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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不行,菜市场要是去晚了,那菜和rou都是被人挑剩下来的,根本不新鲜,用来烫菜根本就是赶客。所以殷玉娥只能忍着,天天辛苦爬起来,等到夜幕降临,再累死累活地推着摊子去夜市,日子久了,殷玉娥也受不了了,觉得这一切跟自己幻想挣大钱的场景出入极大。 而且刨去这些食材成本,他们在家熬汤得开火,开火的煤气水电有是一笔支出,还有那房租费,房东早对他们天天在家里煮东西有意见了,好几次凶巴巴地驱赶着小两口搬出去,现在居然半夜还开始熬麻辣烫了,这还让不让邻居们睡觉了? 所以他们还得另寻他处。 而且因为殷玉娥熬汤水平实在太次了,为了省钱,选用的骨头都不够新鲜,再加上还常出现一些调味料放多了或者放少了,火候不够等问题,那忽高忽低的熬汤水平,自然留不住回头客。没有回头客,就只能吸引那些想尝鲜的小年轻一次性消费,可那些小年轻也不是傻子,吃完了,觉得味道除了辣爽之外一般般之后还会继续来。更别说其他家也有麻辣烫摊子,价格更优惠,味道更好,他们肯定选其他摊子。 于是几个月下来,别说挣钱了,倒是依然债台高筑。 晚上数着零星的入账钱,殷玉娥双眼憔悴,一口气憋在心中,再看看身边沾枕即睡的丈夫,每天只知道唯唯诺诺地应付客人,什么挣钱的想法都要她来想,她来出主意。她每天在为这点收入愁得掉发睡不着,对方还能没心没肺地呼呼大睡,殷玉娥越看越气,忍不住伸脚将人踹下床。 “媳妇怎么了?”对于婚后脾气越来越阴晴不定的媳妇,秦茂也不恼,揉着眼睛从冰冷的地上爬起,这天气冷,他想回到暖和的被窝里。 可他这副好脾气的窝囊模样,反而更刺激了殷玉娥,她又蛮横地一脚将人踹下去,开始扯着被子,流着眼泪撒泼道“你为什么那么没用?为什么??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你能挣大钱啊!为什么我看你现在一点能力都没有,跟村里的那群窝囊废差不多?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为什么不赶紧成为一个有能力的男人,好好的报答我!” 像对她姐那样,将她捧在手心里,让她像一朵娇嫩的温室小花,不受风吹雨打,不需要cao心这些家长里短的琐碎,好好的、美美的做一个精致阔绰的富太太就够了。她和她姐到底差在哪里?为什么同样一个秦茂,表现竟会如此的天差地别??想到这里,殷玉娥的眼泪不自觉地就掉了下来,沾湿了被子。 以前?可他以前就是这样子的啊。对于媳妇的抱怨,秦茂是困惑的,当然了,也有被媳妇数落谩骂后的难受,但自从来到城里,媳妇对他的所作所为和出谋划策,他也都是看在眼底的,知道一直挣不到钱,还欠着一屁股债,媳妇压力大,心里苦,于是平时脾气不好也是正常的,而且对方那双眼红肿眼中含泪的模样也实在可怜,秦茂只能包容着,安慰她。 “媳妇你别哭了,你说得对,是我没用,不能给你好的生活。但是我们俩还年轻,只要我们肯吃苦,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的。”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心情是真心实意的,殷玉娥听了,心情激荡不甘的情绪稍微被抚平,心想可能真的是她cao之过急了吧。 秦茂现在也不过二十二,放在后世,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大四男孩,而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还介于青涩和成熟之间,很多时候都跟个愣头青似的,一时半会看着没出息也是正常的。也许再熬熬,熬个两年,对方就成熟了呢。 殷玉娥只能这样告诉自己,脑海里回想着上辈子jiejie殷玉娇坐在小轿车里、穿着羊毛皮袄,怀里抱着一只精贵宠物的富太太模样,再把那张明艳动人的脸,换成自己,不断给自己积极的心里安慰。 等他们夫妻吵架停止后,楼下的房东又来敲门了,骂骂咧咧道“大半夜的你们不睡觉,吵什么吵?话说,都喊你们三天内搬家了,你们两夫妻怎么还没搬出去?”这年头房与房、楼与楼隔音差,一家吵架,全楼知道,再加上殷玉娥和秦茂两人吵架是常态了,三天两头都要来一出,自然招致邻居们不满。 被人呵斥甚至驱赶,秦茂羞赧,连忙开门道歉,且再三保证一找到地方就搬出去。而殷玉娥却是面露不满,暗骂了两声,然后等被训得狗血淋头的秦茂回来后,她又起了新主意。 “秦茂,客人都说我们的麻辣烫锅底不好喝。” 秦茂无奈一笑,有些疲惫“你才知道呢?”他都说过妻子好几次了,可妻子一直冥顽不灵,说麻辣烫重要的不是底汤,影响麻辣烫口感和风味是那种调料,只要够麻,够辣,不要吝啬放辣椒就好了。 可事实证明,麻辣烫好不好吃,美味的汤底才起着决定作用。 殷玉娥从刚愎自用中醒神了,她撅着嘴道“可是我不会熬汤诶。”在殷家,一向都是她jiejie殷玉娇做家务,在厨房内进进出出,殷玉娇做饭做菜甚至熬汤都是一把好手,也曾言过,想要教给meimei。但是殷玉娥当时嫌苦嫌累,觉得家里做饭的有她姐就够了,便拒绝了。 其实,她担心的是,她要是学会厨艺了,罗老太绝对会逼着她进厨房,她就得被迫接过锅铲,给全家人做饭。这样她不就成了全家的煮饭婆了吗?她凭什么给殷明麓那废物堂弟做饭啊?她才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