这事蔺容宸倒真不知道,“如此说来,他还是文武双全之人?” 严曦并未因常潇之前对他的种种敌视而说出有失偏颇的话,十分中肯地评价道:“常潇嫉恶如仇,一身正气,若能得以善用,定是云楚又一中流砥柱。” 这番话恰巧被周公公领着来面圣的常潇一字不差地听了去。他面上一红,竟觉着自己跟严曦一比,实在是……他站在殿外一时不知改进该退。 周公公道:“常大人,进去吧!” “常大人?”严曦见到门口的常潇,颇为惊讶地看向蔺容宸。 蔺容宸回之意味深长的一瞥,转向常潇道:“听闻常大人文武双全,可是真的?” 常潇行了君臣之礼,谦逊道:“不敢。臣文不及严大人,武亦是花拳绣腿,不足挂齿。” “是否不足挂齿,试了便知!”蔺容宸转身将兰錡上的另一把剑抛给他,同时拔了剑,沉声一喝,“出剑!” 严曦见了那剑,忍不住后退几步,数天前,它还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呢。 数十个回合,蔺容宸渐趋下风,他非但没生气,反而异常欣喜,收了剑,长笑一番,连连称赞,“好!好!没想到常大人竟是这般佼佼不群!即日起,朕将你派往御林军,由赵珣亲自教授,莫要让朕失望!” 仿若拨云见日,常潇喜上眉梢,叩头拜谢,“多谢皇上成全,臣定当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这已经是他今日第二次听到这番话了。“听闻两位爱卿之前有些嫌隙,不若在朕面前握手言和,如何?” 常潇窘道:“是臣之前对严大人有所误解。” 严曦摆摆手,笑如和煦春风,“无碍,误会解开便好。以后你我同为皇上效力,还要相互扶持才是。” “严大人说的是。”常潇又行了礼,“臣先行告退!” 严曦看着他的背影,摸摸鼻子,“皇上特意叫常潇来,是让臣与他和解的么?” “不是。你想多了。怎么可能?朕会这么闲?”蔺容宸撇个干干净净。 严曦茫然,“那皇上是如何知道他与臣不和的?” 蔺容宸白他一眼,“你在这宫里有什么事是朕不知道的?” “……”严曦咋舌。“难道皇上在派人监视微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