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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耀国调遣、与耀国缔结盟约,这是明示我没有资格和你谈吗? 乔斯年心中冷笑,可惜路途遥远,有资格的人还不知道你来了,来去一趟好些日子,够你“正常”死几回。 大耀和草原各部的战斗大多发生在关外百十里内,这百十里算是缓冲区,在乔斯年眼里界限模糊,没有明确归属,荒着太可惜,干点儿啥他都有想法了。 现在有人要割走,他第一个不答应。 还有养虎为患、农夫与蛇的可能,不得不防。 “好谋算!”乔斯年笑出声,“不仅给自己找了个强劲的靠山,还凭白得到一块固定的草场。” “公子说话未免,额赫(母亲)!”赤乌泰惊呼,扶住歪倒在椅子里的赤乌桑朵。 “夫人星夜赶路,着实辛苦,先安心休养几日。”乔斯年垂眼看着暖手的茶,“圣上开明,知人善任,不论男子、女子还是哥儿,只要有真本事,都有机会施展才学。待天使驾临,协议盟约,夫人尽可参入。” “你……”赤乌泰厉目而视。 未免他失去理智,死在县衙,冯远赶紧指挥丫鬟扶赤乌桑朵下去休息,又派人去请上善医馆的大夫。 此时天色尚早,街边的早食铺子都没开门,自然只能去大夫家里喊门。 乔斯年想了想让辛子派人回大营请孙道也来一趟。 “上善医馆的大夫医术都不错,”冯远试探道,“她是假装晕倒?” “让孙老看看就知道了,”乔斯年岔开话题,“我有一个赚小钱的主意,冯大人要不要?” 左诚本来已经起身,又坐了回去。 两天后冯远顶着风雪亲自带人在忠义关外堆砌了一条起伏的冰带,每天只需要支付少量财物就可以在晶莹剔透如水晶宫一样的冰屋里住一天,第一晚免费。 赤乌泰带来的人从故地叛逃,不可能带着帐篷,还被追击过,能丢的都丢了,到忠义关剩下的除了马就是些轻省贵重的东西。 睡了几天雪窝冻死好几人,更不提人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冻伤,冰屋里至少没有寒风,裹紧皮毛应该死不了,这样想的人都住进了冰屋。 “一个个像坟包一样,不吉利。”胡大撑着垛口,碎了一口,“明早全冻死了,还要我们去刨。” “不能吧,”彭佑安觉得这不像是冯县令能想出来的事,脑子里闪过乔斯年的脸,“我们来打个赌。” 胡大看着他眼里的金光,严词拒绝,“军中严禁赌博,设赌者斩首示众。” “又不是聚众掷骰子,”自己还在世叔隔壁斗过地主呢,彭佑安嫌他没劲儿,转身就走。 谁也没想到因为冰屋第一个赚到钱的人是胡大,他寻了几个相熟又互相不熟的的人打赌,小赚一笔。 还没到下半夜赤乌部落的人都躲进了冰屋,就像赤乌泰说的那样成为了北境外的一道屏障。 “真希望这个冬天能多几天,”每天的房钱用箱子抬杷车拉,冯远一点儿不敢私藏,针头线脑都记在账上。 “大人应该祈祷耀京里来的人不要像钱知州一样菩萨心肠。”乔斯年笑道,“就算是菩萨心肠也晚两天到。” “到时候让我把收来的财物还回去怎么办?” “大人知道陛下把《若水》赐给了我,”乔斯年叹道,“斯年自知不才,比不得阮家上善医馆遍布大耀,惟愿效仿一二,想在忠义关建一座若水图书馆,收集些书籍字画,供百姓借阅,届时《若水》将悬于楼内,天下人都有机会瞻仰太·祖真迹。” “大人若是担心收的财物保不住,不若上奏捐给若水图书馆,有太·祖之名,哪位大人来了也不敢让你分给蛮夷。” “不知道大人有没有看过大皇子、毕昇先生、松雪先生、张霖先生和我一起发印的科举试题,若水图书馆外也会立一块石碑,所有出人出力出财的人都将在上面留名。” 冯远愣了,科举试题他当然有,翻开书页,五人的名字淹没在各种图章里,大家十分默契,没有位置在封页背面盖章也不会污了这五个名字。 冯远激动,在他看来乔斯年这样的人物肯定会名留青史,若水图书馆建在他的辖区,他捐钱出力,又有石碑为证,他肯定也有机会青史留名,至少在忠义关的县志上他肯定能是魁首。 再者,太·祖真迹放在忠义关随便看,不知道会引来多少文人墨客、名流商贾,人来人往定然会使忠义关变得繁荣富足。 他违心劝道,“忠义关不比安平城,公子就是去安平城建若水图书馆我也会把这些捐给公子。” “不止这些财物,我这些年吃住在县衙,存了些俸禄,一并给公子。” “错,”乔斯年笑道,“不是捐给我,是捐给若水图书馆,大人可以派账房跟进,每一笔银钱出入都会记录,直到前期捐献的所有钱用完大人都可以查账。” 冯远心说查账是不可能查账的,也不会派账房去。 他知道乔斯年的能力,乔斯年手里漏出来“赚小钱”的法子已经让县衙一本万利从来没有过的富裕,不会差建造若水图书馆的银钱,现在是扶他一把。 又听见乔斯年说,“我不喜欢钱知州,不想让他参与。” 冯远忍着没让自己老泪纵横,他早该想到,钱知州得了赤乌部落的消息赶来,请乔斯年过去,乔斯年直接称病,他来找乔斯年议事乔斯年都和他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