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变味的座位之争
众人来齐后，金童敲响金钟，道祖出现在太极台上。此刻道祖身上气息飘渺，仿佛天道化身一般。 太濛脸色一肃，收起平日的笑容，谨慎打量道祖。 “此刻的道祖，应该还没合道吧？但这天道气息渺渺，果然是注定合道的鸿钧。” 二童子站在道祖两侧随侍，道祖扫了一眼众人，直接开始宣讲大道。 陡然间，茫茫天道之力落下，古朴道宫中瞬间浮现种种异象。有天女散花，瑞霞翻滚；有神人礼赞，龙腾凤翔；有万仙来朝，日月同辉…… “这是道祖在阐述天道啊！”太濛赶紧从袖袍中拿出自己偷偷刻录的玉牒记录道祖讲法。 这玉牒是他利用梦思之力凝结的“伪造化玉牒”，专门记录大道用的东西。鸿钧道祖似乎察觉太濛的小动作，往他这边看了看，但没说什么。 因为太濛炼就祖炁，让道祖想起曾经的自己。在某些小事上对太濛较为宽待，才让童子重新给出蒲团。而且从私心角度看，太濛也是从太古时候开始，一直在他们这些仙道前辈身边打转，执弟子礼的人。 一个眼熟，有时候真的很重要。 “只是可惜，他跟我无师徒缘法。”鸿钧一边讲道，一边观察下方众人。 对于他们刚才在宫中打架的事，鸿钧道人其实也清楚。 争座位本身，根本没什么用。关键是，谁在三次讲道中收获最大，道行最高，才有可能得到最后的一份馈赠，得到道祖的支持，进军混元圣道。 在成圣之后，鸿钧才知道这方天道到底破损成什么模样。天道运行虽然平稳，但各种法则缺失，需要有人慢慢填补。道祖一人虽然能花费千万年修理，但比不上找专人人士。这 紫霄宫讲道，正是为洪荒培养相应人才的最高等学府。 想想看，太古时候有多少大罗神圣，但是道魔之战后呢？真正在外露面的，可只有鸿钧一人。 因此有人说，鸿钧是秉承所有太古气运而诞生的圣人。他终结太古纪元，传道上古纪元，承上启下。但这个纪元中，他证道混元后很难如同太古时候那么自由。 高居天外天清修，是他唯一的选择。 讲着讲着，冥冥中天道本源落入紫霄宫，分门别类被道祖引入众人体内，让他们凝聚相应的命格，走向未来命定的道路。 对每一位听道之客传授相契合的大道，因材施教，这才是鸿钧的大能为。 “太清和太一明显道行最高，可惜太一的道很独特，跟我玄门不合。反倒是三清道人与我有缘，可以光大玄门。再者他们又是盘古正统，那份机缘可以争一争。” 这一想，便有不少金花紫气落入三清身上，主动帮他们讲解玄门的太极阴阳四象之道。 太清道人择太极之道。玉清道人以玉虚法，参悟阴阳真法。上清道人炼四象而归道真。 “女娲虽然和我玄门之道不合，但也有阴阳大道的根基，和我的阴阳均衡法门类似。而且冥冥中，修行阴阳造化之道的她对天地是一个莫大补充。”鸿钧道祖有感女娲的天命，又有一大片紫霞落下，帮她演绎阴阳大道，让她融入自己的造化大道中。 “接引和准提这二人的道我难以帮忙。”鸿钧道祖有些犯难。但念及上次接引二人献莲子，而西方又是一片破败，他心中又有些不忍。 “我之道，对他二人无用。可难得来一次，总不能让他二人白来。加上二人身上也有大兴西方的天命——”于是鸿钧道祖想起太古时候和西方仙人论道，便把当年收集的那些外道金仙妙谛搬出来教给二人，算是某种意义上的代人传法。 接引二人本就是西方人士，听闻道祖传下的大道和自家所学几乎同源，不觉大为叹服“圣人不愧是圣人，果然是万道之祖，连我们西方的大觉法门都很了解。” 这第一排前六人好对付，可太濛以及后面第二排的人就麻烦了。 “梦界之道啊。我对这方面根本没有了解。梦不过是生灵的一种本能行径，可以入道吗？”太濛将梦道升华，位列大罗之位，鸿钧道人都有些不可思议。 凝练太虚祖炁，足见太濛的天赋。只是道祖仍不认为，这条路能证大道。没有混元根基，终究是水月镜花一场空。 “大罗金仙就是梦道的极限，但可以帮你稳固一下根基。” 可怎么帮呢？ 鸿钧思量再三，讲解自己领悟的幻术法门。虽然是小道，但阐述玄门幻术真法，和梦界的虚幻之道仿佛。 太濛本就擅长幻术，在梦界中演化东海幻境时，女娲都赞叹他的幻道修为。听闻道祖幻术大有启迪，立刻完善自己的真幻之道。 接着，是第二排的镇元子“太濛的道倾向于虚幻，不好帮忙。但镇元子是大地之道，跟我玄门大为契合。” 又是一片蒙蒙黄气生成的莲花飞入镇元子体内，助他参悟大道。 随后帝俊、羲和、鲲鹏等一一传授相应大道。唯独太一有些麻烦，他的道和鸿钧之道不同，鸿钧只能挑拣对他有帮助的道慢慢传法。 至于后面那些人，因为道行实力太差，鸿钧可以根据每一个人的情况轻松布道。 “只是这样一来，有不少人的命运被注定了。” 在天道之下，有些人必死无疑，唯有他们的死亡才能促就天道进一步演化。比如角落里一个谦谦有礼的神女。她不跟旁人相争，虽然拥有大神通，但自己默默在角落听讲。 鸿钧道人手一挥，关于轮回和舍身等法门传给她。 “可惜啊，这么好的性子，结果下场却那么惨。”道祖升起怜悯之意，索性又传授一些大地法门，和镇元子的道有些类似。 目光望向紫霄宫外，那燃灯道人在宫门口苦苦哀求。然而天道垂示，紫霄宫传道三千客以运行洪荒。如今紫霄闭宫，他根本进不来。 “燃灯倒是可惜了。” 宫中座位有限，太濛和那只白泽前来紫霄宫，早在道祖预料之中。唯独天渺的出现，其实是顶了燃灯的名额。 “此二人日后恐怕还有一番因果。”屈指一弹，又有一部分和天渺有关的传承金花飞过去。 天渺虽然大道之路和太濛类似，但道行浅薄，鸿钧只要挑拣一部分幻道真谛传授即可。 传道三千，其中不少人的命运，关乎未来整个洪荒的演变。燃灯没有入宫，一些运数渐渐被天渺夺走。 这时，太濛已经领悟相应的幻道，从悟道阶段脱离，随便往四周看。 太濛在龙汉年间，就曾经拜访鸿钧等一些仙道祖师。鸿钧道祖的幻术，太濛早前便了解不少，已经学会炼虚凝实的幻术法门。 “幻术，幻术，欺瞒天地，让众生以为真，便是最强的幻术。让众生入我梦中误以为真实，这才是真正的梦界。对众生而言，洪荒何尝不是一场大梦？” 在道祖帮助下，太濛完善真幻之道，已经跳出鸿钧的幻术范畴，方才有闲暇打量其他人的情况。 镇元子身边涌现玄门大道，有鸿钧传授的厚土载德之道。帝俊身边帝运显化，有赫赫皇者之气凝聚天命位格。其他鲲鹏也好，冥河也罢，虽然鸿钧的道帮助不多，但总能找到其他大道补益。 在他观察下，众神体悟大道，自身所明悟大道又跟鸿钧道祖共鸣，推动道祖的道行。 “原来如此，合众之力，跟我利用众生梦境推演大道类似。” 道祖讲道，利用帮诸神悟道的同时，也在增进自身的道行。让道祖对三千大道的把控度提升。 然而鸿钧对太濛帮助少，他对梦道的理解弱，回补也很少。 随后，太一也很快领悟鸿钧道人的讲法，将鸿钧道人的炼气士法门纳入自己的“太一道”内，在一旁乱看。 “你也醒了？” “你不也是？” 他和太濛挤眉弄眼，在一旁小动作。过了一会儿女娲也醒过来，同样加入二人的行列。鸿钧道祖对造化之道了解不多，哪怕成圣后也才将将把造化之道的理解推演至大罗层次。本来他打算将自己对造化的理解混着阴阳大道，分三次教授女娲。哪知女娲天分高，已经把自己第一次讲道的内容全部理解完毕。 三人无聊，又不好去打扰其他人。太濛便问“我刚进来时，见你们神情不爽，发生什么事？”难道红云让座的事又发生了？ “也没什么，就是座位问题。”太一说“我们这些人来得早，占据前排。前排后排其实没太大区别，主要是大家觉得在前面更容易听道，也容易混个脸熟。” 事实并非太濛所想，由红云让座接引准提。 这师兄弟二人来得很早，加上他们前番来过紫霄宫观看开天，认识路。一路畅通无阻，还在红云之前进入紫霄宫，占据第一排的位置。 第一排的六个座位根本没有让座的说法。 真正争论的焦点，是第二排的位置。镇元子和红云来得早，还专门给太濛留出位置。但鲲鹏看到有空座，直接坐上去，被前面众人一通指责。不单单是红云镇元子、太一，就连前面的玉清等人都让他离去。但鲲鹏死活不肯离开，于是众人便争执起来。最后太一一怒之下拿混沌钟将他撵下去，整个人扔出紫霄宫。 可鲲鹏速度快，又重新回来，并且施展神通占据位置，还故意拉拢冥河等一大批人，指责太一霸道。月御望舒与太濛不和，也在一边起哄。帝俊心中也不喜太濛，故意拦住太一，最终让鲲鹏入座。 说到这，太一抱怨说“你啊，你要是早点来，哪有他逞威风的时候？” “区区一个座位，没什么可在意的。”太濛故作大方，安慰太一说“你跟他争这个没用，求无上道果才是关键。”他目光往鲲鹏处瞥了一眼，状似无意说“怕是他记恨当初我们观摩开天时没带上他。你瞧，现在道行差距不是显出来了？” 女娲转念一想也是，上次玉京山时，鲲鹏道行还跟自己仿佛，但现在已经被自己落下一截。其他冥河等人也差不多，一次观摩开天演法足以让这些原本差距不大的顶级大能间出现相应的阶级。 太一、太濛、太清不管怎么说已经触摸大罗道果。玉清、上清、接引、镇元等人稍逊半筹。伏羲、帝俊、女娲等再逊半筹，最后是准提和红云。但观摩开天后，准提和红云也比后面鲲鹏等人要强。 当然，如果真正比拼实力动用真身，太濛可能连红云都打不过。太濛的优势在于已经“画出大饼”，具备未来的大罗道果。这种先有结果，再慢慢找路的方式跟所有人都不同。 女娲不满说“当初你传信众人，又不是没找他？是他自己不愿意来，怎么还怪罪我们不带他？”这位神女心中暗暗对鲲鹏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太一也连连摇头“这厮心胸未免太狭隘了。” “行了，不说这糟心事。你们猜，这次谁能先证道大罗？” 他们一行十二人观摩开天，道行飞涨。这次通过道祖讲道，恐怕会比其他人先一步证大罗道果。 女娲想了想“我证大罗并不在紫霄宫中，而在洪荒大地之上，需行一场造化之事。其他几人，可能是哥哥抢先一步？”女娲对自家兄长有信心，在这次听道后能顺利进入大罗境界。 太一扫视众人“鲲鹏他们几个差了一点机缘，没有观摩那场开天，道行跟我们渐渐拉开。至于其他人，大哥和伏羲还有你师兄可能性都不小。但我认为，最快的人应该是接引吧？” “既然这样，我就猜玉清和上清两位道友。”太濛笑道“接引是个老实人，岂会喧宾夺主？他道统和鸿钧道祖差异太大，听道也就算了，怎么敢在紫霄宫突破？还是玉清和上清得道祖青睐，才会选择在此地突破，沾一份玄门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