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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下,白光被击飞,砸到墙面上,黎忱回头,白光瞬间起落回到他身前,与双刃交接,发出清脆的响声!

    红光后退,猛然落下,又被白光接住,整个屋子里很快就变得一片狼藉,所有的家具都被余威波及到,成了碎片。

    不知过了多久,红刃的力量越来越弱,最后被白光劈落,掉在地上,恢复成了红环的模样。

    黎忱抬手,白光落在他的手上。

    他转身,床上的人显然已经失去了意识,才会让红刃失去攻击力。

    她整个人蜷缩起来,手指紧紧拽着被子,指尖发白,浑身都在颤抖。

    黎忱居高临下,坐在床边,伸手去看她的另一只手。

    少女的肌肤如雪,手臂的皮肤上却依然什么都没有。

    他松开手,却被她抓住了手腕。

    霍轻雪整个人朝着他靠了过来,脑袋枕在他腿侧,被他放开的手死死拽着他的手腕,用的力气很大,黎忱却没有动作。

    只是看着她紧紧抓着自己的动作。

    从少女唇间溢出梦呓一般的词语:“救我,救我,别走。”

    “不要放弃我……我……”

    “救我……”

    她一直重复的,就是这两个字。

    黎忱忽然就没了动作。

    他带着面具,谁也看不见他的表情,这张面具,成了他最好的保护伞,然而他周身空洞清冷的气质,却让人无法忽视。

    即便是看不见那张脸,也可以想象出是怎样一副淡漠的表情。

    他另一只没被抓住的手,轻轻伸到她脆弱而漂亮的脖颈上,只需要微微用力,就能结束她的生命。

    “别丢下我,救我……带我一起走……”

    她好像很痛苦。

    也很脆弱。

    是那种他无法忍受的脆弱,和她平日里那副模样完全相反,他也见过她说自己柔弱的时候,但那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她给自己带的面具,是刺猬身外迷惑迷人而披上的柔软的皮。

    他慢慢收紧手指,掐住她柔嫩的肌肤。

    黎忱的手指很好看,纤细,修长,即便是掐着人的喉咙,视觉上看起来也美的令人无法移开眼睛。

    他要杀掉她,而她还信任地抓住他的手,低头无意识地在他身侧磨蹭着,竭力压制着自己的痛苦。

    她也要杀掉他,只不过没成功。

    脖子上的痛苦似乎没有改变她的任何动作,她贴黎忱贴的更近了,仿佛他就是她唯一的依靠,觉醒异能的痛苦远远超过脖颈的不适。

    他好像在自言自语:“没人可以救你。”

    “指望别人不抛弃你,是世界上最愚蠢的想法。”

    屋子里的蜡烛早就灭了,隔壁的老人睡得安稳,梦里也是笑着的,今天她的孙子和孙媳妇第一次和她说了那么多话。

    而这间屋子里,地上还有血,床上的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

    手上的触感格外真实,他能够感受到她跳动的生命,还有指腹传来的温热触感。

    一瞬间,那些因为成神之后便消失的记忆忽然如同幻灯片一样在他眼前急速的切换了几张。

    那个人,蜷缩在漆黑的牢笼里。

    等着没有希望的救赎。

    门打开了,有人进来,靠近牢笼,他伸手想要拉住对方,却见到那张熟悉的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紧跟着,门又关上。

    一切都归于死寂。

    黎忱心悸般喘息着。

    他好像在牢笼外,又好像在牢笼内,无法呼吸,一切都那么沉滞、恐怖、绝望。

    有什么人轻轻抱住了自己,温热的躯体驱散了冰冷的黑暗。

    他闭着眼,忍着浑身伤口传来的痛,猛地伸手,紧紧抓着那个人。

    好像一松手,对方就会消失不见,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在漆黑和绝望之中。

    黎忱猛然睁开眼睛。

    黑暗依然存在,牢笼和那个人却消失了,他还在房间里。

    而且,早就松开了掐住她脖颈的手。

    霍轻雪的脖颈上留下了他的指印,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显眼,而她还抓着他的手,浑身都在发抖,梦呓的声音时有时无。

    黎忱的目光落在被她拉住的那只手上。

    他自己,同样死死地反抓住她的衣袖,手指的关节处因为过于用力,一片惨白。

    然后他就看见,对方昏昏沉沉地把他的手往怀里一拉,小脑袋凑近,一口咬了下来。

    黎忱:“……”

    他迅速抽出手,小臂上已经有了牙印,而她的神情依然痛苦,整个人虽然昏迷了,却比狗还要灵敏,蹭过来又要拉他的手。

    黎忱眼疾手快,将旁边的被子拉过来,塞到了她的嘴里。

    果然,她又是咬了下来。

    嘴里咬了东西,似乎就能忍点疼痛。

    他应该动手,却不想在这个时候动手。

    大概是因为,她莫名的依赖和信任。

    又或者,那些令人想要抛弃的记忆,将他死死拉回了旧日的泥潭,使他想要让她得到自己没有得到过的东西。

    她咬了一会,过了不知道多久,没那么疼了,整个人安静下来,虽然表情依然痛苦,但反应没有之前那么激烈。

    霍轻雪依然抱着他,像是找到了什么支撑自己的东西,又像是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幼崽。

    她似乎安心了下来,知道眼前的人不会伤害自己,抱着他,还要不放心地呓语。