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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远清楚骆崇宴想培养队友的想法,自然对外界针对青冢战队褒贬不一的评价都当屁放了, 甚至自己还开小号在专业论坛里当自来水把键盘侠都喷回去。

    骆崇宴下了飞机直接带着他们回檬苑,会也不开、饭也不吃,洗了个澡就躺床上了,将近一个周连轴转,现在整个人身心俱疲只想补觉。

    结果睡觉也没睡踏实,一个梦接着一个梦的做, 上一世的混杂着现在的出现匪夷所思的画面, 越睡越累。

    岳铭晚上过来一趟, 给骆崇宴带了点儿粥, 小少爷都快睡一天了,不能不吃东西。

    他进来卧房时只开了盏夜灯,骆崇宴歪着身子躺床上, 上半身基本没盖被,只有略微消瘦的双腿乖乖的待在被子里。

    “少爷, 起来吃点儿再睡……”岳铭说着, 望着骆崇宴冒着汗水的额头,放下粥碗用手背碰了下他额头。

    “这么烫!”岳铭替骆崇宴拉好被子后出去找体温计,顺便给程东打了个电话。

    “现在不清楚是伤口所致还是单纯的风寒感冒,我等你们来还是……?”岳铭听着电话里程东的回复,嗯了两声挂了电话。

    他烦躁地撂下电话, 想锤自己,他到底是怎么照顾小少爷的?!

    骆崇宴平常臭美挑剔还爱吃rou和甜品,一旦有空就会待私人健身房里锻炼,消耗多余的能量,身体素质算不错了,所以平时也不怎么会感冒。

    平时越不生病的人病来如山倒,当夜就被火急火燎的时昼亲自抱回时家,那里有全套专为骆崇宴准备的治疗室。

    符偌允跟钟毓原本也想跟着过去,被岳铭挡了让他们好好去休息,明天再过去也不迟。

    医生说是过度疲劳免疫力降低,加上两地温差致使病毒入侵感染的,而且掌心的伤口轻微有些发炎。

    医生趁骆崇宴昏睡的时候,快速替他重新处理了手上的伤口,他的身体有点特殊,如果情况不是特别严重最好别使用药物,可以依靠物理降温,捂出来汗降下去就行。

    骆崇宴一整天没吃什么东西,时昼怕他饿着,让人热了牛奶粥片,结果一口都喂不进去,他就不张嘴。

    整个人紧闭着眼睛,整张脸白里透着发烧的红,身上一直出汗,明明感觉体内有团火在烧,上半身却还紧紧蜷缩在一起微微抖着。

    时昼试了好几次都不行,最后只能让医生给他吊营养液。

    程东站角落见旁边的岳铭一脸凝重,撞了撞他胳膊,安慰道:“小少爷明天肯定就好了,有先生照顾呢,别太担心了。”

    岳铭点了点头,没什么心情说话,守了一会儿离开。

    骆崇宴眼睛下面的伤口也结痂了,看着比之前的小黑痣更明显,湿漉漉的头发粘在脸上,时昼替他把发梢拨开,接过管家递过来的冷毛巾,轻轻放在他额头处。

    时昼坐在床边听着他喊热一直推开被子,抓着他的手乱动的手,再动一会儿走针了。

    但每次骆崇宴推开被子,他都不厌其烦地再给他捂好,低声说着让他别推被子的话。

    发烧的人哪能听见钻进他耳朵里的苍蝇声,感受到身上的热意更盛,烦躁地皱着眉推开身上的热源,不满地哼唧。

    程东端过来热水盆儿示意时昼给骆崇宴擦一下胳膊,物理降温当然不只是脸!

    时昼从来没做过这活儿,望着程东递来的毛巾没及时接过去,他自己不认为他可以做这件事。

    往常给骆崇宴换完衣服,这小混蛋睡舒服了,时昼还得回三楼冲个冷水澡,但现在这个状况他可是一步都不能走。

    “那我让……”程东刚开了个头,时昼拿过毛巾沾湿,低垂着眉眼掩藏起他的眼神。

    程东见状离开,这个时候还是别打扰他们俩比较好。

    ……

    替骆崇宴擦完胳膊,时昼自个儿也出了一身汗,期间骆崇宴一直不配合,一个劲地跟那被子掰扯,他盖好没十秒钟又被扯下去。

    时昼没招儿了,出去洗了个冷水澡,回来脱了鞋直接上床躺骆崇宴旁边抱着他,轻轻用胳膊箍着这不听话的小混蛋。

    被时昼两个胳膊封印的骆崇宴这才消停了,整个人像个发烫的小火炉缩在时昼怀里,耳朵贴着他的脖颈,连呼出的气息都灼烧着他略微咧开的胸口。

    他的后背贴着他的胸口,彼此胳膊裹着胳膊,时昼还是第一次紧抱着骆崇宴这么久,尤其是在他无比清醒的时候,惹得他心跳也比平常要快了许多。

    “小混蛋。”时昼从后面抱着骆崇宴,贴着他耳边小声说。

    说完时昼轻轻啄了一下骆崇宴染成深红色的耳朵,关掉夜灯闭眼,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陪着怀里的小火炉睡觉。

    半夜,骆崇宴降下去的体温又反增上来,这次不是嫌热反而是怕冷。

    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的时昼被怀里的宝贝烫醒,见他怕冷的一个劲地往他怀里钻,轻轻放开他,下去替他拔了即将滴完的针头,又给他加了两层被子,将卧室的温度调高了几度。

    他再上床的时候,骆崇宴还是自动钻他怀里,拼命汲取着他身上的热度。

    时昼钻在好几层被子里热出一身汗,睁着眼睛睡不着。

    怀里的骆崇宴还很烫,脑袋枕在他胳膊上,两只手紧紧抱着他的腰,他动也动不了。

    时昼抬臂轻轻揉了揉骆崇宴潮湿的头发,目光垂在他脸处,黑黢黢的房间什么也看不见,他却就这么看了很久,把他的睡脸刻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