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树桩
1228812288南柯十年，十月十四日。 1228812288整整一天，王奇山都在凉亭里与竹道士学棋。 1228812288赢了玄微子的棋，识海空间变得轻松了，他的心里却如压了一块巨石，沉甸甸的。 1228812288竹道士让王奇山入山谷后所有的棋局都摆出来，细细地研究着。 1228812288王奇山则在看没见过面的师父，活佛索翁达活佛留给他的东西。 1228812288说没见过，是王奇山没有记忆。 1228812288活佛留给王奇山的，是一份修炼盗天决的心得手册。手册之中，加有一张藏宝图。 1228812288随图，附有一份说明文件。出自黑客大人祝童之手，大致介绍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1228812288那张图，是活佛杀掉一位仙人后，留下的的仙人洞府的位置图。 1228812288活佛留给王奇山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磨砺灵觉，找到仙人的洞府，并打开它。 1228812288耽记诸人，包括活佛之外的两大传奇，都不具有找到并打开仙人洞府的灵觉。 1228812288活佛杀掉仙人之后，不知为何被仙人的弟子，江陵将军司马春阳知道了。他在江陵布下天罗地网，画影图形追杀活佛。 1228812288那个时期，耽记刚开始崛起，江左镇刚步入正轨。活佛不想也不愿拖累他们。 1228812288那一天，王奇山被从花花世界招来，跟着祝童从江左镇到江陵，活佛藏身之地，也是他窃取天机地方。 1228812288活佛自断一臂散去全身的修为，将诛仙指留给了他，然后洒然离去重修玄功。 1228812288两年后，在耽记的支持下，活佛组队闯山，以d级修为登仙大昆山，入了下九重仙境，至今没有传回任何信息。 1228812288王奇山看完说明，按照竹道士的要求，背诵并牢记活佛的盗天决修炼心得与藏宝图。 1228812288盗天决，并非南柯世界的功法，而是索翁达活佛从花花世界带来的。 1228812288没有这份修炼心得，只凭殴雪君给他的传功竹简，王奇山需要摸索太多的东西，很难练成真正的盗天决。 1228812288夕阳西下之时，竹道士烧毁了那些东西。 1228812288他似乎也很困惑，主要是王奇山最后摆出的那个字。 1228812288“你的印象之中，玄微子是个什么样的仙？”竹道士问道。 1228812288“看不清楚他的具体模样，大概是个老者。”王奇山答道。 1228812288“我问的是人。”竹道士提高语调，又自嘲地摇摇头；“你要记得一点，说到底，仙也是人啊。” 1228812288王奇山知道竹道士的指向，只是，他不敢说。 1228812288不久前的夜里，在山谷内，王奇山忽然又了一丝明悟玄微子不希望过多的被提及，他似乎也在躲避什么。 1228812288“从你而言，来到南柯世界至今，第一感觉是什么？”竹道士换个角度，面对王奇山。 1228812288夕阳的余晖正照在他的脸上，犹如一座活着的神像，光辉，却不灿烂。 1228812288“虚实。”王奇山诚恳地说道。 1228812288“镜子？”竹道士问道。同时伸出手，握住他左手腕，拇指压在他的脉门上。 1228812288王奇山点点头；“离开江左镇之前，我一直以为，或许不久就能回去。” 1228812288“我刚才说，仙也是人。”竹道士松开手；“你现在的平均心跳速度，大约是每分钟八十五次。在花花世界，应该不超过七十次。” 1228812288“体检时，医生说我的神经系统比较活跃，身体对能量的消耗比常人多四分之一。心跳速度也快一些。”王奇山说完，问道；“可是，这与青铜镜有何关系？” 1228812288竹道士引着王奇山走出凉亭，在河堤上漫步；“只要是人，就逃不脱身体带来的各种局限。对于我们穿客而言，如何调整好身体各个感觉器官，使得它们能尽快适应这个世界的呈现方式，是必须克服的一个坎。” 1228812288“您的意思是，我的眼睛看到了，但是信息采集与传递系统之间，出了问题。”王奇山恍然，原来是神经的问题。 1228812288竹道士点点头；“这只是作为人的层面。你跟着黑客在竟陵诛杀了黄阮丘，那是个货真价实的仙人。但是，他虽然已经成仙，依旧被局限在rou体之中。人类所有由rou体需要而产生的情感与欲望，还在影响着他的行止。甚至，他的欲望与神经系统传递而产生的错觉，似乎都被放大了。仙人，也看不到青铜镜子之中的自己。” 1228812288“仙，是人。”王奇山喃喃道。 1228812288仙人，也看不到南柯世界青铜镜之中的自己。至少在这一点上，仙人与花花世界的穿客是相同的。 1228812288不觉间，他们走下了河堤，来的了凉亭下小广场中的树桩前。 1228812288“这是一棵被雷击烧毁的老松树，你看看它的树纹。数一数，它多少岁了。”竹道士停下脚步。 1228812288王奇山跳上树桩，从外圈看其，仔细辨认着。 1228812288老松树的树纹，平整而清晰。每一圈树纹，代表着老松树在南柯世界度过了一年的时光。 1228812288从外圈起，王奇山数到了五百三十圈，就到了树心。 1228812288“你怎么看？”竹道士看他抬起了头，问道。 1228812288“在花花世界，如此大的树桩，至少也要千年才能长成。”王奇山跳下树桩，以全新的视角看着树桩。 1228812288竹道士指着树桩“它是个最好的标本。五百圈之内，结实而狭窄。五百圈之外，忽然变宽。表示它的生长速度忽然加快了。“ 1228812288“气温……”王奇山恍然。 1228812288竹道士又道“小昆山丹溪平均每五年才会落一次雪。我来洛阳两年了，还没见过下雪。这里的气候，与江南没什么分别。老袁说，洛阳的最后一场雪，是五年前。”竹道士伸出手，指着天上；“耽记的年轻人测量过南柯世界的大气平均温度平均值。五百年前，南柯世界的气温平均值为十五度左右。自从妖族出现之后，南柯世界的中国区域的气温平均值，是二十一度。” 1228812288“这代表着什么？”王奇山讶然。 1228812288在花花世界，各国科学家们为温室效应而争论。南柯世界，干脆就比花花世界高出六度。他从江左镇到洛阳，一路行来，看到的最多的就是森林。 1228812288由于森林，江左到汉江流域的陆路交通几乎完全瘫痪了。 1228812288王奇山看到开发的最好的地区，是宛城和中周。 1228812288宛城已经砍掉了河流周围十几里外的森林。 1228812288中周地区，人类为了耕作而开荒，毁掉大部分的森林，活动范围不再局限欲各个城镇周围。道路纵横，交通工具却还十分落后，主要大宗商品，还要依靠河流。 1228812288宋飞强的开封府具现到大河南岸，带来了大片的森林，把中周地区被毁掉的林地，又给补上了。 12288122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