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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视线在房间里打转,瞧了瞧床,又瞧了瞧衣柜,忽然想到了这里藏了一床破了口子的鹅绒被,他翻找出来,将破洞口子翻面,压在地上铺好,给自己搭了个简单的窝。 很舒服嘛这个被子,只是破了个小口而已,凑合还能用。 克拉伦斯调整好睡姿,闭上眼睛酝酿了一会儿,外头的呼噜声还是大得惊人,可这一回或许是被窝舒服了,睡意匆匆来临,耳朵自动忽略了噪音,他很快就睡着了。 次日,天色微亮,窗外的太阳刚刚升起,克拉伦斯眯着眼醒了。 他没有赖床的习惯,打了个哈欠很快就爬了起来,但刚起身一半,忽然感觉哪里不对,好像摸到了什么滑滑的东西,很不寻常。 克拉伦斯疑惑的转头,有两根触爪居然偷偷溜到了亚利士躺着的大床上,塞得被子鼓鼓囊囊。他翻开被子一看,亚利士居然抱着一只触爪酣睡,小腿上还缠着另一只,触须轻轻地搭在青年的腰上,钻进睡衣里。 “尼古拉斯!莎士比亚!”克拉伦斯咬牙切齿的喊出两只触爪的名字,脸上发烫,恼羞成怒,他猛地抽出触爪,用力摔打至地上,发出两声巨响,整艘船都震了震。 床上的青年瞬间被惊醒了,猛然坐起,他脸上带着圆形的红印,看样子是被触爪吸盘吸的,茫然道:“发生了什么?” 克拉伦斯僵着脸没说话,视线落到了亚利士的红印上。人类的皮肤怎么这么嫩,轻轻吸一下就这么明显,搞得他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也不知道是他的触爪不听话偷偷爬上了床,还是青年不知羞耻的勾搭了他的触爪搂在怀里,总而言之,这是一件羞耻的事,最好不要再提。 亚利士呆坐了一会儿,还没有从睡梦中缓过来,他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白玉般的锁骨,睡衣中间,第三颗纽扣不翼而飞。 克拉伦斯瞧着其他的扣子,越看越眼熟,他低下头,瞧了眼自己的触爪亚历山大,对方蜷缩的把自己盘起来,誓死要捍卫那颗纽扣。 克拉:“……” 八爪人鱼的爪子们有自己的简单意识,如果它们拼尽全力抵抗,执意要做一件事,身为主脑的克拉伦斯没有办法阻止。 但是,这不都是他的触爪吗,怎么一个两个三个全叛变了,背着他做出那样的事! “怎么了?”亚利士终于清醒了,不解的望着男人,他站起身,走到衣柜前,挑选好今天的衣服,一颗颗的解开睡衣扣子,手上的动作一顿,“纽扣好像掉了一颗。” 克拉伦斯心虚,低头怒视亚历山大,让它赶紧交出扣子,但对方抵死不从,缠得更紧了,好像拿走纽扣就跟要了它的命似的。 “菲利普大人,”亚利士好像发现了什么,惊讶的回过头,后知后觉道,“柜子里的鹅绒被您拿出来了?您昨晚在地上睡的?” 克拉伦斯的心跳如同过山车一般,喉咙有些涩,干巴巴道:“只是破了个口子,我觉得还能用。” 亚利士微微蹙眉,似乎有点不赞同,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不知为何,他多看了几眼克拉伦斯,若有所思的道:“菲利普大人,今天的您好像有点不一样。” 克拉伦斯僵硬道:“……哪里不一样?” 克拉全身心的精力都在消失的纽扣上,恨不得把亚历山大拽出来暴打,傻兮兮的副脑自顾自的做了这种事,作为主脑的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圆。 亚利士上下打量着他,用了一个委婉的措辞:“您看得好像比昨天亲近了?昨天我还觉得您威严而不可亵渎,今天我觉得您挺亲切挺接地气的。” 克拉伦斯:“……” 克拉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他略一琢磨,料想是婆婆的药水奏效了,再一瞧固执的亚历山大,干脆由着它去——只要藏好不被发现——毕竟亚利士好像并不太在意的样子。 亚利士的确不太在意,他看到睡衣扣子掉了一颗,干脆把整件衣服扔掉,丢在沙滩上,任由海水冲走。 克拉伦斯目睹了一切,不高兴的皱眉:“不是只丢了颗扣子,你就乱丢?还丢进海里?” 亚利士肩膀一抖,才想起身边还有一位八爪人鱼,他的嘴角扯出一个尴尬的笑,又施魔法把衣服捞了回来。 亚利士当王子奢华惯了,破被子、破衣服,只要破了一点他随手就扔了,昨天是忌惮着男人不敢瞎造作,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胆子就大了,随手就扔到海里,现在被一吓,又不敢乱来了。 不仅是亚利士,船员们的注意力纷纷落在了克拉伦斯身上,昨天胆子很小,只敢飞快的一瞥,今天偷看的时间跟频率都提高了,时不时就盯着他看,搞得克拉伦斯感觉自己像画本上的人类马戏团的猴子。 甚至,有几个人类聚在一起,组团过来结结巴巴的介绍自己。 克拉伦斯不太想理他们,可想到要提升自己亲近的形象,让人类放松警惕,于是忍耐下来,听他们把话说完。 有一个比他矮一些的胡须大汉,大着胆子奉承道:“大人,我昨天就想问了,您长得那么帅,触爪那么多,是不是抓鱼也很厉害啊!” 克拉伦斯扯了扯嘴角,感觉这些人类有一点点得寸进尺,他面无表情道:“我抽人也很厉害,你们要不要试一试?” 克拉的面瘫脸成功震慑到了这些八卦人类,他认真起来时,还是带着不怒而威的气势,吓吓人类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