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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奚收起任务面板,慢慢将脑海里突然冒出来的一大堆记忆捋了捋,凑成一些简单可用的信息。 这具身体的主人叫何康,31岁,人却不如其名,从小灾病不断,小时候爬树摘果子不小心摔断右腿,留下了颇脚的毛病。 这还不算完,因为家里穷,为了供养家里8岁的meimei读书,何图15岁就辍学出去打工补贴家用,在工地上绑了两年钢筋,结果又不小心被落下的钢管砸了右腿,送去医院后,被宣布了截肢。 醒来后何康废了一条腿,加上家里穷得叮当响,即使长了一张耐看的脸,也没哪个女孩子看得起,以至于这么大年纪了,没结婚,没谈过对象,老光棍一个。 瘸后的何康做不了活,只能回了乡下给爸妈帮忙,闲着没事在院子外面种了一排果树,每天辛辛苦苦打理着,等结了果就被爸妈摘着一股脑给读大学的meimei寄了过去。 也正是31岁这年,meimei放暑假,带回来个同学,那同学是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姑娘,长得水灵灵的,何康一见钟情,心知对方瞧不上他,只能笨拙地把喜欢藏在心里。 结果又一次意外,原身回家时路过村里的鱼池,脚滑踩在了稀泥上,就这么摔进池子里淹死了,喜欢的话没说出口,倒是叫对方参加了一回他的葬礼。 宋奚总结下来就是两个字:倒霉。 不仅倒霉,喜欢的人还是原剧情中名花有主的女主。 他收回思绪,观察着周遭环境,原身住的房间不大,东西也少的可怜,屋子是那种泥土混合着稻草修得土房子,地面是用黄泥捶打出来的,带着一股子凉气。 整个风格来看,何家像极了八、九十年代的旧农村。 再低头看看,宋奚身上穿的体恤衫都被洗得发白了,腿上随意套着宽松短裤,左脚上踩着一双掉色的人字拖,另一条腿从膝盖处被截得整整齐齐。 宋奚在脑海里唤出系统,打着商量,“好歹我也是个新手,第一次做任务你们就不考虑给点什么新手福利吗?” 系统冷漠道:“可以送你一袋薯片。” 宋奚一脸震惊,“你们系统还会吃薯片?” 系统:“我们吃数据,还是番茄味的,尝尝?” 宋奚摇摇头,随口说了句:“我对吃空气没什么兴趣。” 系统静了静,滋滋两声进入了待机状态。 宋奚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系统有些怪怪的。 正想着,屋外响起锅盖哐当扣在灶上的声音,一道尖细的女声在外面喊着:“何康,别在屋里待着了,快过来帮忙!” 宋奚也跟着喊了声:“知道了。”喊完,他拿起床边上用树枝做的拐杖,撑着一蹦一蹦地往屋外走。 出去就是厨房,木制的大碗柜和木板钉的案板挤在小厨房里,把空间衬得逼仄狭小。 李树梅躬着身体,手上提着鸡翅膀,一股脑把放干净血的鸡塞进装着guntang热水的木桶里,另一只手拿着装热水的瓜瓢,一点一点地往鸡身上浇。 李树梅听见声音,头也不抬地吩咐着:“赶紧过来给鸡拔毛,你妹都打电话说已经到镇上了!” 和平常穷人家不同,李家是反过来重女轻男,原身meimei何洁昨天刚打了个电话说放假了要回,今天一大早李树梅就抓了只老母鸡杀了。 原身是个逆来顺受的人,宋奚顺从地在旁边拿了个小板凳,坐在桶边上,用钳子夹出鸡仔仔细细地拔毛,鸡刚从热水里捞出来,毛有点烫手。 李树梅从案板上拿了个铁盆放在地上,额头上汗水一颗一颗地往下掉,“把鸡捞起来放里面,不然皮烫坏了。” 说完,李树梅在旁边翻出生霉的木板,一边清洗一边骂着:“你爹也不知道死哪家打牌去了,一整天就知道张嘴吃,小洁回来了也不知道来帮帮忙,我看他迟早死在牌上面……” 宋奚听着,信息和原身记忆一点点对上号,何康的爹叫何建军,牌瘾大,以前出去打过工,管不住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钱没赚几分,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回来种地了,在家李树梅还能管着他点。 那边李树梅收拾好了东西,看见儿子还在一根一根地拔着鸡脖子上的细毛,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你拔那么细干嘛?等会还要用火燎。” 宋奚没杀过鸡,原身的记忆太乱了,哪里知道杀鸡还有这门学问,抓着鸡腿抖抖,直接递给了李树梅。 李树梅眼不见心不烦,把他支出去,“去村口接你妹,她要不了多久就到了。” “知道了。” 宋奚起身在清水盆里洗了洗手,天太热,就这么会儿他就已经出了一身汗,黏黏糊糊的。 洗完转了一圈找不到纸,他干脆学着原身,在衣服上随便蹭了蹭,撑着拐杖出了门。 一走出去,宋奚就被扑面而来的热浪打了个正着,毒辣的太阳在天上烤着,烤得路上花草都焉儿了。 这会儿快到中午了,路上陆陆续续有人扛着农具回家,男人光个膀子,女人就把长头发全挽起来,袖子撩到手肘上。 宋奚撑着拐杖艰难地走了会儿,汗水就顺着额头往下流,直往他眼睛里糊。 他卷起衣服随便擦了擦,又慢慢朝着村口移去,都是一个村的,在路上碰见也会打打招呼。 这一来二去,等宋奚走到村口时,汗水已经浸湿了衣服,头发湿漉漉地搭在额头上,整个人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