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三、你终于回来了!
周五上午,神州第一监狱。 秋高气爽,半蛋型监狱反射银光,外部筑起的黑钢栅栏指向天际,远望宛如巨大鸟巢。 墨绿军式西装笔挺,领扣和两排纽扣金熠熠,胸前木兰花下的蓝色横杠显示来人身份。军帽下黑发沉郁,冷浩面无表情地穿过一道道安检。 到达另一头,驻守监狱的中尉朝他敬礼。 “江伟的表现不错,没有跟其他犯人起冲突。”中尉给冷浩汇报江伟在监狱的情况。他带着冷浩走过重重的黑钢走廊,来到重犯区的会面室。 室内江伟身穿橘色囚衣、戴着特制的手铐抑制其异能,墙边伫立两名士兵看守。会面室难得雪白,灯光亮堂,与压抑的走廊相反。 剪了短寸头的江伟凝视自己的手铐没有抬头,可见他胡子拉碴脸色蜡黄。冷浩把军帽放在桌面然后坐下,与江伟面对面。 一如既往,冷浩单刀直入:“和你们接头的上线是谁。” 江伟沉默不语,一动不动凝视手铐。 冷浩握着双手冷漠注视,直戳江伟的痛处。“你的妻子黄梅被组织射杀了,你不恨他们?还为他们保密?” 法医检验过那晚留下的半张蜕皮,确定含蛇类的dna,可是dna库里没有能与之匹配的样本。 他倒听说过有杀手叫“毒蛇”,只是此人神出鬼没从未被捉、未留下过资料,军方无从入手。 江伟一听见“黄梅”这名字就浑身颤动,捏着拳头的双手青筋暴突。冷浩再往他的伤口撒盐,“我记得资料上写着你们还有一个女儿……” “够了”江伟竭尽全身的气力大吼,吼声沙哑悲怆,眼睛充满血丝。 两名士兵冲来押着他的肩膀。 冷浩示意他们放开江伟后退。 “你这个人还有没有人性!”江伟捶着桌子,军帽振动。 冷浩面若冰霜眼含嘲讽,“许多学生因你们而死,你还敢谈人性。你们还尚存人性?” “你这种冷酷的人懂什么!我承认我的罪行,我亦为此痛失了妻子!但你这种用别人的痛苦作把柄的人懂什么叫失去!你只是一个杀戮机器!你只是军方的一条狗!” 两名士兵用力按住似疯狗狂吠的江伟,冷浩阴沉地戴上军帽。话不投机没必要再审问,他冰冷地留下一句:“今天的结果是你所作所为的报应,恨就恨把你当成弃子的那个组织。” 江伟脑袋充血,恶狠狠地瞪着冷浩离去的背影。“希望你也有那一天!有痛失爱人的一天……” 冷浩不作停留,阴狠深藏黑眸。 他回到南军区总部已是周六黄昏,漆黑机车破开余晖疾速驶入总部的停车场。他摘下头盔环视四周的昏暗,nongnong暗影与他一体。 他未脱军装,提着军帽乘电梯直接回到独立办公室。 他的回来没告诉多少人,但刚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见一头银发。“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他并不顾忌来,把军帽挂上落地衣帽架,松开袖扣。 银发转过头来,软绵绵地挨着椅背,一张妖孽之貌扬起狡黠笑容。“嘿嘿,你的手下是万事通,问她什么都知道了。你不够义气,回来都不告诉我一声!楼下那个朱诺一看到我就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烦死人了!” 冷浩脱下西装外套,白衬衣显挺拔身形,脖子修长。“你不是要训练的吗,怎么有时间过来。” “你别提训练,简直是人间炼狱!我趁吃饭时间才有空过来!”椅背托着向月的下巴,“我怀疑我是充话费送的,老爸居然忍心扔我去新兵营!还隐去我的姓氏和军衔,说什么我懒散了一段时间该锻炼锻炼!天啊,我明明是替mama出席会议,哪有懒散啊!” “每天又得四点半起来,简直回到了七年前当新兵的时候!” 冷浩似笑非笑瞥他一眼,“这不挺好,这训练服和你很配。” “这个时候你还损我,没义气啊!” “把招兵任务丢给我的不也没义气。” 向月瞬间泄气,转移话题:“你不是放长假吗?为什么还回总部?” 冷浩指了指某一桌子上的文件堆积如山,向月看见了笑容僵硬。“托你的福,我要写一大堆报告,还有一堆文件要上报。” 这时有人敲门,向月马上端正坐好,优雅地翘着腿。 冷浩让外面的人进来,一个捧着一叠文件的士兵抽出一只手敬礼。敬礼的手刚想放下,他看到夺目的银发再度敬礼问好。 向月冷冷地应一声,浑身散发常人不敢靠近的高贵冷艳。 “冷少将,这是你离开期间要处理的文件。”得到指示,士兵把文件堆上那座“山”,长假是放不成的了。 士兵走后,向月又软绵绵地趴着椅背,忽而盯着冷浩的英朗黑发。 “浩,我告诉你,我居然在新生里看见黑发的雌兽。刚开始我还以为是你回来了害我被一个新兵绊倒,然后我居然被她鄙视了!鄙!视!了!怎么办,我要怎么挽回面子!我堂堂一个少将啊……” 冷浩拿文件的手顿了顿。 “不行,我要找机会扳回一城!浩,你替我出出主意?” “你何须介意,她不知道你的身份。”冷浩看着文件漫不经心地回答,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总之我觉得丢脸,很丢脸!不然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冷浩却不介意,训练时间到了他不走也得走。 向月见他不理自己便嘟嘟囔囔:“我就不信我会被一个雌兽难倒……”忽然他灵机一闪,“我堂堂一个少将不能被一个雌兽鄙视!到时我要令她拜倒在我的英明神武下!” “你别胡来。”他顿住的钢笔渗出了黑墨。 向月摸摸下巴狡猾一笑,“就这么办吧,以我这迷倒万千雌兽的脸一定能成功。嘿嘿,我回去训练了,下次再来看你!” 他伸伸懒腰,舒爽地离开办公室。 而冷浩笔下的白纸因有力的笔尖戳破了一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