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六叔
夜晚的水库，案发地早已被巡捕用封条给围了起来。 跟李尔从封条出翻过去，我皱着眉头。 “看到了吗？”我指向水库的对岸。 “什么东西？”李尔挠头道。 我眉头紧皱，对岸似乎有亮光，是强光手电吗？ 电鱼的？ “沈大师，你有什么办法去抓捕这个水猴子啊。”李尔疑惑道。 我挑眉看向他笑道：“你不就是办法吗？” “啊？”李尔带愣住，完全跟不上我的节奏。 或者说是完全不敢相信我的话。 我嘿嘿一笑，让李尔将鞋子脱掉。 李尔照做，坐在地上将鞋袜脱掉。用脚底对着我。 我拿出朱砂，用毛笔在上面沾沾，随后开始在李尔的脚上画了起来。 “哥！哥！痒！哈哈哈！”李尔在哀嚎几声。便忍不住开始大笑。 我嘴角上扬，李尔笑得越大声，我就越高兴。 水猴子这东西也懂得听声辨位，特别是笑声。 千禧年左右，水猴子就经常在各种河流出没。 他们最喜欢拉的便是小孩子，说是最喜欢拉下水。有些不太合适。 因为水猴子只是被孩童玩闹的笑声给吸引了过去。 我盯着平静的水库，看不见这水猴子的任何踪迹，看来这水猴子有点聪明啊，知道自己不能露头。 想来是下午落入水库的人，让他吃了个饱。 “李尔，今天下午死了几个人？”我问道。 同时，我在李尔身上花的符箓也完成了。 李尔差点笑到虚脱，他看向我一脸疲惫的说道：“六个，还有一个尸体没有打捞起来。” “那看来这水猴子手上已经犯了十条左右的人命了。”我皱眉道。 随后我给李尔讲了个典故。 水猴子这东西特别邪门，就算是一般的半仙儿，都不敢说绝对能对付。 只能先将水猴子给引上岸，再擒杀。 根据一本古籍记载，曾经就有位半仙儿在乡村的河流小道里遇见了只水猴子，好在这水猴子并未成型多年，所以好诱骗。 半仙儿指导这村民将其引诱到岸边，用的便是那孩童的笑声。 随后，潜伏在暗处的五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立马到浅岸抓它。可是在水里的水猴子，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并且力大如牛，五个年轻人都差点按不住他。 但是随后半仙儿瞅准机会，念决掐印，让河水暂且退去。 而当水流离开水猴子的身体，它搁浅了。 原本力大如牛的力气，此时却连只奶猫的力气都比不过。 被抓住的水猴子结局可想而知，大火足足烧了它三天三夜。连地都烧成了焦炭。 但是等众人再去看这水猴子的尸体的时候，它的尸体不见了，甚至火堆里只有燃烧殆尽的木屑。 “福祸凶吉，自有相依，水鬼往生，六道不留。”我淡淡道：“这是那位半仙儿最后留下的话，似乎在说水鬼的来历，与它为何死去没有尸体的原因。” 李尔挠挠头，一脸不解的神色：“我没听懂这段话是什么意思。” 我笑笑：“这句话。从始至终都没人能够完全的读懂，真可谓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罢。” 李尔闻言，更加不解了。 我笑着摆摆头，看来李尔的样子看上去极其坚毅，但是脑袋却不怎么开窍啊。 “来。该你上场了。”我笑着将李尔给扶起来。 “该我上场？！”李尔一脸懵逼。 我拍了拍他的背，用绳子在他的腰上捆了一圈笑道：“水性好么？” “大师…你不会是要让我下水去吧。”李尔嘴角抽搐，显然有些惧怕。 我点点头，只是默默的看着他。 李尔咬牙，想到自己的责任，克服了恐惧点了点头。 “放心，我给你的脚底画了符箓，这水猴子不会抓你的。”我给李尔打了一剂强心针。 给李尔脚上画的符箓，确实是阳符箓不假。但是这成精的水猴子在水里抓不抓，我就说不定了。 李尔吞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的缓步下水。 虽说是四季如春的江南。但是这个时间下水，依旧是冰冷刺骨。 李尔打了个寒颤，长呼口气。猛的朝水里扎去。 我凝视着水面，若是水猴子来抓李尔的双腿，我或许能够借助手中的油绳子将其抓上来。 可是李尔在水里游都游了一圈了，水猴子依旧没有现身。 漆黑的夜里，能见度不比白天。 难道这水猴子这是吃饱了，在水底睡大觉？ 不对…我的视线来到对岸，那里明确有亮光。 “李尔！上岸！”我对水中的李尔大喊道。 “哎！”李尔应了声，便朝着岸边游。 李尔朝着岸边游的速度，我可以肯定是他这辈子最快的速度。 有惊无险的上岸，李尔脱掉了湿漉漉的衣服，露出壮硕的体格子，对我疑惑道：“大师。这水猴子咋没出现啊。” “出现了还不把你吓个半死？”我忍不住呛声道。 随后指了指对岸：“看到亮光了吗？” “亮光？！”李尔对着对岸凝视一番，点头道：“看见了，好像是手电。” 我皱着眉，看来水猴子不出现的原因，很可能跟对面的人有关。 “走，过去看看去。”我说道。 顺手将自己的干衣服脱下来递给李尔。让其保暖。 随后先是爬上水库的石桥，朝着另外一边走去。 这绕了一段路，走近一看。 我去…果然有人在这里。 特么在这电鱼呢！ 我说这水猴子咋不出来，这用电电水，别人水猴子又不是傻子，这敢出水面，不是找事吗。 我嘴角抽搐，正想给面前这个背着电瓶，穿着胶鞋，头顶还秃了一大片的中年人说道说道。 李尔却是先开口了。 “六叔？！”李尔惊呼道。 李尔的惊呼，让这个秃头中年人打了个激灵，随后带着疑惑的眼神回头一望。 他笑了。 “李尔！你回来了！咋没有回忠县啊！”六叔见到李尔，立马把背上背着的电瓶往地上一扔，朝着李尔眉开眼笑的走了过来。 李尔跟他口中的六叔拥抱着寒暄一番，随后六叔上下打量着他：“两年不见，越来越像个男人了。” “我…我不本来就是个男人吗…”李尔挠头苦笑道。 “大！大男人！哈哈！”六叔捧腹。 我站在一旁，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既然认识就更容易了，只要让这六叔一走，抓这水猴子就不会有人来妨碍了。 李尔随即将我介绍给了这六叔，六叔一听我是李尔口中的大师，先是不相信，但听到今日我让李尔开了眼界的故事，他对我的称呼也变成了大师。 “好了，你接下来就在旁边看着，需要你帮忙的话，我会找你。”我对六叔淡淡道。 “哎哎，大师你说啥就是啥。”六叔立马点头，但是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对我有些慌张的说道：“大师，我儿子刚才跟我分别，朝着那边去了，他会不会有事啊！” “儿子！往哪边去了！”我皱眉，神色有些不妙。 这要是一个人分别了… 我神情一震，突然想到为什么之前水猴子没有出现了，他肯定是有了更绝佳的猎物。 “他出去多久了！”我喊道。 “大概…大概十分钟吧！”六叔慌了：“大师，我儿子不会出什么事吧…他要是死了，我可怎么向列祖列宗交代啊！” “大师！咱们快去救救小六子吧！他可是个好小伙！”李尔也立马道。 我点头，事不宜迟赶紧朝着六叔所指向的方向跑去。 可是还没有跑出去多久，就见到地上有个遗失的手电，还有那一个连着金属棒的电瓶。 “儿子！” 六叔大喊，抱着那一个电瓶就开始哭起来。 “大师…小六子能救回来吗？”李尔苦恼道。 我看着那平静的水面，不禁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