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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如此大逆不道的话都说得出口,连自己和顾行知的前途都敢赌上,就是为了拆散我们。他会那么轻而易举的答应朕?”迟音苦着脸跟沈明河道。 迟音很生气,可迟音生气不顶用。只要迟音还愿意叫吕谦一声哥,那这件事情就绕不开吕谦去。 沈明河只能一边接过王小五递过来的东西,一边哄他道:“上次不过是一时气话。安国公不是个真的会意气用事的人。何况开弓没有回头箭,顾行知起了那么大一个摊子,不是他想要让顾行知弃之不顾就能够收手的。安国公知道分寸。” 说到这里,沈明河倒是叹了口气,才幽幽道。“安国公口口声声说是本王拿捏住了顾行知。可本王何德何能?能让精于算计的顾行知忠心耿耿?而今即便本王不理会他们,他不还是催着顾行知前往边陲继续收拾信王?” “那是因为朕的表哥老实,舍不得江山零落,百姓吃苦,也不想和朕闹得离心。哪怕千般不愿,万般不愿。他还是首先想到这江山社稷,为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是个通透的人,活得清楚。”沈明河心有戚戚点点头,安慰他道:“顾行知已经拿着封侯的文书走了。谨慎起见,还让本王给他备了一份圣旨。只要出了京城,他还是能大展宏图,将那些人耍得团团转。你看,安国公没有那么狠心。所以,他没有能够威胁咱们的筹码。你不用怕他。” 沈明河笑眯眯的,说着打开手掌,递给了迟音一个精致的红色香囊。 “又不是过节,朕又无痛无灾,给个香囊干什么??”迟音接过,好奇问道。 左看看右看看那鼓囊囊的一包,只觉得这香囊的颜色样式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 略一抬眉,便想到了。上辈子不知哪一年的夏天,王小五也给过他一个这样差不多的。 同样挺大的一个,被装得鼓鼓囊囊的。迟音问他是什么。他说近来天气越来越热,蛇虫鼠蚁越来越多,让宫人给他缝个香囊带在身上可以避开这些毒物。 那个时候的迟音是个日日担惊受怕的小可怜。王小五可是沈明河跟前耀武扬威的大太监,自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后来被偷偷来找他的吕谦不经意看到,从他这儿拿走了,说要检查下里边有没有□□。 后来就再也没还给他。 迟音也就没有再过问这件事情了。不过一个小小的香囊,拿走了就拿走了。即便王小五问了,他说丢了便也罢了。要不是那是那辈子唯一一次有人给他挂香囊,他也不会记得这个玩意儿。 不过后来王小五倒是也没问。那时候朝堂上突然出现了让他选妃的声音。沈明河没点头,也没拒绝。迟音不敢点头,也不敢拒绝。于是从那段时间开始,宫里宫外开始忙得热火朝天,要为迟音选妃纳后。王小五身为他身边的大太监,更是忙得上蹿下跳。 后来的事情就比较尴尬了。他们好不容易选中了田方时的闺女,礼部刚给他,便出现了沈明河和这位小姐的流言。说沈明河跟这位小姐早就心意相属,情比金坚。 那是一个巧啊。沈明河若没有在里边从中作梗,他都不信! 可至于沈明河为什么要从中作梗? 迟音有些一言难尽地望了他一眼。深深叹了口气。 算了,往事不可考,还是不追究了。毕竟,这年头,莫说人影,他连田家小姐的只言片语都没听到一个。 怕又是个沈明河当年用来不知道圈谁的套。 迟音又看回了这个香囊。刚要把香囊打开,看看里面都塞了什么东西。却被沈明河大手一拦。温声笑道:“先别忙着拆开。待会儿本王让吕谦来跟你坐坐。你等他跟你回完话之后装作无意间把这个香囊拿出来把玩,让他看到。若是没反应就把香囊里的东西散出来一点。” “然后呢?”迟音讷讷问道。 “然后这件事就成了。其他的并不需要你多言。”沈明河拍了拍他的头,自然道。“咱们只是知会他一声,又不是非要让他同意了,这亲才能结。” 没一会儿安国公果然来了。吕谦这几日看起来过得并不好。温润如玉的脸有些苍白,眼下却带着些青黑。看着着实憔悴了不少。 刚一坐下,便闭上了眼睛。压着肩膀,清冷冷道:“顾行知已然离京了。那日的话权当臣没说。皇上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吕谦那有心无力的颓废感扑面而来。迟音眼皮一抖,就知道沈明河定然在哪里给吕谦下了软刀子。让他万般权衡之下,不得不先放弃了对自己表弟亲事的执着。 “前一日不是还咄咄逼人?怎么今日就松口了?沈明河干什么了?”迟音下意识地把话说得平静又诚挚。生怕吕谦觉得自己是在得意。到时候恼羞成怒就不好了。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吕谦这才抬起头,直对着他道。面上带着一抹让人看不透的阴郁。 “你觉得朕会为这等小事骗你?”迟音瞪他一眼,气得头疼。怎么就不信任他? “那他倒是待你不错。”吕谦有些恍惚,又垂下了头,轻喃道。“臣不愿你与他是厮混在一起,是因为这个人阴晴不定又手握重权。您身份特殊,若有一日,您发现被他玩弄于鼓掌,那输掉的可就不仅仅是您,还有这偌大江山。” “说白了,就是怕被他骗呗。”迟音在一旁点点头,顺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