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天台,敢不敢来
“疼,亲妈养的,能不疼吗?别那么大声,我又不聋。”董咚咚紧紧抓住夜洄的手腕,防止他逃脱。她飞快的用沾着碘伏的棉签,轻轻擦拭着他的伤口。 “长着一张善良的脸,手段却比杀手还毒辣。”他皱着眉,尽力忍痛,却忍不住奚落。 “你不口口声声叫我阿姨吗?那认个干妈也绰绰有余啊。活该,让你嘴欠!”她冷笑着,手中却不忘麻利的,为他敷好消炎药粉,又用绷带包扎好,最后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夜洄活动活动手臂,暗中惊赞这女人的包扎手法简直太专业。 “你到底做什么的,不会真是黑社会老大的女人吧?”他调侃。 “嗯,被你猜对了。赶紧把手机资料删了,不然分分钟叫来一百个古惑仔,追你十条街。”她哼了一声,拿起酸奶,又喝了几口。 猝不及防,酸奶突然被他抢走了。被溅了一鼻子尖奶液的她,眼睁睁看着他举高塑料桶,一仰头喝了个干干净净。 “居然抢我的奶,死孩子。你家没奶吗?” 她跳着脚怒吼,他却被她的话差点儿活活呛死。她才蓦然察觉自己的失言,登时一张脸涨得通红。 董咚咚转身就要逃回自己家。夜洄却突然拉住她手腕,力道之大,差点儿让她扑进他怀中。 “干嘛?小屁孩,还真想耍流氓?”她呲牙讥讽着。 他一边嬉笑,一边靠在墙上,双手举过头顶上做投降状“对于耍流氓这件事,我此时此刻有心无力。腿疼!手也疼。勉强还能删删手机资料而已。” “删吧。我看着呢。”她抬起下巴,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睛。 “这儿不行,上顶楼。”他指指楼道。 “干嘛?”她紧张道。 “这里信号不好,我存邮箱了。你又不肯去你家,不敢回我家,那只能去顶楼天台了。难道怕我把你推下去?还是……你恐高?”他恍然大悟。 “恐你个大头鬼!我警告你啊,不许耍花招。我可学过跆拳道。你知道厉害!”她做了个弹踢的动作,警惕道。 “行行行,您老人家天下第一,请女侠移步天台……”他绅士的为她拉开楼梯门。 “你走前面!”她精明道。 夜洄浅浅一笑,率先走上了天台。 出了顶楼楼梯,便是天台。围着高高的栏杆,所以看上去很安全。 此时此刻,满天星辰,徐徐清风,何等惬意? 董咚咚不知道天台上还有这么大的空间。 夜洄居然在上面种起了丝瓜和葡萄,还搭了宽敞的藤架。绿幽幽的大叶子爬满了的竹架,果实也已经成熟了,隐隐约约可以嗅到清甜的微风。 葡萄架下有小小的藤桌和躺椅,旁边居然还有个鲜黄鲜黄的小冰箱。 夜洄领着吃惊的董咚咚走到了葡萄树下,他信手从冰箱里,取出两个玻璃瓶的雪花啤酒。蓝色的瓶身上有雾蒙蒙的哈气,看起来又清冷又新鲜。 他用两瓶啤酒的盖子相互摩擦,开启了一瓶,递给她。自己又用白森森的牙齿咬开了另一瓶。那动作似乎描画着记忆中熟悉的一抹,让她的心微微震动了一下,似曾相识中,竟然有些失神。 “我不喝酒!”她冷冷拒绝。 “那天您可没少喝!”他揶揄,自顾自的喝了几口冰啤。 “所以,您也不想再受伤吧。”她打量着头顶上,垂下来的红艳艳大葡萄珠子,忍不住摘下来一个就放进嘴里,却苦着脸吐了出来“怎么这么酸?” “我又没吃过,怎么知道酸不酸?再说,也没一个女的像您这么自来熟,撸了葡萄也不洗就直接往自己嘴里塞啊。”他鄙视道。 “也是,种这东西大概为了骗小姑娘欢心吧。花前月下,硕果累累,又浪又慢。哪儿还顾得上吃葡萄。”她哼了一声,坐倒在躺椅里,惬意的伸了个懒腰。 “你是第一个,和我一起上到顶楼的女人。”他半真半假,意犹未尽“景色不错吧?” 他认真的观察着她神情,只见她长眉一展,手指一弯,弹在啤酒瓶的瓶颈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小屁孩,别撩我。没用!”董咚咚清浅一笑,眼眸中浮现一丝狡黠的闪亮“赶紧删资料,咱们恩怨两清。” “我根本没下载什么资料,不过……我过目不忘倒是真的。你换上我送你的手机壳,我就一直保持沉默,怎么样?”夜洄有些赖皮。他从口袋里抹出一盒烟,点燃一支,惬意的吞云吐雾着“你到底,怎么搞定那群混混的?” “你没事儿调戏人家的女朋友,有病啊,还是专业找抽啊!”她蹙眉,言语之间,字字诛心。 “女朋友?女姘头还差不多。再说,我哪有调戏她,脸削得跟蛇精一样。我用她下巴开啤酒?明明是她非缠着我,让我教她练器械。懒得理她,她才找人打我。哎,吉尔士的健身教练还没我练得好。你看你这腰上的赘rou,胸又这么小。求求我,我教你怎么练……保准罩杯升级!”他呲牙一笑,牙齿很白,神情很无辜。 她冷哼一声,缓缓站起身来,阴森森笑着“夜洄,好好做邻居吧,咱们相安无事。以后别惹我,不然我抠出你的眼珠子来,看你用什么过目不忘……” “董咚咚,我喜欢你。你和别的女人不一样……”他坏坏的笑,眼眸之中毫不吝啬,闪烁着男人蠢蠢欲动的欲望。 “再胡说八道,我就打算出卖你了。就让混混们为民除害一回吧。”她身手敏捷,一弹他颀长手指中的香烟,尚未燃尽的烟灰,像暗红的蝴蝶一般飞上他膝头,灼痛让他吓了一跳。但那机灵的女人,早已蝴蝶一般飞身而去。 “董咚咚,敢不敢打赌,你会回来找我的。如果你输了,你就做我女朋友。如果我输了……”他高声吆喝着,得意洋洋。 “如果你输了,你就给我当干儿子。”董咚咚的人已经消失在夜色里,剩下余音悠长,不吝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