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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意给我宽心,末了,自己也忍不住担忧起来。 程呦呦觉得气闷,要出门遛狗,可惜她人小个子矮手短,牵了狗就腾不出手来拿清洁用品,便央求我陪她一起去。 我看出她一半是真想要我干活,另外一半却是想让我散散心,好意难却,就拿着报纸、袋子等东西,跟着她出了门。 临出门,我严肃道:要是糖糖拉了,我可不收拾。虽然清洁用品是我拿着,但我不打算做萨摩耶的铲屎官。 程呦呦道:知道啦我自己来!我们快走吧!牵着糖糖一溜烟跑出去老远,回头冲我招手。 当初她求着程嘉溯想养狗的时候,保证过自己遛狗、给狗狗洗澡、做铲屎官以及清理毛发,当时程嘉溯没有答应,后来弄到了糖糖,这个约定还是在的,程嘉溯和我都不会帮她前者有洁癖,而我怕狗只有程阿姨会帮她给糖糖洗澡,因为程呦呦给自己洗澡且洗不好。 除此之外,别的一切照顾狗狗的事情,都是程呦呦亲力亲为的,我有一天听到她叹气:糖糖呀,我对你可比对我的孩子还好,你以后要孝顺我呀 跟着程呦呦在外面溜达了一圈儿,微微出了点汗,心情也不那么抑郁了,只是程嘉溯还没有回来,牵肠挂肚是少不了的。 到了晚上九点多,我接到程嘉溯的电话,说是他晚上不回来了,就住在大宅。 你心情怎么样,董事长没难为你吧?我轻声问。 程嘉溯顿了一下,潼潼,我若说是心情好,那是在骗你。他肯定会被为难,而这次事情的起因是我,这让我格外愧疚。 没有你,也会有别的事情,总归我是要来挨骂的。程嘉溯轻轻笑,我很想你。 我也想你啊。我鼻子一酸,明明分别才半天,他也不是去别处,是回自己家中,我却比他去了大老远的地方还要想他,还要心疼。 知道他今晚不回来,我便去哄了程呦呦睡觉,然后自己拿了一份资料,躺进被窝里阅读,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半夜里,我是被惊醒的。 男人微凉的怀抱将我紧紧拥住,我吓醒,才要挣扎,感觉到熟悉的触感,又放松了。 房间里一片漆黑,只能模模糊糊看到男人的轮廓。程嘉溯埋头在我颈间,气息有些不稳。 我感觉不对,连忙问他:怎么了?摸索着就要打开床头灯。 程嘉溯按住我的手,没事,实在觉得大宅气味可憎,住不下去。到底见到你,才能踏实。 他放开我,笑道:你继续睡,我去洗漱。 过了一会儿,程嘉溯也躺下了,把我揽进怀里,他愣了一下:怎么,你还没睡着? 我前半夜睡眠质量不错,这会儿被惊醒,精神很好,一时睡不着。再加上他气息沉郁,我不是没心没肺的人,怎么可能扔下他一个人郁闷,而我自己酣然大睡? 程嘉溯拍拍我:没事,睡吧。 我挣了一下,把手臂从他怀里抽出来,一边问:是不是很麻烦?一边轻轻捧住他的脸。 程嘉溯轻吸一口气,身子僵硬了一瞬。我猛然觉得不对,手指略微用力,他没再吸气,但身体明显的僵直骗不了人。 怎么回事!我打开床头灯,被自己的猜测气得浑身发抖。 柔和的光线下,程嘉溯俊美如神祇的脸上,赫然有一道青肿。边缘的擦伤昭示着那绝对不是什么意外,而是人为。 我浑身颤抖,含泪问他:是谁打的你? 虽然是疑问,但我其实已经有答案了。普天之下,敢打程嘉溯并且能成功打到的,就是那么一两个人而已。 我知道程颐和一直不喜欢程嘉溯,可我没料到他会直接动手!哪怕是厌恶如同陌生人,也没有动手的。 这是直接拿这个长子当仇人了! 我满腔怒火,恨不能立刻就站在程颐和面前,把程嘉溯所受的委屈全部还回去,当着他的面打死程嘉洄,撕碎他的面子与尊严,毁掉他的一切。 程嘉溯抱住我:潼潼,你冷静点! 我咬着唇,胸膛剧烈起伏,我要报仇,我一定要报仇!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好,我们报仇。程嘉溯温柔地笑着,摸摸我的脸,可是你别哭啊。 我一愣,反手摸了一把脸,才发现自己早就泪流满面。 惊怒之中,我放声大哭:阿溯,阿溯,我很难过! 程嘉溯轻声哄着我:别难过啊,这个仇我一定要报的,哪怕是亲生父亲,也不能过分到这种程度潼潼,别哭了,我们一起报这个仇,好不好? 我泪眼朦胧地看他,那道伤痕无损他的美貌,反而给他增添了一层煞气。我抽泣着猛力点头,这个仇,我一定会记住,会十倍百倍奉还! 正文 172 父子 既然已经被我发现,程嘉溯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他很快化劣势为主动,道:很疼。 我心里一抽,明知道他是故意如此,又演戏博同情的成分,可还是落进了他的陷阱里,挣脱不得。我去取药箱还是给林栎打电话吧。 家里有常备的药箱,他脸上的伤口可怖,我若是要处理,倒也勉强处理得过来,但论及专业程度,就远远比不上林医生了。 再加上他的脸到底是唐韵的门面,堂堂总裁,若是脸上带伤,未免被人猜疑。我到底还是给林栎打了电话。 那头林栎被我半夜吵醒,原本爱理不理,一听我说程嘉溯受伤,立刻困意全消,飞快赶过来。 在等着林医生的时间里,我取来药箱,给程嘉溯的伤口做了消毒,顺便问了问,他到底怎么受伤的。 程嘉溯与父亲的僵硬关系对我而言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他也没有隐瞒的必要,淡淡地开始叙述:他被叫回大宅是因为程嘉洄挨打的事情,回去本就是去挨骂的,这一点大家彼此心知肚明。董事长见了他,也不问他近来怎么样,过得好不好就是面对年纪比较大的清洁工,他还会露出和蔼的神色呢,面对自己的长子,却没有半分亲近的味道。 劈头盖脸地,程颐和道:你那个女人,自己处理掉,给你弟弟一个交代。 程嘉溯早就习惯了父亲这种行事作风,淡淡道:我母亲只有我一个孩子,不知道父亲说的是谁? 程颐和皱眉:自然是程嘉洄。他这个长子从来没有承认过程嘉洄的身份,哪怕程嘉洄从十岁起,已经在这所大宅里生活了十多年,但这所大宅的女主人依旧是郑夫人,她和她的儿子在这十几年里共同无视了程嘉洄,仿佛这个人根本不存在。 董事长一厢情愿地称程嘉洄为你弟弟,程嘉溯却不会给他这个面子,冷笑道:原来是他。决口不接董事长要他处理掉自己女人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