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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怀表?姚璐璐赶忙把饭咽下去,她伸手问陈山桓要表。“表哥,你把怀表给我看看。” 看见对方表情紧张,陈山桓故意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把怀表拿出来。表链挂在手指上,他将怀表拎起来展示在姚璐璐面前。“喏,这块呀。你和表哥说说,是谁送你的。要是小伙子可靠,表哥请他吃饭。” 就是这块表!姚璐璐完全没有想到这块表竟然在她的身边。难道,唐山路的洋房不是穿梭时空的通道,她在宝山的出租屋也不是,真正的牵连是这块表?她伸手欲要拿,谁知表哥一抬手,将表攥在手心里。 陈山桓打开表,啧啧惊叹说:“噢哟,这金怀表还真不赖,应该是欧洲货吧。瑞士的?”他有意抬眼挑眉问道,见姚璐璐着急要看,便更是有意逗她。“表上有卡槽诶,里面应该镶过照片吧。是谁的?”他问她。 “不关你的事儿。”姚璐璐直接站起来,她一把从陈山桓手里将表抢过来。她里里外外翻看表,包括那个镶过照片的卡槽,她确定这块表是曹生的。 陈山桓见她宝贝金怀表的样子,他抱胸靠坐在椅子上,忽然有一种我家有女初长成的错觉。“你要找这个怀表的原主人?他是当兵的?”回想刚刚姚璐璐一直动脑筋打探楼上那位爱国志士的样儿,还有听见他说对方是战场上下来的时候她眼睛里有一瞬间的放光,他猜测这个男人所在的地理范围应该是淞沪。“你别告诉我说,前天晚上喝多了是因为得知罗店那边失守,担心你情郎的安危,然后借酒消愁?”他将这些信息联想到了一起。 喝醉的确是和曹生有关系,但和陈山桓说的是完全八竿子打不着。她将金怀表放到枕头下面,轻压枕头将东西盖好。眼神瞥向这便宜表哥,撇嘴说:“表哥这就是胡说八道了,没的事儿。我就是想要找到这个朋友,和我喝醉晕倒没有关系。”她拿起饭碗继续吃饭,就好像刚刚的所有情绪波动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小姑娘长大咯,有秘密了。表哥我成了老黄瓜,不配知道我家小表妹的小心事咯。”陈山桓阴阳怪气地对着姚璐璐嚎,面上带着‘我就知道’的笑意。 楼上特护病房里,曹生已经醒了。他头疼,肩膀疼,腰疼,背疼,反正浑身上下都疼。闻着消毒水的味道,看着头顶白色的天花板,他侧头瞧见一旁坐着陪他的是自己的哥哥,曹彦。他想自己总算是回来了,但心里却空空的,像是丢了什么东西没有带走一样。 “饿吗?要喝水吗?”曹彦一直陪着他,握着他的手不敢松开。看到人醒了,他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下了。 “是大哥把我带出来的吗?”曹生记得自己在意识消失之前枪膛里还有最后一颗子弹,他以为自己是要死了的。 虽然说话的声音还很虚弱,但是能说话就是好事。曹彦心里高兴,他笑着回答说:“是杨奇把你背出来的,你回家了。” “回家?回西安的家吗?”曹生觉得这似乎不大可能,西安距离江南太远了。 “不是的,回曹公馆。”曹彦看他嘴唇发干,赶紧站起来倒了一杯水给他喝。因着曹生躺在床上挂水不好坐起来,他特意放了一根吸管。“慢点喝。老刘一会儿过来送饭,大哥今天陪你吃晚饭,我们俩兄弟好久没见了。”他掏出帕子给曹生将嘴角的水给擦了。 空腹喝水让曹生本就饿的有些伤了的胃开始发出微微的痛感,不过是在他能忍受的范围之内。他看了一眼周围的设施,发现墙上的时钟正指向16:30。“今天几号了?我睡了几天?”他侧头问曹彦。 曹彦将水杯放到桌子上,“今天8月28日,杨奇说他是8月26日早上在战壕里发现你的。你真是福大,医生不但给你把命救回来了,就连你的肩胛也保住了。”他取来一盒糖,拿了一粒橙子口味的硬糖塞到曹生的嘴里。“吃点糖果,润润嘴。” 橘子糖的酸甜味道像是汽水,在曹生的舌尖上慢慢散开,他想起了姚璐璐。不知道那天晚上她有没有安全到家?早饭有没有吃?晚上是不是把门锁好了?他开始想念她,可却什么都做不了。 “你那块金怀表呢?”曹彦想起这事儿,老刘回来告诉他说没有在曹生的身上看到。老刘一开始怀疑过是杨奇偷了,不过他觉得杨奇是个有气节的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他不会做。 “送人了。”曹生没什么好隐瞒的,大大方方地告诉曹彦。“我把我和父亲的照片拿出来后,就把它送了。”见曹彦皱眉,便笑着解释说:“大哥莫要问我给了谁,你且就当它被我弄丢了吧。” chapter 42 第二天:偷看 第二天一大早,姚璐璐醒来后是医院的小护士给她送的早饭。说是陈山桓上班路上给她买的,委托小护士给她拿来。他自己着急上班看病人,就先不来她这里看她了。姚璐璐起床洗漱后,把窗帘拉开,将窗户打开透气。走到桌边,她打开包着早饭的油纸,瞧见里面躺着五个生煎包。因为她洗漱花了一点时间,生煎包已经不热了。她从里面拿了一个放在嘴边咬一小口,将汤汁抿了,然后三口吃完一个。1937年的生煎包没有2018年的小杨生煎好吃,可能是调味料不够多,所以吃起来带着一股淡淡的猪rou气。她吃不下五个,留了两个包在油纸包里。 吃过早饭,她推开病房门,看楼道里安安静静的,便就想着上楼去看看。她蹑手蹑脚地爬到顶楼,特护病房这一层也是没有人,她便就大着胆子向最里面的那间病房走去。可能是做贼心虚,不,应该怕人发现,她走两步就要看看身后,弄得像是谍战一样。终于走到病房门口,她的额头上都是汗。房门上有一块小玻璃,透过玻璃她能看见里面的病人躺在床上。可能是这具身体的视力比较捉急,她愣是看不清楚那人是闭着眼的还是睁着眼的。她将手放在扶手上,犹豫要不要进去直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