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抚手接赏
京城茶馆内，武净花旦，千回百转，一悲一愁！ 项羽无奈到：“想俺项羽乎！” 带着不甘大声唱喝到：“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虞姬怜惜看着面前的项羽，缓缓说到：“大王慷慨悲歌，使人泪下。 待妾妃歌舞一回，聊以解忧如何？” 项羽点头，似是无奈，淡淡说了声：“如此有劳妃子……” 虞姬听罢说了声：“如此妾妃出丑了！” 说完双手持双剑复上，背对项羽抹泪，半晌，无奈叹了一声，转身为项王舞剑，一边舞剑一边唱到：“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愁舞婆娑。 赢秦无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 自古常言不欺我，成败兴亡一刹那，宽心饮酒宝帐坐。” “有劳妃子……”项羽带着愁苦说到。 这时虞姬一曲舞毕，忽的一个近侍兵卒上前跪倒在项羽面前，急促说到：“启奏大王！敌军四面来攻，特来报知！” 项羽闻言大手一挥，短喝一声：“吩咐众将四面迎敌！” “遵旨！” 就在这兵卒刚刚退下，另一名兵卒突然上前禀报：“启禀大王八千子弟兵俱已散尽！” 项羽：“何等！” “遵旨！” 待兵卒刚刚退下，项羽急忙对虞姬说到：“妃子，快快随孤杀出重围！” 虞姬摇了摇头，面露哀愁：“大王啊，此番出战，倘能闯出重围，请退往江东，再图复兴楚国，拯救黎民！ 妾妃若是同行，岂不牵累大王杀敌？”说着似是无奈，叹气道：“也罢！愿以君王腰间宝剑，自刎于君前！” 项羽大骇，急忙问到：“怎么！” 虞姬决绝到：“免你牵挂！” 项羽大急，手忙脚乱，一边摇头，一边说到：“妃子，你，你，你，不可寻此短见啊！” 虞姬悲泣到：“大王啊！” 说到这唱到：“汉兵已掠地，四面楚歌声，君王意气尽，妾妃何聊生。” 项羽大急，似是急火攻心般：“哇呀呀！妃子，不可寻此短见呐！” 忽的，虞姬欲夺其腰间宝剑，项羽转身避开，不断退后。 项羽摇手，大急到：“不可寻此短见！” 虞姬再次来到项羽身旁，索要宝剑，项羽立刻避开后退。 “妃子你，不可寻此短见！” 虞姬第三次索要宝剑，项羽又复避开，二人陷入焦灼，一个要她生，另一个要他活！ “妃子，不可寻此短见呐！” 虞姬忽的一怔，紧接着指向一处，惊骇莫名：“汉兵——！ 他，他，他！ 他杀进来了！” 项羽闻言，慌忙转身，将虞姬护在身后大声喝到：“待孤看来……” 忽觉不对，回头看去，这时虞姬突然手中多了一把被抽出剑鞘的三尺青峰！ 项羽大惊，下意识的低头，看见腰间抽空的剑鞘，急忙抬头看去，一声惊呼脱口而出：“啊！这……” 话未说完，已见虞姬自刎被项羽搂在怀内，项羽一时之间顿足不已，痛彻心扉，大声悔恨到：“哎呀——！！” 此刻一出戏唱完，这时台下一人大声喊到：“好！” 一时间所有京剧票友，都献上各自的掌声，二人随即恭恭敬敬的站在台上，不断冲着台底下的人鞠躬。 这时一个中年票友来到台下，掏出两百块钱，拿了出来，夫妻二人，一个演虞姬一个是项羽，项羽急忙抹下髯口，夫妻二人立刻双手合十，来到跟前俯身，妻子急忙低头弯腰，先双手握观看者的手，然后双手接钱，起身再三在台上感谢。 台下王果暗自赞了一声：“先用双手轻抚那人的手，再用双手捧着接钱，即使落魄，但却礼数周全！” 夏木缓缓说到：“这个钱是必须要收的，一来是观众的肯定，还有是对自我的认可。 这是戏台上打赏的规矩！” 王果无奈到：“要是换作以前都是些角儿啊…… 为了百来块钱低下了头，弯下了腰，那种心酸都是泪……” “这就是梨园如今的现状，那些留在院内的毕竟是少数，唉……”夏木无奈到，但随即话锋一转：“不过你也别误会，不是钱的事，你扔一块他们也会高兴，这是对他们的认可，唱戏的和票友都知道。 递钱的，是对台上两人的肯定与支持，收钱的，先摸到对方的手再拿走钱，这是对台下人的尊重与感谢，还好有人看京剧，可是却都已经是年纪偏大的人。 你再看看四周，有几个年轻人，怕就怕，到时候连这般用打赏支持的人都不在了……” 王果闻言，扭头看去，的确如夏木所说，四周多数是老人，再者就是中年票友，而余下的年轻人，真的是寥寥无几。 夏木说到：“知道吗，大师兄在我们这班师兄弟里的眼里，那是可以当台柱子的角儿啊！ 是师父倾尽心血打出来的，一个角儿养一个班子，这明明是咱们的传统文化，为什么现在成这样了。 夹缝中求生，现在一边坚持演戏，还要一边外出工作糊口。 曾几何时我也想着一身的能耐不能就这么丢了，没成想，到了最后，那么多师兄弟，如今真正坚持师父传下来衣钵的，却只有大师兄一人！ 我不如他……他们夫妻二人真的是为自己热爱的事业竭尽全力了！” 王果点头，说实话他不懂戏曲，不可否认，身为九零后的他，自小就对戏曲这一艺术门类不怎么关心。 可看着夫妻二人的表现，那对戏曲票友发自内心的挽留和尊重，王果可以感受到，他们发自内心的希望让更多的人喜欢上戏曲。 低头弯腰扶手接赏，王果看到了戏曲演员们的素养，这些人能文能武，能唱能跳，能说会道，又恪守戏台规矩。 好比夏木所说当初他所在的戏班，无人看戏，夏木师父依旧要把戏唱完，即便最后只来了一位观众。 夏木解释过，这叫：八方来听，一方为人，三方为鬼，四方神明！ 戏一旦开唱了，即使台下没人，也要唱完，凡人不听，不代表鬼神不听！ 其实在王果看来，这就是戏曲祖辈对各自扮演过往的人物，对华夏一脉相承的历史，发自内心的爱护。 再看，片刻后，夏木说到：“大师兄已经下台了，我们去后台找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