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吃了吗
兮山号三层有五间舱房。 最大的房间在船头，原本是船长住处，被罗妃改造成了红彤彤的新房。 这些天，王奇山和罗妃住在里面。 船长室门外是一条走廊，两侧各有两间舱房。 诸葛子衿和蓝媚儿占据了左侧的房间，薛飞卿主仆住右侧的两间。 今次，罗妃主动随诸葛子衿去宛城，多少也有给薛飞卿留出空间的意思。 王奇山不太理解这个世界女子，尤其是贵女的心思。他不是宋王，心里的冲动与欲望，多多少少还被花花世界的婚恋道德观念束缚着，放不开他手脚。 如今罗妃和诸葛子衿走了，蓝媚儿也找借口离开，整个三层甲板，只有他和薛飞卿主仆。 两位侍女将王奇山与薛飞卿送入房间，里面早做好了准备。 榻前长几上烧起红烛，摆好了合袌酒，整理过的床铺前还挂了一方薄如蝉翼的真丝绣花红帘。 大半年前，在竟陵仙府，王奇山看过薛飞卿美丽的玉体；年前分别时，也有过比较亲密的接触。 此时此刻，王奇山还是不知该不该动手。 薛飞卿毕竟还是处子，虽已情动，低头坐在床铺上紧张地缩成一团。 船身在归河河水拍打下，轻轻摇晃着。 王奇山伸出手，刚触到薛飞卿的浅露，眼前一黑，又进了山谷。 雨王坐在竹林深处的凉亭中，双手递过一杯荷兰果茶，笑问“吃了吗？” “吃什么啊？”王奇山一口喝下半杯茶，反问道。 “应该还没吃。”雨王很有把握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没吃？”王奇山虚虚地问。 “师姐说，你带罗妃离开凡城时，带走了师尊的鸳鸯镜。我去水月如画观，把这面镜子借了出来。”雨王指着石台旁，得意地说道；“这些天，只看到你吃罗妃了。” “啊……”王奇山看着另一面缠花鱼龙镜，顿觉羞臊不已。 细细一想，又觉得不太对头。 这些日子，他和罗妃虽然每天晚上在一起，由于顾忌左右舱房，没做过几次那种事。 做的时候，王奇山十分注意动作的幅度与力度，且刻意避开摆在梳妆台上的缠花鱼龙镜。 雨王将镜子放到石台上，伸出玉指轻轻一点。 镜面晃动数下，渐渐显示出一幅画面。 那里，正是兮山号上的主舱房，他和罗妃居住的房间。 雨王转动镜子，镜中画面随之转动。 房间里没人，也没有灯火。 但镜中的画面却显得很清晰，似乎房间中的一切都散发着淡淡的荧光。 王奇山运转盗天决，启动天机眼，看的更清楚了。 兮山号主舱房内的一切，都落在镜中花园内的水晶鱼缸中。 那是一个五米左右的圆形空间，想看哪里就看哪里，想从哪个角度看就从哪个角度看，七百二十度无死角。 由于摆放位置的缘故，能看到左侧诸葛子衿的房间，看到甲板下的舱房，却没有右侧薛飞卿房间的画面。 “厉害吧？”雨王移开手指，缠花鱼龙镜中的画面消失了。 “太厉害了。”王奇山逐渐跟上了雨王的节奏，脸皮厚实了很多。 “所以说，不要乱拿仙人的东西，尤其是镜子。”雨王移下石台；“现在到哪里了？” “归河河口……”王奇山把船队的情况介绍了一番，又道；“襄阳王和李元靖，不会耍什么花样吧。” “那是你的事。”雨王摆摆手；“我们这边也是一堆麻烦事，没工夫想别的。今后，再别用这种事烦我。” “你们到哪里了？”王奇山又点不好意思。 “南柯郡城，淳于贤摆宴，迎接卫王，款待众位贵人。我和你的丹丹都喝了些酒，刚回船上。”雨王也喝了口荷兰果茶，又道；“你的丹丹没看到你，不放心，让我来看看。” “她也在看啊。”王奇山心里一沉；“她，还好吧？” “你们俩……”雨王叹息一声；“你们俩，这是何苦呢？若是我，管他仙人不仙人的，死也要守在一起。现在倒好，每天守着镜子，看你和罗妃搞来搞去的，春宵苦短，夜不能寐。那边，卫王也不安生，被玄真挑动着，越来越放肆了。” “哦……”王奇山不知该说什么好。 “王十里，帮帮忙好吧，让她断了对你的心思。安安生生做丹妃。我不能总守在她身边，再这么下去……早晚要出事。”雨王半真半假地请求道。 “怎么帮？”王奇山也觉得不能这么下去了。 他与唐余丹一起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好像隔着一层什么，看不清也感觉不到她的心思。分开后，心里却时常想起她，想起两人在一起时短暂而美好的时光。 想到那具美丽的躯体，早晚要被另一个男子……除了难言的痛楚和无奈，更有一丝深切的绝望。 如果唐余丹对他没有情意，享受做丹妃的时光，还好受些。 “回去把身边的两个美人都吃掉，做出一副乐不思蜀，没心没肺的样子。”雨王很认真地说道；“长痛不如短痛。你那边搞得越风流，她心里越痛，痛到极处，总会麻木的。麻木了，也就解脱了。” 王奇山愣愣地看着她。 雨王，也做过两年的南卫王妃，她，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不对！雨王进穆康城没多久，老卫王就挂了啊…… “看什么看！”雨王锤了他一把，嗔道；“老娘和她不一样，喜欢老男人，不在乎好吧。” 嘴上虽然这么说，雨王的眼圈里却泛出了泪光。 “老卫王是怎么死的？”王奇山咬牙问道。 “黑客大人……若非师父设计杀了他，又激起南卫内乱，扶我做了摄政王，我……已经死了。”雨王终于哭了出来；“可是，可是，师父被送去黄泉了……” 王奇山握住她的手，静静地陪着她，听她倾诉。 “师父曾说，爱情是世界上最无聊、最自私、最美道理的东西。可是他……心里只有苏老师一人。她并没有拜师父为师，心里对师父的崇拜比我更甚，缠着我学到了师父教的所有东西。她时常说，如能遇到师父那样的人，如师父和苏老师那样，多美、多幸福啊……” 原来，把南卫王室搞得鸡飞狗跳、自相残杀的是，是黑客大人。设计杀掉老卫王的，也是黑客大人。 花花世界的传奇穿来南柯之前，雨王，一定受不少苦。 这些年，支撑唐余丹坚持下去的，是对幸福的渴望。可惜，她还阳后的世界里，更多的是无奈。 她的心里，不只有他，还有一个黑客大人。 雨王哭了一会儿，说了一会儿，抹去眼泪，哑着嗓子说道；“那次，多亏有遇洲先生帮忙，他的仙师又是个酒鬼，敲了耽记万斤翠湖春……这次，卫王的仙师是篯铿真人，蒙师是遇洲先生，杀不得啊。” “别着急，一定有办法。”王奇山轻声道。 “什么办法……”雨王听出他话里有话，立马不哭了。 “她若不愿意，卫王也不敢用强。只是，卫王太年轻了，长久之计，是尽快提升修为，登仙白云观。”王奇山把诸葛子衿与襄阳王的事说了一遍，又道；“大仙主动提出收她为徒，应该是为她留出的脱身之路。” “修仙啊……”雨王沉思了一会儿，猛一拍手；“大仙就是这个意思。” “大仙什么意思？”逍遥忽然现身凉亭。 王奇山和雨王这才想到，这里是山谷，是大仙可完全掌控、洞察秋毫的仙人洞府。 他们，都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若修仙缘，先断尘缘。 玄微子…… “听到了没？若修仙缘，先断尘缘。快去吃了她们，断了丹丹的尘缘。”雨王是私会的发起人，一把将王奇山推出了山谷。 她顺手掏出一只锦囊，递给逍遥“还没谢过师兄替我带了许多东西进来，这是一点心意。” 等逍遥收下了，雨王又道“逍遥啊，宠仙都开始重修仙缘了。王十里拐走了罗妃，你尘缘已断，什么时候进仙境？老做仙人的仙禽，也不是事啊。话说尘缘究竟是什么？宠仙和鸿姐以前不清不楚的，回来后也没断啊……” 逍遥哭笑不得，摆摆手，让她不要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