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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由得心下一热,暗暗猜测这贾琅的哥哥生的定然也是不错,一时间两颊生晕,美目流转间却更多了几分娇媚。

    张氏却是不耐烦看这些的,冷眼看着她们言笑晏晏,不一时便站起身来,道:“老太太,迎丫头那边还病着呢,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就先过去了。”

    贾母闻听,脸上的神色便沉了一沉,那原本舒展开来的眉目都凝滞住了。默然无语了一会儿,方道:“既如此,你便去吧。”

    张氏应了,带了贾琅就要走,却又被贾母拦下了。

    “琅哥儿就放在这里,也是与宝玉做个伴儿。”

    张氏无法,只得自己先行回去,把奶母们留下了。贾琅纵使万般想走,碍着大于天的孝道两字,也只能乖乖坐着不动,面上笑盈盈的听着贾母她们聊天,实际上则在看神仙们八卦天庭诸事。自他三岁之后,只要他愿意,那些神仙便可读懂他的心思,因而刷弹幕就变得愈发频繁,往往是天南海北无所不聊。

    【你道那观世音当初为何要去五指山下为那泼猴指明前路?】

    为何?难道不是因为如来佛祖吩咐的吗?

    【非也,非也。因着那五指山只压了那泼猴大半个身子,还有一个头露在外面,那观世音看不下去,想将他整个完全塞到山下,这才前去的。谁料去到后,发现那山竟无法搬动,只好另想一条路,让那泼猴从山下出来。】

    贾琅:……

    我的童年,毁了……

    那头神仙仍在兴致勃勃:

    【你道那王母为何非得把她外孙女儿同那牛郎拆开?】

    为何?难道不是因为人仙殊途?

    【什么殊途!若是果真如此,早就叫月老把那红线拆开了!不过是为了织女那孩子唠叨起来要人命,生怕那牛郎没两日便厌倦了她,便千辛万苦想了个法儿,让他们一年只聚一次。你看,这不就不吵架了?】

    【历尽坎坷之后的爱情,才分外甜啊。】

    贾琅:……

    求求你别再说了,我的三观已经被震碎了……

    不过话说回来,今日这些正主都不在的么,不然太上老君怎么能八卦的如此肆无忌惮?

    果然,太上老君发过来一串飘着云彩语气中很是得意的字符:

    【王母带着她外孙女儿去准备蟠桃盛宴了,观世音则去普渡众生了。嫦娥又从下界新得了一批话本儿,正是痴迷之时,也没有空。至于冥府……那边是地底下,网不太好,时不时得断一回。】

    啊咧?那么天帝呢?

    【天帝啊……】

    【天帝去隔壁的宙斯家,串门去了。】

    过一会儿又迅速发过来一行极小的字,飞一样地沿着地面擦过去了。要不是贾琅一直注意着,还真看不到:

    【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可别往外说,天帝一直羡慕宙斯可以左拥右抱,这回去,是去勾搭那边神仙的。】

    贾琅:……

    这个天庭到底是怎么运行到今天的!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第12章 帕子

    他这边看的正欢,那边贾宝玉忽然牵起了他的手:“弟弟,我们去园子那边逛一逛吧,待在这里好生无趣。”

    贾琅回过神来,就看着贾母慈眉善目地笑着,冲他们俩儿点点头,又嘱咐奶母和嬷嬷们好好地跟着,千万别叫磕着碰着了,这才让他们去了。

    已是初秋,园中零瑟了不少,正应了那句“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宝玉自拉了贾琅东一跑西一跑,一会儿就把那些嬷嬷们甩在了身后,任她们喊叫也不停下来。

    贾琅的心里,不自觉就有了些疑惑,心下暗暗觉着,这宝玉怕是有什么事与自己说。

    果不其然,待到了一处僻静之处,那宝玉却把他一拉,直直拉到墙角去了。压低了声音与他说:“好弟弟,我这儿却需要你帮我一个忙呢。”

    贾琅笑瞅着他,道:“是何事?你且先说与我听听。”

    贾宝玉东摸摸西摸摸,一会儿,于身上摸出一块精致的不得了的帕子来,雪白的布上绣着栩栩如生的并蒂莲,竟比今日张氏头上的那朵真花不差什么。

    “好弟弟,待会儿你把这个扔到哥哥的书房门口吧,你也知道,哥哥的书房向来只是你进得去的。若是有人问起来,你就说,你就说——”他眼睛滴溜一转,拍手笑道,“你就说是风吹的!”

    贾琅登时明白了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顿时嘴角就有了笑意,脆生生地应下了。

    “好啊,只是宝玉哥哥,那你奖给我些什么呢?”

    宝玉见他应下了,心中大喜:“好弟弟,我那房中的东西随便你挑去。”

    两人既说定了,便又从那处钻将出来,自去玩耍不提。待到荣禧堂旁边那贾珠的书房门口,贾琅眼错不见,直接把那帕子塞进那门缝里去了。等到宝玉兴冲冲遣人来问时,就只说成了。

    那王熙凤闻言,稍稍打扮了一番,带了丫鬟平儿摇摇地往大房那边走去了。遇见婆子们时,只说自己的帕子刚刚被风吹去了那个方向,生怕被人捡了去不好。那些丫鬟婆子见是王家的小姐,奉承还来不及,也没有人去理论。

    及至到了大房的二门外,这却行不通了。看门的婆子只说:“既如此,待老奴替姑娘找找去。”丝毫没有放其进去的意思。

    王熙凤暗暗咬牙,少不得笑着把那装着金银锞子的荷包一塞:“mama,好歹行个方便才是。我与这府中也是亲戚,也不是外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