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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不用担心,”靳云庭知道他在担心什么,“陛下宅心仁厚不会轻易使用此等利器。” 留下几人收尾,靳云庭的大部队一路疾行,第二日黄昏赶到安平城外,此时队伍已经沿路离去大部分人,只剩下乔斯年、靳云庭、靳琛、阮致臻和靳云庭的六名亲卫。 乔斯年看着巍峨的城墙张开双臂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如果是自己一个人他肯定要像那些登上山顶的人大喊两声。 “乔哥哥在干什么?”靳琛眨着大眼睛好奇。 “说了叫我乔叔叔,”乔斯年再次纠正,感受着风从指尖划过,他一脸沉醉,“感觉到没,自由的气息。” “乔哥哥,没有!”叫叔叔不是平白让乔斯文长了自己一辈吗?绝不! 靳琛只觉得前路漫漫都是惨,他已经看见演武场那个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摔来砸去鼻青脸肿的人变成了自己。 真是天道好轮回,这一世轮到乔斯文嫌弃他一身汗臭黑不溜秋。 “少爷!” 城门口一个青衣圆脸哥儿推开挡在面前的中年人,跳着脚跑过来。 “少爷,真的是你,太好了!”青竹眼里除了自家少爷谁也看不见,“你可算来了,小的快顶不住了。” “怎么了?”乔斯年翻身下马,“受欺负了?不是说过有谁给脸不要脸就赶出去吗?这样你都能让人踩着你,我是不是该记你一个软弱无能?” 青竹委屈,“少爷您是不知道,花姨娘作了大妖,院子里东倒西歪的。小人真不敢说有他们的身契,怕被搜刮了去。” “啧,好戏真是一场接一场,”乔斯年打起了算盘,“斯文知道吗?” “小少爷知道,但他身份在那儿,也难做。”青竹见乔斯年脸色越来越冷忍不住替小少爷说情,“那毕竟是他的生母。” “我看他是忘记自己什么身份了吧!”乔斯年翻身上马,吩咐青竹,“你去叫人牙子。” 转头对其他人道,“各位,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乔公子,稍等!”清冷疏离。 乔斯年不由握紧手中的缰绳,这是靳云庭第一次和他说话,平时都是让人通传,乔斯年心里不得劲,“有事?” “公子的三匹马!” 有亲卫牵来三匹马,是从黑衣人手里要来的三匹马,都是好马,不要白不要,本来就是他的,乔斯年指着城门口傻楞着的中年人,“那个谁,就是你,过来牵马。” 乔府被抄家流放,下人都拉去发卖,乔斯年买下那些愿意一起走的奴仆跟着流放的队伍来了北境,这件事是让青竹负责的。 “人太多,怕住不开,买了三进的院子。”青竹给了两个铜板,让城门口专门卖脚力的去叫人牙子,他得抓紧时间给自家少爷汇报情况,“安顿下来没几天,花姨娘以后宅不能没人住持中馈为由想要管家权,我去问老爷,老爷没见我。暗地里开始有人传花姨娘是小少爷的生母,这我更不好和她掰扯了,我又去问老爷,老爷倒好直接说给她,我就把账本库和房钥匙都给她送了过去,结果她哭到小少爷面前,说我是恶奴侵占乔家的产项,账上两千两银子只进不出,买了宅子和这些天花用就剩下百十来两,都不够一大家子的嚼用。” 青竹越说越生气,“她怎么不想想被赶出府的时候有没有这百十来两。后来就是各种要田产铺面,说您在京里有世子疼爱,不会不管被流放的老父幼弟,都是我这恶奴才干得好事,让您背上不孝不涕的名声。这小人哪里担得起,怕她闹大了真败坏了少爷的名声,我又去见老爷,这次老爷呵斥了她,她没敢再闹开始派人天天盯着我,另一边谋划着给自己抬身份,说的可好听了,什么都是为了小少爷。” “斯文呢?” “小少爷要去学堂,花姨娘堵了他几次,能躲的他都躲了。早起给老爷请安,下学后在老爷屋里端茶递药尽孝。”青竹道,“他没帮过花姨娘。” “只是放任自流?” “少爷,小少爷还小。”青竹忍不住在心里痛骂花姨娘,两位少爷这两年才亲近起来,都要被花姨娘给打回原形了。 乔斯年进了乔宅惊了满院子的人,有精明的赶紧跑上来问好,“大少爷回来了!” 乔斯年点点头,“让院子里的下人都到前厅等着。” “是,大少爷!” 这时候好多人才想起来他们的身契还捏在这位手里,顿时变了脸色。 “乔老爷看来是大好了!”从牢里出来就是躺在的,只能灌米汤,大夫还让准备后事,这会儿倒是能吃能喝。 乔老爷乔修然正关起门来吃rou,不想房门被推开,他那本该在耀京的大儿子出现在门外。 “兄长,”一个rou团子奔过来拉住乔斯年的手,“兄长怎么来了?” 乔斯年上下打量乔斯文,“流放都没让你瘦下来呀!我和离了,想去哪里去哪里。” “咳咳,”乔老爷刚咽下的rou卡在了喉咙,身后布菜的落樱赶紧送上茶水。 “你这个混账,你怎么能?”乔老爷颤着手指着乔斯年的鼻子,“袁斌对你一心一意,没有让你受半分委屈,你三年没有为侯府诞下子嗣也没见他纳妾纳侍,你怎么这么不知足。” 都是自己演技太好,只搭过几场戏的乔老爷都入戏这么深,乔斯年一点儿不怪他,“反正已经和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