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差点呛死了
巨大的落地窗前，映照出外面蜿蜒流淌的江景，这家餐厅的地理位置绝佳，毗邻秋水江，远远望去还能看到一座历史悠久的大白塔。 边橙的目光倾斜，落在窗边的那道沉静身影之上。 她微微抿唇，继而抬脚上前。 岑寂眼前的餐桌上摆着一杯黑咖啡，旁边还放着一个半开的牛皮纸袋子，露出里面的文件。 他的手上还拿着一份合同似的文件，正在仔细翻阅，看样子好像等在这里很长时间了。 边橙默默走到岑寂对面的位置旁，拉开椅子坐下。 岑寂听见声音抬起头来。 他的鼻梁上此刻还架着一副细框的银色眼睛，一双黑瞳隐在镜片后，神情看不太真切。 “你来啦。” 岑寂脸上泛起浅淡的笑意，然后顺手将文件塞进了旁边的牛皮纸袋里。 边橙点了点头，然后问了句。 “等了很久吗？” “还好。” 岑寂招手叫来了服务员，点了两份招牌牛排和一个餐后甜点。 举手投足间，透露出良好的教养与风度，惹得女服务员频频回首看了他好几眼。 等餐的时候，边橙忍不住朝着旁边的牛皮纸袋瞥了好几眼。 她并不是偷看。 只是刚才从岑寂身后过来的时候，隐隐约约的注意到了几个字眼。 ——‘开发区’。 ——‘西城’。 两个关键词结合在一起，一下子让边橙回忆起了那天在饮绿轩门外的窘境。 看样子，岑寂是真的买下了西城那块地。 由于她的出现，此处剧情已经偏离了原著。 也许岑寂现在也正在头疼，这块地接下来要如何开发吧。 不过这件事，就不在边橙的能力范围内了。 气氛有些沉默。 边橙原本是比较欢脱的性格，但在岑寂面前，便会下意识的变得很老实，很小心翼翼。 而岑寂本身也是比较寡淡的性情。 虽然之前有过几次交集，但是乍一坐在同一餐桌上，面对面起来，还是不免有些尴尬。 “出来吃饭，还谈工作啊？这么辛苦。” 边橙笑着调侃了一句，打破了沉默。 岑寂摘下眼镜，顺势揉了揉眉心。 他说：“我上午正好在这里谈生意，所以东西都还没来得及收起，让你见笑了。” 原来是这样。 边橙摇头，“不会，挺好的。” 两人的语调，透露着一股客套。 之后，边橙指了指旁边的牛皮纸袋，装模作样的问了句： “你是做房地产的吗？” “算是吧。” 岑寂含糊答了句。 整个人朝着身后椅背靠去，姿态显得松泛了起来，眼角眉梢透露着一股慵懒的意味。 边橙垂眸，忽然来了句。 “我们家之前有个亲戚也是做房地产的，不过我们家那亲戚口碑一直不太好，所以后来也就不来往了，好多年没联系了。” 说到最后，边橙还特意加重了‘不来往’和‘没联系’，这两个词的音调。 透露着一股难以令人察觉的心虚。 岑寂双手交叉，叠在桌前，静静听她说着，脸上倒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边橙悄悄观摩着岑寂的脸色，然后继续道：“不过他们家现在生意好像不太好，毕竟就剩一个独生子了，没人照拂，生意下滑也有情可原。” 话音落下，岑寂掀了掀眼皮看她。 对上那双深眸，边橙指尖下意识蜷了蜷。 然后就听见岑寂漫不经心的问了句，“哦？你亲戚是谁啊？” 边橙脱口而出，“边泽！” 对不起了哥哥！ 为了我的人身安全，你先当一阵独生子吧。 岑寂指尖微顿，唇角不动声色的扯了扯，似乎有些意外，随即恢复平常。 “他啊。” 岑寂简单回应了一句，却没有后话。 边橙扬了下眉。 他反应还挺平淡...... 怎么不像书中描写的关系那么棘手呢？ 边橙敛睫，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有些事简单说一嘴就行了，一直说的话，反倒惹嫌疑。 服务员送上牛排之后，边橙便进入了埋头苦吃的状态。 岑寂手拿刀叉，虚虚握着，视线却有意无意的，落在边橙那颗毛茸茸的头顶之上。 她的骨架很小，乍一看上去人很纤瘦，一张巴掌大的小脸，随着耳侧的秀发垂落，堪堪遮住了大半张脸。 一口rou送进嘴巴里，脸颊两侧鼓鼓的，像一只可爱的小仓鼠。 岑寂眸光闪了闪，随即移开了眼。 一顿饭吃的极其安静，只剩下刀叉与盘子碰撞的声音。 边橙埋头苦吃了一阵，没一会儿，胃里就觉得满了。 她把刀叉放在一旁，忽然意识到，他们今天碰面的主题是拿回她的项链啊。 边橙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然后乖巧的端直身子，安安静静的坐在岑寂对面。 她的眼神平和中透露着一股欣赏。 旁边的落地窗外，映照着秀美的江景，对面坐着个处处透露着矜贵禁欲的男人。 想一想，今天还真有点不虚此行的滋味。 边橙眉眼弯弯，正陷在自我陶醉中，蓦然对上岑寂抬起的目光。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边橙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她忙把头转到一边，拍着胸口，止不住的咳嗽。 岑寂忍着笑意，缓缓给她递上了餐巾纸，又问：“没事吧？” 有事！ 差点呛死了！ 边橙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又觉得丢人，但面上也不好表露出来。 索性，只能装作没事人一般，把餐巾纸接了过来。 末了，还补充了一句：“谢谢。” 吃完牛排，岑寂把桌上的唯一一份甜点，推到了边橙跟前。 “试试吧，听说味道还不错。” 边橙的目光从那块草莓慕斯上移开，看着岑寂问道：“那你怎么只点了一块？” 岑寂摇头，“我不爱吃甜食。” 撒谎。 他明明喜欢的要死。 但边橙懒得戳破他的谎言，高高兴兴的把那块慕斯蛋糕拉到了自己跟前。 她拿起勺子挖了一勺，送进嘴巴里。 酸酸甜甜的草莓口感，搭配绵密的奶油，味道丝丝蔓延在舌尖。 确实很好吃。 边橙喜欢的眯了眯眼。 岑寂瞥见她眉眼间的小动作，眸光都跟着温和了下来。 阳光在他身后轻撒，将他整个人揉进了金黄温暖的光环内，他的睫毛微垂，眼底透着一股令人放松的愉悦。 对视的时候，恨不得能将对方溺死在那方温柔的深眸中。 边橙的指尖不由得僵了下，她握着勺子的右手，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在那一刻，她深深地意识到。 眼前的人，绝对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岑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