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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溶颇为遗憾地叹了一口气,丝毫没有隐藏自己想要继续看下去的意味。

    只可惜,贾琅显然没有脱里衣的打算——他只是将外面的大衣服换过了,便汲了鞋,沿着后门的小路一路往那温泉池子走去。水溶念及待会儿的风景,忙也换了衣服跟上了,此刻却再也没有了那份强撑着的神仙气度,反而更像是一个□□的痴汉。

    只是当他走到那一处白雾袅袅的池子旁时,脸色不由得一下子便沉了下来。

    池中小美人衣衫半解,圆润白皙的肩膀皆露于空气中,湿透了的乌发披在肩膀上,愈发将那块皮肤衬出了几分艳色。更别说他还微微闭了眼,仿佛全然无防备的样子,歇息的模样实在是诱人的紧。本来不管怎么看,都是一副让人血脉喷张的画面。

    ......只是,这池子里,并不是只有一个美人!

    他咬着牙,冷冷问:“你们来做什么?”

    随着他的话,一个硕大的虎头、一个小小的猫头以及一窝无辜卧在池子边的兔子齐刷刷扭头看他,一个个皮毛都湿淋淋的,眼神清澈的很,水汪汪的大眼睛颇为无辜。

    水溶只觉着心头一阵无名火起,捋袖子准备把这群捣乱的全都扔出去。

    第41章

    正值春末夏初, 蝉鸣初生, 瑟瑟的虫鸣像是断了线的唐诗三百, 独压一个寂字:寂寂寂寂寂寂。空中自是繁星遍布,点点散于黑色幕布般的天空之上,一眼望去只觉得辽远, 却又心旷神怡。

    气氛如此美好,水溶的胸中却油然而生了一种捋袖子揍宠物的冲动。

    此刻也莫要再说什么绒毛控了,只想上前对着那虎脸上来一拳,再把那只没眼色直往少年身上蹭的猫拎着尾巴扔出去——水溶的嘴角挂着浅浅淡淡的笑,看上去不动声色冷静的很, 心里却早已盘旋思索了千万种将这群碍眼的解决掉的方法。

    只可惜贾琅显然并不觉得它们碍事, 还亲手抱过小四替它一下下梳理着湿透了的毛发。小四懒懒地粘在他怀里, 金黄色的竖瞳偶然朝水溶一瞥,里面满满全是毫不掩饰的鄙夷之意。

    水溶这下真的要磨牙了, 他强撑着上前, 伸手想将这只猫儿接过来:“阿柒, 这本是给你泡的温泉, 小四它们总在地上奔来跑去的,只怕不干净。”

    言下之意,赶紧把这群全都放下,本座要把它们扔出去了。

    贾琅诧异地抬起湿漉漉的眸子看看他,惊讶道:“怎么,它们好歹也是仙宠,难道不该一尘不染吗?”否则的话,这神仙做的也太过平凡了点吧!

    水溶这才想起这一茬,登时便抿了抿艳色的薄唇,不声不响地脱了外面的衣服,却也慢慢下到水中去了。

    温热的水流渐渐覆盖过他的身躯,他微微闭了眼靠在岸边,颇为享受的样子。

    贾琅见状心中也放松了不少。说真的,他一直害怕与水溶二人独处,一种近乎小动物的直觉告诉他,这绝对是非常危险的举动。好在他提前有了准备,将小二小三小四都带了来,倒也让他从容了不少。

    他正在心中默默赞叹自己的聪明才智,忽见小二从水中一跃而起,一个猛虎落地式便上了岸。之后尚且浑身抖着毛,口中呜呜咽咽的,显然颇为不舒服。

    “这是怎么了?”贾琅吓了一大跳,尚未反应过来,便见小四也从自己的怀中挣扎开来,炸着毛跳上了岸,连胡子都高高的翘了起来,看向水溶的竖瞳中充满了愤怒。

    贾琅:......

    他默默地回头看向仍闭了眼假寐一脸坦然无事之状的水溶,只觉得心头颇为无奈。这人还能不能再幼稚点?好歹也是天上那绝尘的仙人,怎么一点高高在上不染纤尘的仙家气度都没看到,反而养成了这样一个小心眼的性子......

    小三小四愤怒地控诉了半天,见罪魁祸首连个眼神都未分散给它们,不由得深深地觉得自己已经失宠了。想当年,将自己抱过来时是何等的情真意切、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如今不过短短千八百年,曾经的恩情便如那滔滔而去的江水,一去不复返了!

    偏偏打又打不过,口又不能言,那人还是自己的饲主......

    几只宠物只得蔫蔫地扭头,凄凄凉凉返回那边儿主院儿中去了。

    人心不古!宠物活的,也着实不易啊!

    白雾袅袅的池子里,终于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水溶闭了眼,将里衣也脱下,湿淋淋挂在了池边。露出恍若一整块白玉精雕细琢成的胸膛,在水中若隐若现的腰线美好的绵延着,像是有什么吸附人的仙法,让人的目光一个劲儿地往那边瞟,粘上去就再也拔不下来了。

    贾琅的目光不自觉沿着那一滴缓缓下滑的水珠一路向下蔓延开去,一直到被水淹没的部位时,才恍然发觉自己刚才正在干什么,登时红了一张脸把脸埋水里了。

    他怎么会做出觊觎别人的美色这种蠢事。

    方才那个一定不是他。

    一定是史湘茗占了他的身体。

    远处的史湘茗小同学登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伸手拿小银剪子剪了剪烛花,将火光拨的更亮些。而他则在亮光中缓缓展开了一幅画,痴痴注视着画卷中的红衣男子。

    “生的真是好看啊......”盯着看了半晌后,史湘茗小同学由衷地感慨道,“怎么会有如此美貌之人呢?”

    他的手指在那雪白的宣纸上徘徊了许久,目光中几乎都要迸发出粉红色的花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