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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南逸没搭理朱宇,又向容汐走近了几步想扶她起来。 容汐却立刻又退后了几步。 任南逸一顿,寻思着她或许是害怕,便不再靠近,他蹲下了身去,让她不必再仰视着他。 任南逸平时性子直,脾气暴,向来不是什么说话温声细语的人。此时,他只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些,“我们不是坏人,你好像受伤了,要不我们先送你去医院吧。” 听他一说,容汐才试着疼,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膝盖和手掌擦破了皮。 刚才那车舆没真的撞上她,容汐动动身子,没大碍,应就只是擦破点皮罢了。 他说的医院又是什么地方?医馆吗? 如此听来,这男子倒也不像是暴虐之徒。 容汐略略消了些警惕,向他摇了摇头道,“不必去医馆,我要回宫。公子可知此地何处,回宫该如何走?” “回宫?回什么宫?”任南逸一头雾水。 “皇宫。” “皇宫???什么皇宫???” 这人怎么听不懂人话,容汐皱眉,强调道,“皇宫就是皇宫,皇帝住的地方。” 任南逸眨了眨眼,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哦,哥。”朱宇倒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凑到任南逸耳边小声道,“她说的是不是老城区的南温皇宫遗址?” 现代化大都市温陵,在千年前,是南温古国的首都,南温皇宫遗址一直是温陵市一大热门旅游景点。 任南逸琢磨着,这姑娘是来旅游的? 他看向容汐不解问,“姑娘你大晚上跑皇宫去干嘛?”哪有半夜跑去旅游的? “我是内廷女官,自然是要回宫的。” 容汐淡定地说完,抬眼却见两个男人不淡定了。 两个男人一脸呆相,面面相觑,憋着笑,齐刷刷地用看怪物一样的目光看着她,仿佛她说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般。 容汐微微蹙眉,两个奇怪的男人。 朱宇又凑到任南逸的耳边说悄悄话,“哥,这女的是不是脑子不大好使?还是……”他有点紧张,“咱们把她撞傻了!?” 任南逸扶额,这女人说话的脑回路确实清奇,他理解不了。 不过想了想……算了,他也不尝试理解了。 不管她是真傻还是撞傻了,都还是要先去医院检查才是正理。 “姑娘,景区晚上关门,你也进不去,咱们还是先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吧,你如果真想去皇宫,等明天白天,我再送你去行不?” 想到是自己把她撞傻的可能性,任南逸又非常诚恳地补了一句,“你放心,今晚这事如果是我的责任,我会对你负责的。” 见与这奇怪男人说不清楚,驴唇不对马嘴的,容汐便也放弃与他继续掰扯。 她思量着,去医馆也不是不可以,温陵城内的医馆,她大致都认识地方,若是到了医馆,找到回宫的路也就不是难事了。 这么想着,容汐便点了头。 见她点头了,任南逸也松了口气,赶紧将她扶起来,生怕她反悔似的。 上了车,任南逸和容汐坐在后座,车子一路朝着市立医院奔驰而去。 灯影斑驳,夜色从脸侧飞驰而过,容汐僵着身子坐在车里,别扭又拘束。 她从未乘过这样的车舆,跑得飞快,却平稳非常,车内空间还十分宽敞,竟比得上一间厢房。 这厢房里头,处处都是新奇,太新奇了。 容汐眼睛偷偷乱瞟着,手上也想摸摸碰碰,但出于礼节,她又不能如此,只得拘束着,一时都不知手该往哪里放。 任南逸斜倚在车窗边,心不在焉地托着腮,状似在看窗外风景,实则视线悄无声息地来来回回,十之八.九都飘向了容汐。 这个女人,当真古怪,仿佛人生头一次坐汽车似的。 不就是个玻璃车窗吗? 也不知道有什么稀奇的,这女人瞅了半天,想摸还不好意思。 土包子都没有这么没见识的吧? 任南逸的唇边漏出一丝好笑,光是偷瞄她,就能喜提一晚上的乐子。 眼随心动,他的视线又溜达过去,却见容汐终是没忍住,伸出了偷偷摸摸地小手。 她轻轻戳了戳胡桃木扶手,似乎对扶手上小小的车窗开关产生了兴趣。 任南逸勾了勾唇角,不动声色又饶有兴致,像观察小动物一样,透过车窗玻璃的反光观察着她下一步行动。 容汐偷瞧了一眼任南逸,见他似在看窗外风景,便稍微放下心,伸出手开始拨弄胡桃木扶手上的小按钮。 她不知道这小东西是干什么的,摸了摸,似乎可以动?容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地按了一下。 “哗——”车窗迅速地降下去一半。 容汐被这突然的变化吓了一跳,“呀”的一声叫了出来。 这“大惊小怪”的一叫,也惊得任南逸身子跟着一抖。 他难以置信地瞅着她,心中发笑。 至于吗?只是车窗开了而已。 旁边的女人惊叫完,似乎也觉得尴尬,像是怕他发现她是个土包子似的,任南逸看出来她很想赶紧把窗关上。 然后他就看见那女人伸手去推玻璃车窗,非常用力地,想将它推上去。 然而车窗纹丝不动,徒留两个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