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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谷杏花忍不住失笑。

    把这幅场景看在眼里的爆豪胜己,头一次对自己的学生产生了危机感。

    这什么不三不四的小流氓, 整天不想着好好训练,就知道来招惹他meimei。

    是嫌他布置的任务量太少了,还是胆子太肥,需要他给他剁剁?

    简直不知羞耻。

    “你还有什么事吗?”

    碍于这个笨蛋meimei还在场,他现在又被班主任的身份管制得束手束脚,不好直接把他轰出去,要不然早就拿他来试试新绝招了。

    “没.....没有。”

    自觉没什么过分举止的相山雾起,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他的班主任老师拉进了黑名单,还是终身□□、永不释放那种。

    “既然如此,还不快点滚回去上课!”

    爆豪胜己十分不给面子地准备把这个明显对他家傻meimei好感度超标的混小子,赶出这间医务室。

    可以的话,最好能够把他打包送到那种鸟不拉屎的偏远山区,眼不见为净。

    早已领略过这位班主任可怕之处的相山雾起,在没有娶回自己心爱的姑娘前,并不打算就这样英年早逝了,故而很识相地打算暂避锋芒,但人可以走,心意一定要传达到, “小稚名,等我有空了再来看你,要好好休息啊!”他绕到病床的另一边,朝她微微俯下身,表情恳切道,“还有,我对你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以后我一定会向你证明!”

    妈的,“小稚名”也是你能叫的?

    爆豪胜己本持着为人师长的最后一点理智,在心里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对方还是小孩子,水平有限,不抗他揍的。

    相山雾起就这样逃过了一劫,半截身子跨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回过头冲她眨眨眼,气得某位班主任差点原地暴走。

    水谷杏花原本思绪杂乱的心境就这样松弛下来,仔细想想,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本就是稚名小姐的身体,她回来是天经地义的事,至于任务.....总会有办法的。据她这些天所了解到的来看,稚名小姐似乎是个耳根子挺软的女孩子,如果说清楚任务对她的重要性,她也未必不肯留给她一点做任务的时间。

    想清楚后,水谷杏花只觉得心里通畅了不少,还生出些许从容来。然而,人一旦放松下来,总会下意识地忽略掉身边的危机四伏,这话拿来形容她正好。

    正想着机会难得,准备趁现在再多睡一会儿的水谷杏花没有料想到的是,相山雾起一走,她就成了这里唯一的活靶子。刚想扯扯被子,仰头睡下的时候,她这副小身板就猝不及防地被坐在旁边小板凳上的男人一把揪了起来。

    “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他的脸色并不好,眯起眼审视她的目光像只喷火龙,又带点小孩子被自己父母放鸽子去不了游乐园、只能独守空房的幽怨和不满,“比如.....他对你说了什么掏心窝子的话,我倒是很想听听看。”

    不妙啊,这是要被查水表的节奏。

    但是她从头到脚都很清白,根本没有什么好心虚的,至于相山雾起说的那些话.....她选择遗忘。

    “没什么,只是劝我不要学习过猛,要注意劳逸结合而已。”这话水谷杏花说得一本正经,为了增加可信度,还不忘添油加醋道,“你看我这次晕倒,估计就是学习太用功,熬夜造成的。”

    这个笨蛋的前一句话,爆豪胜己就算是脑袋和屁股互换也不会信她一个字,但是她这次突然昏倒.....他确实很担心,担心到什么事也做不好,只有守在这里等着她醒来,才能让他感受到片刻的安宁。

    “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讨债鬼。”他轻点了一下这个笨蛋的额头,又想起他休假回来那晚,她深更半夜还在挑灯夜读的场景,只觉得心里涩涩的,像是被人不轻不重地捶上了一拳,一时间不知道这气该冲谁发才好,“以后要是功课有不懂的地方,只管来问我,不要再自己一个人瞎琢磨了,晚上早点睡,我会不定时来你宿舍检查的。”

    本想着随便糊弄过去的水谷杏花,却不曾想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倘若按照恶犬先生在家里时的作息时间规范她寝室的熄灯时间,那她作为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高三少女,还怎么配拥有夜生活?

    算了,大不了等他巡查完了,再从被窝里爬起来。

    可惜的是,只有等到亲身体会过了,水谷杏花才知道自己当初的想法傻得天真,不,严格来说,并不是她太愚蠢,只是爆豪胜己这个男人的战斗力太强,加上从不按常理出牌,致使她真的被他管教到只能每天老老实实八点半睡觉,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所幸,那天痛到晕倒的情形倒是没有再发生,但她知道,爆豪稚名的的确确从这具身体中苏醒了。虽然她们俩现在还无法直接在心里交流,但她确实在她的生活里留下了蛛丝马迹。

    起初是笔记本上的一个墨水点,后来是杂乱的线条,最后,是一句完整的话——

    我没关系的,请不要让我哥哥觉得为难

    水谷杏花猜测,她大概指的是那天她在办公室听壁角得知的事.....稚名小姐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啊,为了所爱的人,总是不断地妥协自己。

    水谷杏花当天就找到了恶犬先生,请求他撤销了对那两个社会渣滓的诉讼,倒不是她心肠好,以德报怨,只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都这样说了,她没有立场再去对这件事说三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