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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骆崇宴喝得有点上脸,眼神也有点变,岳铭急了直接给程东打电话,想先带他回去,免得一会儿喝醉。 岳铭低头拨号三五秒的时间,再抬头骆崇宴就不见了。 “少爷?! …… 骆崇宴捏着酒杯,眼神漂浮着看什么都像是在晃,他像跟岳铭躲猫猫一样指挥着轮椅左拐一下右扭一下,突然闯入一个隐秘的小空间里。 眼前三米远的时昼正跟一男一女坐着聊天,那两人背对着骆崇宴让他看不清是谁。 他只能看见时昼。 时昼靠在沙发靠背,虽然坐得依旧笔挺,神情也正常没什么特别的,但明显他很放松,是面对熟人的那种随意姿态。 他动了动嘴说了两个字,对面的人不知是谁回了什么话,却逗笑时昼了。 时昼眯了一下眼睛,露出被戳中心思的淡笑,拿起酒杯浅酌,没否认对面两位的诘问。 骆崇宴从来都没见过时昼在别人面前笑过。 他一直以为这是对自己的特殊对待,现在发现原来并不是。 他骆崇宴不过是他身边的其中一个,拥有的也是一部分的时昼,并非全部。 骆崇宴缩回视线,很羡慕他们两。 他那么费劲,努力了那么久才得到的,别人居然唾手可得。 明明他好多年前就预订时昼了,他才是最早的那个。 “啪嚓。”有酒杯碎在地上。 “时昼……” “只准对我一个人笑。” 隐匿人间的恶魔再次割掉伪善的小丑面具,低喃着心中妄语。 第60章 我愿从此不见光明 “去把这个给我磨成粉, 一点不能多一点不能少,明白?”隐匿在漆黑房间里的骆崇宴检查完后,把手里的一小袋药片还给岳铭。 岳铭站在原地没伸手接过, 他走过来单膝跪在他面前,低头无声地抗议,这种触碰底线的事儿他不能做,小少爷也不能。 “铭哥!”骆崇宴厉声道。 他已经极力克制因为酒精而不断往上涌的脱缰冲动, 俊秀精致的脸因为努力控制而显得狰狞,暴戾的血液叫嚣沸腾地想要冲破血管。 他下的命令岳铭从来没忤逆过,为什么这次不行了? “少爷,您……您怎么可以做这种事?”岳铭真的没想小少爷因为一件小事吃醋做到这个程度,他到底对先生有多深的独占欲? 他现在就后悔为什么小少爷让自己去弄这个药的时候,他没多嘴问一句谁用。 尽管这个量不会让人产生什么不良后果, 只是能睡得更安稳一点, 加在酒里牛奶里都没关系。 可小少爷也不能做这种给别人下/药的事啊, 即使不会害人也不行, 更何况下药的对象还是那位…… “岳铭,我再问一遍,你做不做?”骆崇宴走到他面前, 伸手揪起这个陪伴他快二十年哥哥的衬衣领子,让他抬头看着自己。 岳铭目光不偏不倚地抬头看着他, 态度坚定的扛起反对旗帜。 两方目光对峙着, 像两只沉默的公牛各镇守一方水土,互相顶牛谁也不服谁。 骆崇宴明显陷入自己划定的极端圈里出不来,见岳铭仰头不答应,他眨了一下眼睛,偏头把眨下来的眼泪藏起来不给他看。 从来站他这边, 无条件支持自己的岳铭,也会有站他对立面的一天。 果然,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好。”骆崇宴深呼一下,点头。 “你不做,我自己来!” 骆崇宴说完松开抓着他领子的手,顺势推开往前走。 “小少爷!” “少爷!您不能!”岳铭半跪着转身拉住骆崇宴的轮椅。 “您真的不能这么做。”岳铭拉不住轮椅站起来,伸手挡在骆崇宴面前。 “给我让开。”骆崇宴眼神含着六亲不认的杀意,怒气滔天想生吞了他,在岳铭愣神的时候绕过他离开。 静谧的漆黑房间只剩下电动轮椅转动的微小声响。 “少爷……” 岳铭双腿跪在地上,月光漫进来拢着他。地上的影子垂着头,受伤的大猫在独自舔舐伤口。 他愧对在天之灵的老爷夫人,也愧对小少爷。 自古忠义难全,他既然不做,干脆当个瞎子哑巴,装什么都不知道吧。 …… 程东端着骆崇宴亲手给的一杯红酒送到时昼面前。 时昼还坐在原处与唐逸他亲姐唐雯菲、她老公两人闲聊,大多时候都是他在听这夫妻俩聊个没完。 原本时昼只让程东放下不打算喝,但程东迟疑了一下,凑过来耳语了两句,他便拿起尝了尝。 见他喝完的骆崇宴才从角落走出来,一副乖巧的样子待在时昼能看见的外面没进来,不想看见那一男一女。 他站在原地揉了揉眼睛,捂嘴打了个哈欠,显然是困了。 时昼见状与他们两位说了句话便走到骆崇宴身边:“困了?” 骆崇宴点头,垂眸藏起无比清明透亮的眼睛,嗯,他困了。 时昼转头示意程东去开车,岳铭安静地候在骆崇宴身后,眼观鼻鼻观心地缩小存在感。 两人跟唐爷爷还有唐逸打过招呼后便一同离开,但骆崇宴没跟时昼一辆车,理由是他要在后座横着睡,有他在睡不好。 时昼等他坐好车开了,才收回视线与程东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