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穷疯了
南柯十一年，五月二十二日下午。 王奇山的船队驶入江夏镇赤矶码头。 耽记蓝石银楼派驻江夏镇的掌柜，与西部骑士店的掌柜，已在码头上候着了。 他们带来了驻守赤矶码头的将军，曾参与过呼风山唤雨谷之战的江夏黄家战将，黄冉。 王奇山将黄冈的书信，并百金金票交给黄冉。 黄冉收了，表示可引见江夏郡守黄真。 王奇山看耽记的二人没说话，感谢黄冉的盛情，表示只是路过江夏镇，补充粮草后要连夜启程，这次就不见了。 黄冉看到兮山号上王十里的几十名亲卫们，都是齐刷刷的地级高手，暗自心惊，也就没在坚持。 王奇山等他走了，问耽记的掌柜为啥不希望他去见黄真。 蓝石银楼的掌柜说，黄真是襄阳王的女婿，在江夏黄家的地位有些尴尬，只是名义上的郡守，却是个财迷。 如果王奇山去见他，少不得要破费一笔，却没什么用。 黄冉若是引见黄冉的哥哥黄玉，才符合王十里现在的身份和地位。 王奇山想了想，准备了一份礼物，让亲卫营统领、纪园将军唐山带人送去江夏郡守府。 他带了五艘船，一千五百多人。 这些战士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在船上呆了六天，都需要下来转转，接接地气，用一顿丰盛的酒饭。 赤矶码头总共也没多大地方，这么多的人在这里闹腾半天，万一出点什么事，处理起来也顺利些。 毕竟，江左之战刚刚结束，黄冈虽然代表江夏黄与南楚一道签署了城下之盟，心中肯定存有芥蒂。 申氏二刻（花花世界世界时间下午四点），黄冉引着一位文士装扮的中年人来到赤矶码头，却是江夏郡守黄真来了。 王奇山正陪着罗妃、薛飞卿在江边散步，得到消息，不得不赶回码头，与黄真相见。 黄真也没什么事，说了一堆废话，王奇山不得不拿出一只锦囊，感谢江夏郡守的关照，才把他送走。 半个时辰后，黄冉又引三人来拜会王十里，却是江夏黄的家主黄玉，与诸葛军师诸葛涛，并一位身材苗条的黄姓贵女。 王奇山将他们请上兮山号，又说了一堆废话，送上一只锦囊，一副玉镯，才勉强推谢掉黄真的宴会邀请。 那位贵女，是黄玉的三女黄涓。若非薛飞卿以女主人的身份出面，大概要撩起原本就十分轻薄的浅露，与王十里相面了。 他们刚走，与韩重阳有联系的江夏黄远支，黄原来了，还带来了江夏将军张岳。 王奇山不得不又应酬一番，请出李元靖坐镇，送上一只百金锦囊，张岳才识趣地告辞下船。 蓝色银楼掌柜说的没错，襄阳和江夏是不久前发生了金融危机的重灾区，加上又打了败仗，贵人们损失惨重，都快穷疯了。 他们刚走，黄冉又引着一位贵人来了，襄阳王的四王子，司马元秋。 这位不是来敲王十里竹杠的，他要拜会蓬莱紫霞李元靖。 亥时（花花世界晚九点），船队补充完粮草和酒水 唐月月和孙强发出军令，羽林卫初羽营各队哨长们吹响集结哨，整队登船。 亥时一刻，兮山号带头，船队离开了赤矶码头。 王奇山与李元靖、诸葛子衿站在船头，看着江夏镇的灯火，都长长地叹了一息。 李元靖说，以你王十里现在的身份，过襄阳很容易，送给襄阳王千金买路钱就行了。 王奇山不信，襄阳王到底是一方诸侯，哪里会穷成这样？ 诸葛子衿说，现在是五月，夏粮还没有入库，正是襄阳王最穷最困难的时候。 没有蓝石银楼和琅琊银楼的时候，诸侯们不用金币也不用银币，打赏和养兵用的是粮食和锦帛。 蓝石银楼在江夏镇搞了四年。 琅琊银楼晚一些，三年前进入襄阳，分店却开到了所有的郡城。襄阳的各大家族和城主，已经习惯了使用便捷的金币和银币，还有更为方便的银票。 如今，他们手里攥着一堆琅琊银楼的银票，却一粒米都收不上来。 蓝石银楼的金票，是这里唯一被认可的货币。在江左之战期间，趁市场崩溃的时机收购了大量的粮食、金属等各类物资，部分运去了江左镇或阳城，大部分在加价转卖。 江北之战南卫若战败，蓝石银楼是第一个被洗劫的目标。 李元靖说，用不了多久，或者夏收过后，这里还要经历一场动荡。 王奇山问为什么？ 诸葛子衿说，为了粮食。 襄阳王需要重建流通秩序，将积存在各庄园里的粮食和锦帛收上来，顺便把以往的账目抹平。 这其中，大部分是欠蓝石银楼的账目。 襄阳如此，中周也好不到哪里去。 蔚蓝白虎打开封府不只是要抢宋王的金子，主要目的也是要重整中周地区的贸易秩序，从货币时代返回到物贸时代。 王奇山问司马元秋来的目的。 李元靖说，琅琊王没打赢江左之战，元气大伤，威信全无，还欠了各地诸侯一屁股烂债。短期内，没脸出来兴风最浪了。 你在呼风唤雨谷阵斩了襄阳王的二王子司马晓…… 王奇山说，司马晓明明是你杀的，与我有什么关系。 李元靖说，丹溪日报上就是那么写的，包括襄阳王在内，大家都认为，司马晓只能死于你手。 丹溪日报啊……王奇山不得不咬牙背下这口大黑锅。 李元靖说，琅琊王支持的司马晓被你阵斩了，各位王子们看到机会，都开始蠢蠢欲动了。 司马元秋是司马晓之前当然的襄阳王储，也是唯一一位拜有仙师的襄阳王子。 可惜，他的仙师被你给诛了…… 黄阮丘？王奇山问道。 李元靖点头，王奇山恍然；难怪刚才司马元秋对自己是那个态度，原来有杀师之恨啊。 他拿出千金锦囊，对李元靖说，襄阳王身份尊贵，给钱也要讲究方法。这千金，只好劳烦蓬莱紫霞想办法送给襄阳王。 李元靖说，请我送礼要付出代价啊。 王奇山说，大将军若非手头紧张，兜里没钱也不会跟我走这一趟。 修建周王寺分店的钱，我认下了。 蓬莱紫霞收起锦囊，气哼哼地回舱房去了。 诸葛子衿说，君上不能如此对待蓬莱紫霞，毕竟，她是周王寺的掌旗大将军。 王奇山说明白，周王寺和文庙学宫的主要支持者和后台是琅琊王，琅琊银楼倒闭了，没钱修周王寺是明摆的事。 况且，李元靖也非小肚鸡肠之人，开的起玩笑。 王奇山又问宛城的事，是不是也要穷疯了？除了两船军火，他还准备了万金蓝石金票。 诸葛子衿打了他一下，说宛城没有琅琊银楼，也没有蓝石银楼，情况还好。 却没说不要万金金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