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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喊叫着咒骂,声音如撕裂一般:“怎么……花无缺不在你身边,他死了是不是?”他自言自语地低喃,越说越兴奋:“定然是的了,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只要邀月宫主卷土重来……他跟江小鱼俩兄弟又怎么活得长久!” 这人疯疯癫癫语言又含糊不清,心兰耐着性子听了好几句,可算知道了他是谁——狗贼江琴,江玉郎的爹,害死江枫夫妇后改名叫了江别鹤,还曾混了个“江南大侠”的名头。 之前被铁无双老前辈帮着关押起来,后来一起送到京城六扇门送审,她也就没再关心过后续,反正他便是没死也得老死在牢里。 谁晓得确实是祸害遗千年,他听着简直气若游丝,拖着具残废身体不见天日,还一心想着仇人们。 “呸……老东西,省着你那半口气,可别把自己给呛死了!我告诉你,花无缺跟江小鱼都好得很,我今日来这地牢也就是参观来了,顺便看看你什么时候死……你尽管吠,姑奶奶我伴着狗叫还睡得香一些!”她确实是有些被气到,头一次学着市井泼妇讲话,连刺带骂如此泼辣,抱着要将对方气死的心思。 江别鹤又发出了古怪的笑声。 他坚信自己的想象,只觉得所有的仇敌都已死无葬身之地……自己马上便能见到早逝的儿子了。 “继续笑,笑大声些!本姑娘听得快要睡着了。”少女大大地打了个哈欠,躺回到了床上。 她原本自然是不打算真睡的,但迷迷糊糊中,眼皮子确实开始上下打架,到了后来,江别鹤的哭笑咒骂不知何时起已消失了…… 人虽浅眠,潜意识警戒着,所以当察觉到一种被未知所窥视的感觉,少女立即惊醒。 不知是什么时辰了,天空还未泛起鱼肚白,从小窗透进来的还是一抹黯淡月光。 更教人惊异的是:坚固的牢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了,竟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再远一些的地方,rou眼便瞧不太清了,地牢里并没有点起火烛。 黑暗里,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抱歉,我还是没能帮你把爹爹找回来。” 少女一个激灵,从床铺上坐起来。 心兰刚刚早已发现牢房外有个黑漆漆的人影,对着她这个方向正襟危坐,不知是敌是友。 只是对方不动,她也就当没看见,甚至将呼吸逐渐放缓,伪装酣睡好眠,静观其变。没想到只是初惊醒时那一瞬间的呼吸错乱都教这人轻易发觉了。 少女扶着墙,此时坐起了身倒瞧得清楚了些,这才注意到那人不是坐在椅子上,而是一把……轮椅。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又是周一啦,蹲评论鸭(づ ●─● )づ 啊~~~好想买股,可是花花不让鸭_(:з」∠)_ 第86章 、道是无晴 “你在跟我说话吗?”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不禁有些莞尔。 年轻男子滑动轮椅, 靠近了几步:“这牢里也并没有第三个人。”柔和的月光散落在他前方,一半俊逸的身形依旧笼在阴影里。 心兰感觉对方似乎真的毫无恶意,但还是小心试探道:“不对, 还有关在隔壁的那个……” 顿了顿, 他淡淡道:“死了, 就在方才。” 少女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终归江别鹤已构不成任何威胁, 只是咬唇道:“唔, 没能见证我的结局, 他一定死得很不安稳了。” “江别鹤, 本名江琴,为昔年玉郎江枫的书童……却勾结十二星象谋夺江枫百万家财,同时向移花宫泄露江枫与花月奴夫妇之行踪……” 他这般娓娓道来, 语声决说不上多么轻柔,何况念的都是一桩桩陈年旧案:“又阻扰江枫结义大哥燕南天与义弟汇合的行程,由此便牵扯到了三远镖局沈轻虹失踪之案……” 偏听在心兰耳中, 却觉得这人平淡语气下流淌的莫名亲近和友善。 她将疑惑压在心底, 讶异喃喃:“沈轻虹老前辈用命与献果神君相抗,守了十八年的那批红货,竟是江枫的……这倒说得通了, 怎么会那么巧……十二星象的几个人去找江枫夫妇, 另几个人却去劫镖……再有不知身份的人引着接镖的沈前辈前去找燕大侠求助, 希望拖住他的脚步……江琴这狗贼, 心计当真狠毒!” “‘飞花满天, 落地无声’沈轻虹……确实是条汉子。”男子几无可觉地叹了口气。 又缓缓叙述道:“他临死时已探查到了部分真相,知道罪魁祸首那是江枫的书童,江琴。只因那江琴太贪, 在红货消失后竟还敢上门要求镖局赔偿……沈夫人不忍夫婿与兄长受人指点,当机立断变卖家财,偿还了等值的银两,且敏锐地察觉到了神秘的雇主似有些腌臜不为人知……可惜,沈氏夫妇最终皆是郁郁自尽,没能等到真相大白的一天。” 尽管早知江别鹤是何等不仁不义无耻之徒,铁姑娘还是被气得胸脯起伏:“他凭什么这么痛快地死?这种恶贼就应当天天游街示众为万人所唾!” 黑暗中,年轻男子隐约弯了弯唇角:“放心,既进了六扇门,我们自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恶人,只是如何刑罚不便告知……他今日暴毙,却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他不过得知了你的消息,便大受刺激。”还以为恶有恶报,能教你觉得痛快,失算。 沉默片刻,少女起身,慢慢的走过去,在一个安全的距离站定:“你好像……很了解我的事?我们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