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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贺殿下喜得贵子。”乔斯年对丙叁道,“你该回去了。” 跳转太快,丙叁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扳着指头算了日子,他们的小殿下提前出生了! 但是为什么他就该回去了? “一出生就成了皇太孙,投胎小能手呀。” “什么?”如果下巴真的可以离开脸,现在丙叁的下巴肯定砸在他的脚背上,这才是正常人初闻这个消息时的正常反应。 “你没有听错,”很满意丙叁的表情,乔斯年感慨自己当时只惊诧了一下下真的是心里素质超强,他裂开嘴,“正君池渊生的。” 听到这里,丙叁反倒没那么吃惊了。 在皇权至上的古代,比起让外孙继承皇位,本身是哥儿的大皇子偷偷娶了一个哥儿根本不算什么。 乔斯年又挑着说了一些昨晚从靳云庭哪里听到的细节,锅里终于析出盐。 他用竹制长网勺打捞起盐粒放在竹编簸箕里,盐粒均匀色白,像墙脚堆积未化的雪。 “散会儿热,阴干六七天。” 青竹端走簸箕,靳琛也跟着离开。 “制瓦的干泥呢,碾碎炒到变色。”这是制白泥,做烟花爆仗要用。 “我们熬的硝石,碾成粉末。还有贝壳,木炭,做蜂窝煤的黄泥都碾碎备用。” 角院飘来羊汤的鲜香,乔斯年看看天色,“瓦泥炒了你们就去休息吧,其他的等吃完饭再弄。” 趁着饭前还有时间,乔斯年将红纸裁剪成条,打算先把爆仗的纸筒做出来。 没准备做太多爆仗,他没有做专门扯筒的扯凳,而是直接用细木棍卷着红纸条滚纸筒。 这时候青竹送来他从外面回来就让尹诺熬的米浆,“少爷,米浆凉了。” “来的正好,”乔斯年取一根红纸条剪下一段,涂上米浆褙在纸筒外表上,“像这样,我扯筒,你褙筒。” 两人分工合作,丙叁和辛戌炒好瓦泥也来帮忙,最后数量超额。 乔斯年将纸筒用麻绳扎成了一个六角形的饼状,一饼纸筒有一千零七百二十个。 “你们谁能把它从腰上裁断,让一个纸筒变成两个。” “我来吧!”辛戌拿走纸筒,送回来的时候已经切好。 “行,洗手吃饭吧!”乔斯年放好纸筒,去东厢房叫靳琛,他在写大字。 午饭吃到一半靳云庭回来了。 “这还是你第一次回来吃午饭呢。”乔斯年盛一碗羊rou汤放在他面前,问道,“担心我?” 用的是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靳琛甚至从中听出一丝骄傲,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都快二十岁的人了还不让人省心,有什么好得意的。 “嗯。” 虽然乔斯年保证没有危险,但是涉及黑·火·药靳云庭怎么可能放心。 去大营后他把事情安排下去,若不是辛戌送信来说下午才做黑·火·药他早就回来了。 “你还煮了盐,”靳云庭目光柔和。 乔斯年忍不住炫耀,“就用了一点儿豆浆,制盐除了煮还可以煎盐、晒盐。” 大耀的海盐是刮土淋卤,取卤燃薪熬出来的,烧锅用的是深锅,就像乔斯年上午做的,捞出盐粒留下的卤水就是苦卤。 煎盐的卤水浓度更高,是用浅盘熬干卤水,“净水的法子在用吗?淋卤的时候可以让卤水经过层层过滤,草席、稻草这些易得的东西可以作为滤材,过滤掉一些对身体有害的杂质。” 现世北宋就出现了晒制海盐,虽然能省下大量柴草和人力,但是由于技术的原因,效果并不好,晒盐没有普及。一直到清末,海盐各产区大都改用晒制之法,技术才逐渐完善起来,沿海盛行几千年的烧锅制盐才成为历史。 乔斯年有完善的晒盐方法,虽然制不出现世那样的细盐(并不是把盐粒磨细就是细盐),但是肯定能保证出盐的效率,制出的盐也会比市面上流通绝大部分盐质量好。 “这样得到的卤水在太阳下面晒就可以析出盐。”乔斯年看向听得入迷的靳琛,“这也是一种结晶。” “叔叔的意思是可以放一些盐粒做种子,加快出盐,收盐后继续补充卤水,不断结晶。” 乔斯年教他用白矾种水晶时说过,想要水晶长的大长得快就要补充白矾溶液,既然都是结晶,靳琛认为制盐应该原理一样。 “配白矾溶液的时候白矾要加到水里溶不下更多,加进结晶池里的卤水也要接近这种程度,这就需要蒸发掉一部分水分,”乔斯年取来三个茶杯一字排开,“卤水池,蒸发池,结晶池。” 现世广泛使用的盐田法晒盐是引海水进蒸发池,经日晒蒸发水分到一定程度再倒入结晶池,继续日晒,海水就会成为盐的饱和溶液,再晒就会逐渐析出盐来。这时得到的晶体是粗盐,剩余的液体为母液,也就是苦卤。 这样得到的粗盐还要再溶解过滤,加几种化合物去除杂质,没有工业支持根本办不到。 按照乔斯年的方法处理过的卤水就不一样,少去许多杂质,蒸发结晶得到的盐比不得点了豆浆的盐,但是肯定比他买回来的盐巴好上很多,底层百姓吃的可都是这种盐巴。 这些都是乔斯年收集总结的资料,是劳动人民数千年的智慧,绝对不是空谈。 “我抽空把这些整理出来,当做贺礼送给赵意欢,”乔斯年问靳云庭,“你猜他会怎么做?富民还是充实私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