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炮帅!
兮月照惯例在门口迎接九岚,只是一开门,就被浩大场面吓到。 「阿!大毛怪、小偷精灵全部回来了!」 兮月厢房赖着三人还行、四人就有些小、五人可以说是非常拥挤了。九岚尴尬,不知道该从何开始解释起。「抱歉老月,最後一晚,有点拥挤。」 九岚与兮月一如往常睡着卧床;抽刀客马上认床他仅在兮月厢房睡过一夜的软椅,划地为王;化雨不想将自己另外一侧的软椅让出去,也是直接护地,就剩风无情一人无法动弹,也无地可睡。 「喂喂!这就是你们邀请我入夥的方式?捆住我手脚,还要我睡地板!真懂礼数。」 「你不是没想入夥吗?」九岚在卧床梳顺发丝,点出问题核心,不让风无情有迷糊蒙混的空间。 「老弟!不然还有木桶给你!里头温暖!」抽刀客将大木桶放在自己软椅旁边拍拍两声,中空的共鸣就像擂鼓般宏亮。 「你是神偷,还盗走兮月大半物品。在你管住手前,我们可不能让你出来。」化雨讪笑,讪笑之下还潜藏着百丝脉的恶趣味,从竹篓里掏出麻绳。「至於空间,相信你会怀念浴所的。」 鸟鸣嚎叫划破黑夜长空,厢房内的所有人同时警觉。是风无情将化雨塞入他嘴里的竹片卷起,吹出一声求救,然後将竹片嫌恶吐出,满脸鄙视。「开心了吧?满意了吧?爽了吧?快给我松绑!」 化雨双手交叠思索。风无情发丝凌乱,衣着邋遢,想必受到抽刀客追捕有些狼狈,这个年轻气盛的少年是不懂事,才有如此下场。虽然他诡谲骗招无数,但不知怎地,竟有些勾动化雨的恻隐之心。「抽刀客,帮他松绑吧。」 「你确定吗?」九岚率先传来质疑。「我们可是被他偷得很惨,还有兮月的物品。」 「是啊!雨哥——」 「如果我们都不能信任他,那就没必要招他入夥。」化雨眸定神采,大脑将所有在歛红坊的感受遭遇整理清楚,焕发自信。「如果是夥伴,那就讲求最基本的信任跟尊重,对吧?」 「行,出谋划策你在行,我没意见。抽刀客,松绑吧。」 九岚都欣然同意,抽刀客也不好再反驳什麽。抽出被风无情戏耍涂上墨水的刃,仍然锋利一刀斩开风无情身上的麻袋,以及麻袋底下他捆住他双手麻绳。抽刀客确实是个怀着山海气魄的江湖大侠,恩仇笑泯乾净,还上去跟风无情握手释怀。「老弟,那我们仇情於此。刀也就算了!反正不是什麽宝贝!往後还请多关照!」 解放束缚,风无情动动指节,被抽刀客宽厚的手掌包覆,温暖四散於x怀。他有些受宠若惊,然後有些懊悔,朝着化雨打拳抱恭。「兮月厢房的物品,明日定当奉还!江湖深险,多谢雨哥爱才信任,但……实属抱歉……」 「没有关系啦!那些物品都还可以在做!」兮月的招牌笑容,一直是触进人心最好的利器。 「抱歉甚麽阿!」抽刀客没听懂风无情的意思,还以为他在谦让,朝他胸脯仗义拍击。 「江湖留不住你,我们也不好强求。」化雨回揖。他总是在安全的地方看着九岚奋斗,命虽不苦,但他知道甘愿涉及江湖,那需要多大的勇气,怯懦是正常的。 「我会记得你们三人,化雨哥、九岚姊、还有……抽刀客大爷!下次找我探消息,不跟你们要代价!敬这一段孽缘!」 风无情最後轻蔑嘲弄。他本只是想装作入夥,佯骗过这群人後在潇洒离身。没想到这群人竟如此轻易报以信任,在他整整骗过他们三次之後。化雨本就好骗,但他身旁的十二伏魔以及顶尖刀客居然也如此深信,信任他的决断,这是风无情怎麽也料想不到的。 他嘲弄的,或许是三人的傻劲,也或许是那个无法对别人释出的善意给足反馈的自己。他已经被整个社会磨去信任,为了活命,可不能犯险。他是个贪生怕死的小贼,只想做些小j小恶,保证自己的安稳生活便足够了。 「风无情,十二伏魔会找上你的。」九岚语气无情,琥珀眼眸却极其温柔妩媚。「若想活命,最好别跟任何人提到我们的情报,那怕是有重金代价也不。」 风无情分不清楚这究竟是在威胁还是温柔的提醒。他懂女人,却不懂九岚,或许这才是他从第一眼便受她致命吸引的缘故。「哼,遇上你们两人是我人生中最糟糕的事情,我恨不得将它忘却乾净!」 「哈哈,那我希望你也能把我的过去一并忘却乾净。」九岚倚着兮月的肩头,苦笑作伴。 「九岚姊,说句真心话。我风无情阅遍无数女人,你会是我见过最乾净纯粹的宝石。」 「恶心。」本该是感性软语,九岚却将嫌弃鄙视厌恶白眼全部混杂在一起表出。同样对风无情此句话有反应的还有化雨,这跟他在屋顶安慰九岚的言词一模一样,怪不得引起九岚如此反感。「要走快走!不要在这里恶心人!」 「啥?怎麽变成一股送别离的氛围了!」 「抽刀客,风无情不跟我们闯荡江湖,他贪生怕死。」 「我是怕死,我还年轻!也不像雨哥你有左右护法站岗!」 「老弟!江湖谁没有一死!只要死得痛快,大笑三声也就过去了!」 「是阿,大侠笑三声,也就过去了。」提到大侠,九岚果决应和着抽刀客的言词。 「要留在歛红坊消费也行喔!」 「看你自己吧。」化雨拾起风无情随口吐掉的竹片,在袖上擦擦抹抹,交付风无情手中。「你是消息灵通的万事宝,不该是我们找你。如果有需要,你随时能找到我们三人。」 「我倒是希望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你们差点高砸我的生活。」 「彼此彼此。」 「那就告辞!化雨哥、九岚姊、抽刀客、兮月弄花!今生不见!」嘴上不饶人,身体却诚实地将竹片收进衣袖囊间,他朝四人抱拳行礼,踏步阳台,片刻间就藏身黑暗。风无情来去急如一阵惊风,实在无情。 「再会!小偷精灵!」只有兮月朝着空荡荡的阳台报以微笑。 「我说兮月,你也该多点戒心吧……人家是贼。」卧床旁的九岚哭笑不得,很快就板起面孔。「那麽还有一件要事,出歛红坊後,该往哪走?得先有个定数。」 确实,慌忙逃窜不是办法。 该庆幸躲藏於歛红坊中还没引得追杀,以九岚那张扬的身分与姿态,暴露只是迟早的事情。抓准这一刻离开歛红坊,也算是命中定数自有保佑。化雨觉得有些滑稽,这才待了几天,自己的思维方式已经有完全不一样的变化。 「岚姊!若要躲藏的话!去茗香源如何!」 「茗香源?」又是闻所未闻的名字。化雨不免感叹,百丝脉技造深山,其实跟个猪笼一样。他被眷养其中太久,除却与朝廷精卫来往,其他真是一概不知。 「茗香源同你百丝脉,是深居幽山的门派。与易真道观、迦释佛寺并称江湖三大清静圣地,那里遍地盛花,山野辽阔,鸟语聆聆,落於谷间峭壁,气候宜人。茗香源一门据说创立於柳大侠柳澄秀,他是三十年前的鬼医怪客,江湖上无人能敌。因为畏惧他的名号,茗香源出奇的平静和谐,许多厌倦江湖的高士都会藏身於此。」 「我知道这个地方!我超想去!」兮月从九岚的注解间听得神采,满面容光。 「或许是个不错的地点。」 「不过这都过去三十年,鬼医怪客的名声早就逐渐被人淡忘,新掌门柳煜生性潇洒漂泊,也不过问茗香源的是非。朝廷哪会放过这麽危险的势力,平静和谐只是表象,在茗香源,说不准一个平平无奇的姑娘都是哪个大门势力的眼线。我也曾经藏身半年,就为了杀一个目标。」 「那道观、佛寺呢?」 「易真教虽位於亲朝正中,但性情孤僻,高居九齿寒山,冰天雪地阻绝外人。迦释大庙也是佛门净地,我与抽刀客都带着杀神凶相,我想肯定会被拒绝吧。」 兮月含着指头,本该没她的事情,她却是最热衷的一份子。「那再往更西出关呢!我有听过客人轶闻,更西是一片沙漠!没有半点清水!我完全想像不出来!」 「唔……那里我就没去过了。亲朝西南是一片巨树深林,挟带虫毒温热,凶险异常。有纳兰势力栖居於此,但是他们十分排外,根本不能算进大亲境内。传言纳兰人善使蛊毒,会献祭活人,丛林猛兽也高大非常,进去的人就没活着回来。西北确实是荒漠地,但那里有什麽我也不晓得,十二伏魔未有到过这麽远的地方。」 「那里是古战场!据说埋着千古黄金!」抽刀客激动补述。「不过那儿有什麽西什麽萨的西域人占着!一挖土就要跟你们拼命!」 「抽刀客你……去过吗?」化雨诧异,连九岚都未探听过的地域,抽刀客竟有消息,果然人生历练摆在那,并不是放着衰老的。 「没去过!但以前总有个兄弟,跟我说他想去西域掏金!念得我耳朵都生茧啦!」 「不管如何,歛红坊地处最东南,要往关外走横幅太大,西域我们知者甚少,也不适宜。」 化雨听闻着九岚建构起的亲朝版图思索。西南都不行,往哪儿去都不对。「若往北走呢?」 「北方是朝廷重地,你傻吗?」 「呃……我是指,朝廷更北。」 「雨哥!那儿是战场!你不知道?」 「抽刀客说对一半。」九岚问兮月要点水,解释这麽多让她口乾舌燥。「往北出了北令峡,就是玄蝗领土。北方人兵强马壮,他们曾在四年前促兵犯我亲朝疆土,虽然——」 「阿!我记得!敌军统帅被你潜入刺杀,终结战事的那场战役!抽刀客有说过。」 「非我一人能所为之。那次战事全亲朝上下劳师动众,亲朝禁军、精卫府、十二伏魔,还有江湖各大门派帮忙,才能换得险胜,要想往北出关无疑是自寻死路……你不会想见到战场场景的。」 「居然发生过这麽惨烈的战事……我全然不知……」化雨点着脑袋,整个亲朝宏广就没有一处能够落地生根,似是唯一生机只有往东穿越大江大海,高举虔诚,祈求遇到一片净土。「江湖这麽大……居然找不出半点容身之处……」 「哈!要不然谁会想回来歛红坊。」九岚自嘲,换得兮月嘟嘴狠瞪,揪起软枕就朝九岚後脑杓砸下去。「唉呦!要不是因为兮月在这,谁会想回来歛红坊!行吧!」 「老桑!这还差不多!」 「雨哥,应该还有一个地方!」 「何处?」 「那便是乞丐豪侠聚集地!丐帮!」 抽刀客的眼翳刚点起热情燃烧,转瞬就被九岚冷言浇熄。「省省吧,虽有听闻丐帮声势浩大,地处东南,但从未有人找到丐帮根据地,我见过的乞丐也是散乱各处毫无组织,丐帮只当它是个传说。」 化雨乾笑,讲到乞丐,不免让他想到刚离去的风无情。「这时候就觉得风无情走得太早,他那儿应该会有消息才是。」 「他知道的越少越好,否则对我们不利,也对他不利。」 「说得也是……」 「雨哥!岚姊!要不我们就先往茗香源走吧!有我抽刀客护着你们!什麽眼线的根本不成问题!」 「看起来是这样……」抽刀客脑袋简单直白,却也容易厘清所有问题与目标,各个地域一轮比较下来,茗香源会是风险最小的选择。「不如就依抽刀客所言吧!实际遇到什麽问题,我们再动身解决也不迟。」 「你还真习惯下险棋。」 「学你的,要能出奇不意,才有办法一招将军。」若说化雨是将帅,抽刀客就是勇猛憨直的车,九岚会是诡谲变幻的马,只可惜缺了一炮,就在刚刚吓得跑路离去。 「噢!雨哥你也会下棋阿!不如我们来一盘!」 「我也要下!」兮月应和,匆匆忙忙的翻出棋盘,替抽刀客摆好棋子,在旁观战。 「别太大声,我要休息了。」九岚如同一只懒散老虎,永远是孤僻最不合群的那类人。 抽刀客执红居中,当头就把炮打中卒,接着拐马出车,可说是非常憨厚直率的棋路了。兮月再旁观棋意外的多话,没有半点观棋不语的概念,每每都要跟抽刀客拌嘴斗棋路,化雨差点分不清楚是谁在执棋。 面对两位小傻瓜,化雨不出二十步就赢下第一盘棋,还是最容易掉以轻心的沉底炮闷宫杀。兮月嚷嚷着要换人,化雨便让他们两人一同执棋。 心情开心,但没什麽好得意的。看着年岁半百的大老爷们与妙龄似玉的小巧姑娘打闹,还真是奇怪的组合。纵使两人联手出击,不出二十步又是绝杀。 「哎呀不行啦毛怪!走那边就死掉啦!」 「毛怪?你叫谁毛怪阿小姑娘!」抽刀客不理会兮月的意见,直接下定棋子离手。「横着走也是死,直着走也是死!这是一盘死局!」 「确实,黑棋已胜。」化雨一派轻松的掏掏耳朵,他是赢得不费吹灰之力。 「哎呀不好玩不好玩不好玩!化雨公子你太厉害了!要不我跟大毛怪来一局吧!」 「不是!你到底叫谁毛怪呢!我抽刀客有名有姓!」 「行啦大毛怪!我们来b拚一盘看看谁厉害!」 「好!要我赢了!你就不许再叫我毛怪!小妮子!」 「可以呀!那我赢棋你就是毛怪啦!」 「一言为定!」 棋局瞬间往奇怪的路数发展,化雨还来不及插话,就被激动的两人挤下棋位,成为观棋人。本来热闹的氛围还好,但看着两人漏洞百出的棋路,化雨恨不得自己做个绳索立定上吊。他突然觉得九岚早早睡去是明智的,不用受这种直击脑门的煎熬。 很简单的一路棋,被下了两百多步还没分出胜负。抽刀客只剩黑炮,兮月还有红车红马,依棋理而言该是兮月大胜,她却愣是不知道怎麽把对方将死,只有信心喊话。 「欸大毛怪你输啦!早早投降!」 「放p!我的老将都还生龙活虎的!还没算输!」 「笑话!明明是我赢棋!不信你问问化雨公子!」 「我为什麽要问雨哥!你要能赢!就直接把我的老将将死!为什麽要问雨哥!」 「我的天呐……」化雨抱着自己的脸,决定不参与两人的愚蠢纷争。「我也累了……你们b得开心就好,我先睡了……」 「好~化雨公子晚安!」 「雨哥!等你醒来!我会赢给你看!」 木棋压着棋盘的声音很响,两人不加思索的速度几乎是单调而规律的,每下一步棋就要说几句信心喊话打击对方士气。在抽刀客与兮月的战斗中,完全看不到任何成熟稳重的影子,但两人却异常开心,彷佛遇到真切的个中好手,英雄惜英雄。 这种快乐是化雨怎麽样也体验不出来的吧,他自己偏头想着。 要离开歛红坊了。 一种不舍从鼻腔涌现,鼻头酸涩。化雨不是留念歛红坊的生活,只是不甘,不甘心古明画的消息只探察到此,就得离去。在百丝脉养成的龟毛性格,让他可以放着许久无法解开的难题不管,但不能半途而废。在没有弄清事实真相之前,百丝脉脉众永远都是盯紧猎物的狼群,忍受饥饿、忍受风霜,只等待一个可以出手的契机。 不只古明画,婉儿的事也没有一个定数。 说起来,为何自己如此在意婉儿呢?明明两人只有一面之缘,多数经历还是从九岚模糊的印象里听闻而来,化雨却不由自主地想要保护她、为她愤怒、甚至为她怀抱杀心。化雨想起九岚护着兮月那一幕,对风无情的激动模样,或许自己也是这样的动机,想要守护身边重要的人,想要维持歛红坊内的最後一点真诚。 不管如何,明天都该结束一切。 这些没能得到的解答,没能想出的谜底,还留待更久远的未来待他来解。他会记得,哪怕是要等到大娘易主、歛红坊改朝换代,他也会把歛红坊的一切摸得透彻清楚。为此,他多了一条不能死於十二伏魔刀下的理由。 晚晕入眠,抽刀客与兮月仍在欢快行棋,长久的对弈还未分出胜负,两人却对彼此的想法更加贴紧熟识。他们是极其相近的一类人,看着兮月年轻顽皮,不免让抽刀客有感而叹。 「兮月姑娘还真有活力!」 「嘿嘿!那是因为我就要赢了!将军!」 「还早呢!」挪开将军,兮月的红子兵临城下已有十天半个月,却被抽刀客死抱着黑子顽强对抗,一直攻城不下。 「可恶!你别跑啊!」 「哈哈!我一直都没跑,一直在这儿等你呢!」 「那麽接招!将军!」 脑海里是一个纯白的世界,为什麽纯白,大概是在下雪吧。 抽刀客拿起将军,犹疑很久无法放下,这盘棋也不是那麽困难,只要他往左撇一动,卧入马槽底。让老将安安稳稳地躲在那,躲着一个平静的片刻,战车直押入府,必无可避。 「哈!大毛怪!将死啦!」兮月乐得拍手,喜悦之情毫不掩饰,她的笑容确实是能够融化冰雪的暖阳。 「唉!真可恶!」抽刀客奋力往自己大腿一拍,佯装呕气。「你赢啦!爱怎麽叫随你吧!」 「好耶!再来一盘!」 「我看岚姊雨哥这个样子,还是算啦。」 只要一闭嘴,就能听到两人的规律鼾声,如同丝管弹奏,绕成合声。化雨是主基调,他豪迈不羁地斜倚睡姿,头仰过天,右脚跨出软椅以一种看起来不怎麽舒服的姿势入睡。九岚则是伴声呼噜,缩在床角窝成一团,那是野兽抵御外袭的防范睡姿。 「啊!他们俩人确实累坏了呢!」 「你也是年轻的小姑娘!也该睡啦!」 「好,那晚安啦!大毛怪!」 「晚安,小姑娘。」 熄灭室内的微光,抽刀客眼里是一片黑,黑中透白。他不知赏往何事来到窗台边,就蹲坐着五层楼的窗沿宁月。月已残缺,却仍然挡不住他在空中的洁白,没有风云遮挡,只有碧水湖光,夜晚是一种麻布衣料的安闲味道。Χdyъz.cōм(xdyB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