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天瑞院紫霄阁2
入了紫霄阁,第一层,即底层,设着许多以大树根为原料裁制的长桌,每张长桌两边都置放着穿着绣套的草垛。 第二层,则是一间宽敞的独立的书房,只在一侧设着软榻与案桌。 “第三层与四层都是天瑞院的功法典籍,你们留在第二层等候,林苏青,你随我来。”翼翼点了林苏青,林苏青应声正要前去。 “为什么只能他去?”夕夜发起了牢sao。 “那你也来吧。”翼翼眼尾睨了他一眼,一边上楼一边故意朗声对林苏青道:“林苏青,你随我去到第五层,虽然第五层布有定瑞的结界,但你无须担心结界令你化成一滩血水有去无回。毕竟你有定瑞的许可,因此必然能全身而退。” 夕夜刚扶着扶手踏上第一个台阶,第二个台阶还没落脚,顿时就是一僵,他愤然转身,负气道:“不去就不去,谁稀得去似的。” “哟呵?看来有进步。”狗子将罗汉塌上的软垫子拖到地上,走上去一屁股坐下,乜了夕夜一眼,打着哈欠道,“倒是明白了冲动是莽夫的搭理。” 夕夜蔑着狗子道:“没学识,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呵呵,这话我听过。”狗子吧唧吧唧嘴,懒散道,“上回林苏青认怂时也是这样说的。” “哇!这是什么!”夕夜忽然凌空一抓,像是一把捉住了什么!他小心谨慎的透过虎口之间的缝隙往里瞧去,“哇!生得也太奇怪了吧!你快看这是什么!”夕夜握着手里的东西向狗子递去。 就在他即将走近时,狗子瞟了他一眼:“呵,真是蠢得惊世骇俗。”它将脸埋入大腿底下,懒得搭理,“我当年玩这个伎俩的时候,你娘还在当姑娘呢。” 林苏青与翼翼走到楼梯拐角时,往下看了一眼狗子与夕夜,有些担忧地问向翼翼:“就这样把他们俩留在二楼,会不会不好?” 翼翼不解道:“哪里不好?天瑞院不讲那些套礼节。” “不是……”林苏青委实担心,“我怕他俩一会儿打起来,将二楼拆了……” “拆了便拆了,无非是一张茶桌一张木榻,捉了追风神君找丹xue山二太子来赔就是了,还能换一套更好的。” 林苏青诧然,想不到看起来严肃严谨的翼翼,竟然如此豁达敞亮,不禁令他怀疑是不是故意要留狗子与夕夜单独相处,好让他们越看越相厌,立马打上一架。 …… 上到了第五层楼,这里与底下的四层皆部相同,这里有条窄得仅能通过一人的走道,通往一间屋子。 当林苏青跟着翼翼走到门前时,翼翼忽然转身让林苏青止步:“你不能进去。” “结界吗?” “不是。”翼翼凛若冰霜道,“里面珍藏着初任掌院先生的物品,你不能进。” “好的,我明白了。那我在楼道口等你。”语罢,林苏青转身折去楼梯口处,面向楼梯垂手恭立,“妥当时,劳请翼翼姑姑提醒我一声。” 翼翼看着眼前这位年轻凡人的背影,感慨于他细腻而敏锐的洞察力,遽然猛地、刹那地、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扑面而来,是平静而沉稳的性情,是那坚毅而不锋锐的气派……似曾相识。 这种感觉令她心跳顿时慌乱,竟是越看越熟悉! “翼翼姑姑,你去吧,在你吩咐我转身之前。我不会转身。”林苏青说道。 翼翼愣住了,她连忙回过神来,收敛着发慌发紧的心绪,“那你稍等片刻。”转身时,不禁多看了两眼,实在熟悉。 于此同时,她亦是越发的感觉,定瑞对于林苏青判断一定也是她认识的谁。 当翼翼揣着满心的不解地解开门上的封印,便径直穿门走进了屋子—— 那道所谓的门实则只是一道幻象,她所解开的封印才是真正的阻隔外界的门。因此,看起来翼翼是穿门而入,而门原封不动的关着,但其实她的确是开了门,进了房间,而门在她后脚一入,便自行关上了。 林苏青也的确信守承诺的没有回头,他静静地看着面前旋转向下的楼梯。翼翼所看见的、所以为的沉稳与坚毅,倒不是因为他知晓了那房间的重要性,而是他认为既然不能进,便不要给翼翼添麻烦,毕竟他初来乍到,倘若想知道那里面有什么,也不该是现在这一时半会儿该急切的。 因此,此时此刻,他心中最放不下来的是留在二楼的狗子与夕夜,担心他们会不会真的打起来。 那二楼只设着一张茶桌和一张木榻几,不用猜也知道,那里应当是先生阅书的地方。若是将那里打坏了,必然是对初任掌院先生的不恭敬。 “好了,你可以转身了。”翼翼很快就回来了。 “是。”林苏青应着转过身来,只见翼翼手中捧着什么,用赤炎色嵌金锦边挂金丝流苏的缎绒布头盖着。 翼翼双手捧递出去,侃然正色道:“你自行打开吧。” “可以吗?”林苏青向她确认的问道。 获得翼翼庄重的点头,他这才完全定下心来,他伸手去将那上面盖着的缎绒布头揭开了一角,露出一方青玉制成的盒子,透着内敛的微光,散发着冰冷却无寒意的凉气。 触到盒子时,那盒子便立刻升温,仿佛在一瞬间变得与他手上的温度一致,仿佛什么也没有触摸到。 他正要用拇指拨动盒子上的锁扣,手上的动作却突然停住,他乍然想到了一件事。 翼翼见林苏青开盒子的动作停下,正肃然的凝视着盒子,偶见他眉头微微动了一动,料想他是在猜测盒子之中盛放着何物,于是道:“定瑞所赠。” “我知道。”林苏青注视着那方盒子,并不打开,而是抬眸看向翼翼,“我先前就在想,我一定是定瑞的旧识,定瑞一定认得我。现下,我更确定了。它一定认得我。” 翼翼遽然怔了怔,连忙收了游走的思绪,正色道:“所以呢?” “翼翼姑姑,你可认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